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巴士底的神射手能夠硬壓安迪斯山民一頭,憑藉的是自己的裝備優勢,他們不僅擁有精工細作的軍弓,還有精緻的鑲釘皮甲,再加上充裕後勤補給,遠不是無依無靠的安迪斯山民所能比擬的。
現在狀況出現了根本性逆轉,肖恩和少年軍精心打造設計的裝備比巴士底士兵的更勝一籌,而且面面俱到。
就說這軍糧肉乾,充分考慮了營養問題,每份標配軍糧雖然只有十磅重,但是足以支撐一名成年獵人一週的高強度消耗所需。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好幾個移動補給站,爲他們補充各種物資。
巴士底的士兵這一次變成了無根浮萍,固然巴士底的大部隊正在後面不停向前推進,可以給他們一定援助,但是他們這次出來帶的軍需物資是一定的,打起來的時候畏手畏腳,吃虧是必然。
隨身攜帶的箭支,往往幾分鐘內便消耗完了,又沒有安迪斯山民那種就地取材的本事,最後要麼玩肉搏,要麼就是被人攆兔子一樣攆的四處亂跑。
最後的結果通常不太好,完全暴露情況下,只會引來更多追獵者,最後被圍毆之死都算是小的,若是不慎將自己的同伴也引的暴露了,那就是一死一串了。
阿諾追蹤的那名神射手便陷入了這種境地,半天前對方老奸巨猾的殺了一個回馬槍,與阿諾撞了一個正着。
兩人的交手瞬間進入了熾熱化,那名神經緊繃的神射手用了短短的三分鐘,便將隨身攜帶的兩壺箭射空了。
對方的箭術絕對對的起神射手這個名頭,不僅擁有超絕箭速,準頭同樣驚人,尤其是兩人正面相遇的那一箭,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阿諾也是後怕不已。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對方的箭已經如流星般出現在他面前,他只來得及低了低頭,便被擊中了,阿諾感覺自己的腦門重重的捱了一錘,脖子都差點錯位,新配給的頭盔救了他一命,那支箭只勉強穿過了三層牛皮,後勁不足,只擦破了點皮。
“未射出去的箭纔是最具有威脅力的,作爲一名優秀的弓箭手,永遠要讓自己的箭壺中留有最後一支箭。”
巴士底那位年輕首領在談及弓箭手的時候,這個理論給阿諾留下了深刻印象,這個道理算不上精深,自凡是有點經驗的老獵人,他們都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是從來沒有人用精闢的語言將他們概括出來。
後面那一句阿諾還沒有來得及證明,但是目前的狀況已經證明了前面那一條言論的正確性。
剛剛對射的時候,阿諾便有意識的控制了自己的箭速,每次射擊與其說是殺傷敵人,不如說是引誘對方揮霍箭支纔對,等到對方箭壺空了,除了落荒而逃,還能做什麼?
近身肉搏,也沒有機會啊。
阿諾至少還有一壺半的箭,射術比對方有過之無不及,對方要是真敢離開遮蔽物衝過來,他會用事實告訴他,人形刺蝟究竟長什麼樣。
剩下的便是貓鼠遊戲了。
那名已經沒了箭的神射手在前面逃,阿諾在後面追,在追的過程中,甚至回收了一部分雙方箭支。
逃的人很謹慎,追的人更謹慎,作爲一名優秀的老獵人,阿諾十分清楚負傷亡命的野獸究竟有多可怕,更別說是人。
阿諾現在要做的就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對方的身後,不停的驅趕他,直到他筋疲力盡,然後射出致命一箭,在這個過程中,還必須合理的劃分自己的休息時間,讓自己的精力和體力不跌倒及格線一下。
一步錯,步步錯。
慌不擇路的神射手就像無頭蒼蠅,逼急了的情況下,不由自主的開始向自己知道的同伴靠攏,想借助自己的同伴之手擺脫身後陰魂不散的麻煩。
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同伴的麻煩比自己還大,不僅身後有敵人,自身也負了傷,最要命還是傷在腿上,在游擊戰中傷了腿,與丟掉了小命沒什麼區別。
這名神射手可沒什麼**精神,根本不管袍澤之誼,扭頭邊走,比兔子還快。
在生死威脅面前,人的情操可以變得很高,爲了他人捨棄自己的性命,這是聖人行徑,但是這樣的人鳳毛麟角,更多的是爲了自己的生存不顧一切的俗人、小人。
一個慌不擇路的神射手的威脅性還是有限的,但是當這種情況以十幾名,乃至幾十名出現的情況,這場前哨站的勝負就不言自語了。
前哨戰的勝利並不是以殺死對方多少人來衡量的,而是對方的哨探能夠帶回多少有用消息。
神射手部隊被壓制的老波頓徹底變成了一個瞎子,直到距離巴士底只有十幾裡的時候,對其內部情況依舊一無所知,這無疑非常被動。
至於模仿肖恩當初的夜襲,連想都不要想,且不說肖恩方面早有防備,單說老波頓將神射手收回去後,安迪斯山民就陰魂不散在大部隊周圍出沒,時不時的放上一記冷箭。
由於距離太遠,對方用的弓太弱,並沒有造成多大傷亡,但是架不住膈應人,卻又無可奈何。
不是老波頓捨不得神射手部隊犧牲,而是箭支的供給跟不上了,若是將前哨戰繼續下去,之後的攻城戰,他們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老波頓在距離巴士底十里的地方紮下了營寨,不是他不想靠近一些,而是巴士底方圓十里所有障礙都被他剷平,生長着大量半人高野草,這是爲巴士底準備的第一道防線。
若是安迪斯山民組成大軍,不知情下,將會被一把大火少的屁滾尿流,哪曾想當初給敵人設置的障礙陷阱,現在成了自己最大阻礙。
破解這個障礙的方法很簡單,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但是這把火沒有個一天半日是沒辦法燒完的,原本這是神射手的任務之一,沒想到被壓迫的這麼慘,根本沒能摸上來。
“想出這個方法的人絕對是個天才。”肖恩望着城外熊熊大火,由衷感嘆,若不是老波頓主動放火,他都沒聯想到城外的這片野草竟然也是城防的一部分。
這讓肖恩暗自凜然,他就算是再聰明,也僅僅是一個人,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少年軍雖然出彩,但也只是山中稱大王,見識和經驗方面,還是有相當大的侷限性。
這個世界上的人的智慧,尤其是戰爭智慧,絕不可小視,更何況她們現在駐防的城堡是人家的,論到對這座城堡的瞭解,根本不是進駐了短短一週的肖恩他們所能比擬的。
“天才又怎樣?在咱們面前不是毫無用處。”也不知道因爲拿下巴士底,還是因爲肖恩幫助他們更換了全新裝備。
這段時間碎顱者麥基有點自信心爆棚,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對來襲的老波頓根本不放在眼中。
對麥基的自信過剩,肖恩並沒有進行打擊,畢竟麥基現在充當的角色是衝鋒陷陣的悍將,很少對決策性意見插嘴,充足自信能夠提升部下的士氣,利大於弊。
將一張羊皮卷軸丟給麥基,肖恩道:“看看,這是那位波頓城主給咱們送來的戰書。”
“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老子看到這些像蚯蚓一樣的東西就頭疼,他們認識老子,老子不認識他們的!”碎顱者麥基瞪着牛眼,將羊皮卷軸翻過來覆過去,連哪一面是上下都也沒找到。
“讀書識字是必須的,以後我派人專門給你補習。”經過了這次並肩作戰,肖恩與麥基的感情更近了一層。
這些年潛移默化終於生效了,麥基對肖恩的觀點有了一定的認同感,或者說攻陷巴士底讓他心中堆積的仇恨宣泄了大半,不再完全爲仇恨活着,不再像以前那麼執拗,趁着熱乎勁,自然想讓雙方關係進一步加強聯繫。
目前來說,碎顱者這張虎旗他現在還用着很順手,眼前這種合作完全還可以多進行幾年。
這也是無奈選擇,畢竟這也是一個看臉的時代,不過看的不是帥,而是誰更成熟,誰更值得信任。
肖恩這張過於年輕帥氣臉龐,竟然比不過有着一張凶神惡煞老成臉的麥基。
真正算起來,碎顱者麥基雖然成名時間不短,但是真實歲數並不大,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不過看上去卻像四十六七。
“這不是還有你嘛!”麥基對識文斷字不是一般不感冒,這裡面滿滿的都是痛苦回憶。
就他那比胡蘿蔔還要粗的手指頭,拿着鵝毛筆就像捏着繡花針一樣,他寧肯揮斧一百下,也不願意拿着那玩意寫一個字。
“我又不是你的侍女,怎麼可能一天到黑的跟在你身邊,先不談讀書識字能開發智商之類的空話,以後派人給你送封密信,總不能找人幫你解讀吧?”肖恩瞪了麥基一眼。
“不要說身邊給你配一個識字人的廢話,很多時候從你背後給你致命一刀的,就是那些你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有些東西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就這麼定了,等以後不光你要識字,就是碎顱軍團中也要開展掃盲班,爭取脫離整營大字不識一個的局面。”
“好吧!”麥基一開始有點懶洋洋,但是聽說整個營的人都要陪着他一起倒黴,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
他纔不管識字對於那些大頭兵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就算是識字,那也是以後的事情,先說說這上面是怎麼寫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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