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氣在空氣中瀰漫,混雜有白麪包的芳香和麥粥的醇香。
沒過多久,略顯昏暗的房間內,就突然響起了一聲模糊不清的輕哼:
“嗯……”
……
在迷迷糊糊的中,妮可突然感覺腹中傳來了一種異樣的不適感,而縈繞在鼻間的香氣更是助長了這種感覺,這讓她的眉頭下意識地蹙起,原本均勻的呼吸也變得紊亂了起來。
“嗯……”
“我什麼時候睡着了嗎?”
“之前,我似乎是在做着嘗試……”
“怎麼就睡着了。”
下意識地翻動幾下身體,妮可還並不清醒的腦海中浮現了這樣的念頭,
“算了,不想了”
“有點餓。”
“白麪包和麥粥的味道。”
“是伊芙和伊蕾送食物來了?”
“先起牀吃東西。”
睜開仍然帶着朦朧的雙眼,撐着牀沿,她緩緩直起了上半身,然後轉頭準備離開牀。
然後,妮可就和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靠着椅背,表情淡然地注視着她的繆斯對上了視線。
“嗯!!!”
心中猛然一驚,妮可差點就要嚇得大叫起來,但最終她還是壓抑住了即將出口的叫聲,只是身體劇烈地顫抖了幾下。
在這樣的驚嚇中,妮可頓時感覺不久前仍然濃重的睏意瞬間煙消雲散,快速清醒了過來,而在這一過程中,陷入睡眠前的記憶也逐漸被她想起……
“導師,您這是……”
而在短時間的沉默後,妮可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但是繆斯卻沒有這個問題,只是朝着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示意道:“不用下牀,你先吃了這些麪包和麥粥。”
“至於你的事情,吃完再說。”
循着繆斯的示意,妮可將視線下移,然後便是發現牀邊也有着一把椅子,而上面擺放着一個小籃,其中是仍然帶有熱氣的白麪包和金黃色的小麥粥,淡淡的香氣不斷從它們之中飄出,瀰漫在整個房間內。
“呃。”
“好的,導師。”
看多了幾眼,妮可便是感覺自己腹中傳來的飢餓感更盛了幾分,抿了抿嘴脣後,她擡頭對繆斯答道。
默默地看着妮可端起麥粥小口地吃了起來,然後繆斯便是挪開了目光,視線在房間內掃視,似乎在檢查着周圍的環境。
片刻後,他將視線轉移回妮可的身上,手掌在腰間一抹,然後接連從空間袋中拿出了幾樣事物,在身旁的書桌上一字排開。
那分別是一瓶鍊金藥劑,一盆植物,以及一小盒暗紅色的粉末。
而在小口但快速地吃着手中的白麪包的同時,妮可暗暗用眼角餘光觀察着繆斯拿出的三樣事物。
淡紫色的標準鍊金藥劑瓶中裝着透明無色的粘稠液體,它安靜時就像鏡面,能完全映照出範圍內的所有事物,出現起伏時,則有一個個很小的漩渦在表層之下無聲轉動,
十分奇異地,這些微小的漩渦似乎能夠讓看到的人很難移開視線,很容易就沉溺進去。
而妮可也是好不容易纔將那一絲眼角餘光從藥劑瓶中收回,轉向了一旁種植在小花盆中的植物。
那是一株不高的綠植,而翠綠欲滴的寬大葉片中,此時正垂着一串風鈴般的潔白花苞,似乎會自行搖動,然後發出悅耳的聲音。
看得久了一點,妮可的耳邊都似乎響起了叮叮噹噹的微弱風鈴聲,頓時讓她有了一種回到家中,身心放鬆的感覺。
她甚至發現身體的緊繃和精神的戒備都在不可逆轉地融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同時,有點覺得那盆綠植像是是自己最親近最珍視的事物,想靠近和接觸……
“咳哼!”
突然之間,一聲不大的輕咳響了起來,讓妮可的身體微微一震,原本已經有點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了起來。
似乎感覺到了繆斯的視線,她趕緊埋頭繼續吃起了手裡的食物,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稍微掩飾自己的窘迫一般。
“呵。”
低低地輕笑一聲,繆斯卻是什麼也沒說……
而在妮可的專心進食中,沒過多久,原本就堪堪一個人分量的麥粥和白麪包就被她全部吃完了。
拿起小籃中的餐巾擦拭乾淨嘴巴,妮可這纔將目光重新投向繆斯的方向。
“還記得之前的事情嗎?”
而此時,看到她的目光轉了過來,繆斯直接開口問道。
目光閃動幾下,妮可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得。
“那麼你覺得,當時那個精神狀態是正常的嗎?”
面對繆斯的繼續發問,抿了抿嘴脣後,妮可低下頭,小聲回答道:
“我,不知道。”
“那個時候,我只是想……”
“如果我能夠,能夠成功……”
“就不會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
靜靜聽完妮可的回答,繆斯嘆了口氣:
“力量永遠不可能輕易地獲得,任何的收穫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或是時間,或是財富,甚至是生命……”
“……”
“不顧明顯的巨大危險和我特意標註的警告。”
“試圖強行銘刻天賦奧術模型,進階正式奧術師。”
“而且,在那之前,你顯然是已經強迫自己長時間連續研究奧術符文了。”
“精神狀態極差。”
“……”
“我認爲,你由於自身的經歷,產生了安全感的缺失問題,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惡性的心理問題!”
“繼續發展下去,我也不知道最後會怎麼樣,但是在那之前先自我毀滅卻是可以預見的……”
“而如果不想變得更加嚴重,我可以爲你進行治療。”
“但這需要你的全身心配合。”
“那麼……”
繆斯還沒有說完,他就聽到了妮可充滿堅定意味的回答:“導師,我接受。”
“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不能……”
點點頭,繆斯不再言語,直接拿過放在桌面上的鍊金藥劑,手背微微亮起銀色的光輝,用鍊金之手送到了妮可的面前:
“這是輔助治療的鍊金藥劑。”
“喝下去,我們就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