三人出了城鎮,果然如老者所說,半天的路程就來到了山腳下,略顯破敗的山門口站着兩名童子,修爲還可以,十一二歲的年紀,有通天境的樣子。
在兩人的身後,是一條蜿蜒向上的臺階,直通凌霄閣的廟堂。
“你是楚巖楚公子吧?”沒等三人說話,一名童子走了過來。
楚巖顯得很詫異,可是轉念一想也覺得正常,步成風和顧秀蘭她們可是先一步回來,而且凌霄閣已經落寞,估計也很少有人來,兩名童子認出自己也算正常。
“對,我們就是你們等的人,趕快帶路吧。”
“你一定是暮晨了。”這名童子斜着眼睛,看了過去。
шшш▲ttκa n▲¢ 〇
“哎呀,你們也認識胖爺,看來老子的名氣還是很響亮的嗎?”
“這倒不是。”
童子已經轉身走了上去,接着說道:“常在姐姐她們已經說了,一身肥肉,又話很多的胖子,就叫這個名字。”
而另外一人早就跑了上去,估計是報信去了。
“原……原來是這樣啊。”暮晨怔了一下,苦笑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的風景還算不錯,不遠處一座半山腰上還有瀑布,足有幾十丈的落差,在寧靜的山林小路上,隱約還能聽見流水聲。
楚巖早就神識大開,觀察着這裡所有的一切,不由得悲從心來。
雖然這裡也算不錯,可是和四海拍賣行相比就要遜色不少,就算和紫雲神教也有一定的差距,想着原來的凌霄閣是如何的風光,如何的傲視羣雄,可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漸漸落寞,少有問津的荒涼。
不知不覺間,楚巖等人來到了大門口,只見步乘風早就在此等候,身後還站着很多人,見到楚巖來了,急忙迎了上去。
“在下步乘風,帶領凌霄閣所有門人,見過掌門。”
“見過掌門。”
衆人齊聲道。
“啊,這個……啊……”
楚巖吱吱呀呀的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實在是不知道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暮晨站了出來,“掌門一路勞頓,你們先退下,過兩天會召見你們。”
“謹遵掌門法旨。”
近百人的歡迎隊伍終於散開,只剩下步乘風還在,只見這老頭來到楚巖的近前,深施一禮:“掌門一路勞頓,想必是累了,屬下這就帶您去休息。”
“步老,不用這麼客氣吧,大家都是老相識了。”
“掌門此言差矣。”步乘風認真的說道:“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您現在是凌霄閣的領袖,屬下又豈敢僭越,還望掌門不要令我爲難。”
見此,楚巖無奈的搖了搖頭,跟着走了進去。
和香火鼎盛時期的凌霄閣相比,現在的確已經落敗到了極點,儘管楚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做了最壞的打算,可還是不免一驚。
現在的凌霄閣,所有人加在一起只有一百多人,修爲最高的自然是步乘風,現在已經是君級三品。
自步乘風以下是兩位長老,現在是神皇九品,雖然這等實力要比很多家族門派強大,但在一流的門派之中,就像是天劍閣,無極門這樣的大門大派,差了不止一籌,至於剩下的門人,大多都是神王和神級,鼎盛時期的凌霄閣已經不復存在。
看着冷清的廟堂,形單影隻的門人,楚巖的心裡不是滋味,同時也在想着如何重振凌霄閣。
“掌門,是不是覺得很失望啊。”
步乘風苦笑了一下,無奈的嘆了口氣:“當初各位師祖臨死的時候,將凌霄閣掌門之位交給我,那個時候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重整門派聲威,恢復往日的鼎盛,甚至是更甚。可是現在幾萬年的時間過去了,每每想起當年的雄心壯志,豪言壯語,都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那麼的幼稚,我愧對恩師的教誨,愧對幾位師祖的信任,愧對凌霄閣的養育之恩。”
步乘風已經嚎啕大哭,多年擠壓在心裡的委屈,不甘,無助,憤怒,在這一刻都化成了淚水,盡情的流淌着。
這多年了,步乘風將這些全都裝在自己的心裡,這千斤重擔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又像一條堅硬的鋼鞭,時時在提醒着他自己的使命。
可現實令人無奈的,甚至是殘酷,這麼多年過去了,儘管步乘風一直兢兢業業,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當年的諾言,可是凌霄閣的情況是每況愈下,現在已經到了瀕臨滅亡的地步。
楚巖一直沒有說話,就連暮晨也是悶不吭聲,看着步乘風傷心欲絕的樣子,每個人的心裡都很難過,尤其是幾位女生,也偷偷的擦了把眼淚,深表同情。
“唉,不過現在好了,終於把掌門盼來了。”
良久之後,步乘風終於擡起了頭,充滿希望看着楚巖,“掌門您手段超絕,智慧謀略都相當出衆,相信在掌門的帶領下,凌霄閣一定能重振聲威,恢復往日的輝煌,我……我……”
步乘風又掩面哭了起來,不過和先前不同,這次是看到了希望,重振凌霄閣的希望。
出了房間,楚巖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走着,最後竟然來到了那條瀑布的地方,看着飛流直下,猶如銀河一樣的水幕,他的心情卻很沉重,真的很沉重,感覺這副千鈞重擔,壓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同時又隱隱的擔心,自己到底有沒有這樣的能耐,帶領凌霄閣繼續生存下去,重振雄風。
“想什麼呢?”不知什麼時候,雨輕柔來到他的身邊。
“啊,沒什麼。”楚巖勉強的笑了笑,“就是感覺有點累了。”
“順其自然吧,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說着,雨輕柔靠在楚巖的肩膀上,“不過我對你有信心,這些事情絕對難不倒你。”
聞言,晨風苦笑道:“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就連現在應該怎麼做都沒有想好。”
“那就先不要想了。”雨輕柔笑嘻嘻的看了過去,“過去你不是常說,人緊無智,水清無魚嗎。”
“是啊。”楚巖笑了笑,這是以前他最喜歡的一句話。
“這裡的景色好美啊。”
雨輕柔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清澈的水流和周圍的精緻,不由的讚不絕口。
楚巖點點頭,不得不說,這裡的景色的確世間少有。
飛流直下的水幕,在這裡匯聚成一個很大的水潭,水潭清澈見底,然後順流而下,流向樹林的深處。而水潭的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瘋狂的生長着,不時還有飛鳥經過,嘰嘰喳喳的好像在說着什麼。
“走,我們去樹林裡看看。”雨輕柔傾城一笑,拉着楚巖走了進去。
本來就沒什麼目的性,所以兩人順着溪流,緩緩而行。
開始的時候還算可以,可是越往深處陽光就越微弱,被密集而高大的樹冠遮擋住。
只是兩個人都沒有擔心,這裡是凌霄閣的總部,經營了幾萬年的時間,而且現在的雨輕柔已經是君級一品修爲,楚巖也是神皇修爲,就算遇到強大的靈獸,還有護體神獸小麒幫忙,絕對不可能發生危險。
楚巖和雨輕柔一路有說有笑的走着,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來到樹林的深處,可是溪水還在緩緩的向前流淌着,這讓兩人很好奇,想着最終會流到哪裡。
此時是正午,陽光最爲充足的時候,可是這裡卻截然相反,只是能依稀看清個大概,而且實在是太靜了,安靜地有點反常,雖然這裡是凌霄閣的地方,可是樹林裡面不可能什麼也沒有,至少也有些飛鳥、昆蟲之類的,可這裡,卻像死一樣的沉寂。
“輕柔,我感覺這裡有點反常,小心點。”
“嗯。”雨輕柔點點頭,邁步又走了出去。
楚巖神識一直大開,出奇,這裡竟然什麼也沒有,毫無生氣,只是再往裡面有一片區域好像有點不正常。
現在兩個人都是全神戒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每走一步都變得異常小心。就這樣又走了一會兒,潺潺的溪水終於到了盡頭,只見一個不大的,呈方形的孔洞,溪水急轉直下,流了下去。
“到頭了。”雨輕柔眉頭微蹙,顯然對這樣的結果有點失望。
楚巖趴在地上,隱約的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音,估計下面有一條地下河流,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股虛無縹緲的精神之力在裡面激盪着,這實在反常。
不對勁……楚巖皺着眉,暗暗地驚訝着。
接着,只見他猛地一揮手,地面上那堆積萬年的樹葉和枯枝立馬被吹散,可隨之而來的是兩個龍飛鳳舞,鐵畫銀鉤的大字,依舊清晰可見。
禁地。
不僅如此,楚巖發現這裡的地面也十分特殊,並不是泥土,石頭,竟然是能隔絕人神識的特殊材料,而且經過細心觀察,這裡的樹木和最先開始的也截然不同。
這裡的樹木雖然沒有開始的高大茂盛,但生命力卻極強,就算在堅硬的岩石上也能生存,恐怕是有人爲了掩人耳目,所以纔將這些樹木種在這裡。
“這是怎麼回事?”楚巖怔了怔,不解的看向雨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