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樹朗也很納悶,平時這鑾閣每年的收入都是要交給宗門,也就是由黃樹良帶回去,可是今年用來交租金的靈石卻是遲遲不到,前兩次合歡派來催要,都是憑着他的兩片薄脣勉強混過關,但是今天恰恰是最後的一天,看樣子拿不出靈石來真是要捲鋪蓋走人了。
“嘿嘿,這位神人大爺,靈石馬上就到的,再寬限幾天吧。”黃樹朗的臉是不紅不白,儘管他的心裡比誰都着急,卻面色依舊的說道。
這便是本事,最懷不亂的本事,在這個局面,如果他表現的很慌張,一眼被人看出來心中沒底,這個謊言說不說也沒有必要了。
“嘶……,我說小黃子,咱們在這青鸞城裡對你也算照顧了,你小子平時也還不錯,知道孝敬大爺,但是今天拿不出靈石來,這鋪子我們絕對要收回。”男子被黃樹朗這樣一說,似有猶豫的微微皺了皺眉,他轉頭看了看老者,老者雖然不言不語,可是在這個時候,沒有說話就只代表一個意思,沒有轉圜的餘地。
“呵呵,你是在等宗門給你送靈石來吧?真是可笑,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你的那個宗門已經不存在了,難道你就沒有發現?”正在此時,老者身邊走過來一人,是一個女子,長相平平,只是這打扮卻光鮮豔麗,塗脂抹粉,頭上更是亂七八糟的掛墜着很多零碎兒。
邢羽一直在看,方纔在黃樹朗說出沒有靈石的時候,他本想挺身而出,此時女子的話使得他頓了頓,轉頭看去,打量一番,一皺劍眉,心中暗道:“這人是誰?想來黃樹朗這種人各方面的關係應該都打點的不錯,不至於這三兩天的時間都無法拖延,看來恐怕和這個女人有些關係。”
他看了看黃樹朗,果然,在女子從老者身後走出之後,黃樹朗的臉色變了變,一雙細眉微皺,一雙小眼滴溜溜亂轉,鼻子底下標誌的八瞥胡徐甚至都向上翹了翹。
“哦,嘿嘿,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百花軒的花掌櫃啊,今日不知怎麼也有雅興到我這來了?”瞬間黃樹朗的表情便恢復如常,而後臉上又是笑意盈盈,上前對着那個女人笑了笑道。
百花軒?這個名字似乎也很熟悉啊,邢羽不禁有些疑惑,他四下看了看,原來如此,就在這鑾閣的斜對面,有着一個三層的小樓,小樓的裝潢照比鑾閣要好一些,不過也說不上富麗堂皇,而且在那小樓的門前還站着兩個打扮也是十分豔麗的女子。
邢羽也是聰明之人,他看了看目前的局面,心中似乎有了些許瞭解,這個女人恐怕就是這個百花軒的女主人,這鑾閣同百花軒同在一條街巷,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同行,可恐怕也是冤家,而且,這鑾閣的位置卻要比那百花軒好上一些。
看來,一定是這個所謂的花掌櫃在裡面動了手腳,或者是看上了鑾閣這個地方,這纔在背後不斷催促。
但是,邢羽心裡有些不解的是,這五行宗分宗被滅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雖然事情發生了不少天了,可是很明顯,這個黃樹朗甚至都還不知道,這個花掌櫃居然能瞭解?
有點意思,邢羽索性看起了熱鬧,反正這玉牌在自己的手中,靈石自己也夠,畢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到時候拿出玉牌,付夠靈石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小子,你別跟我在這嬉皮小臉的,這青鸞城的規矩誰都知道,我也沒有過分不是,今天就是最後的期限,如果你拿不出靈石,那便將青鸞玉牌交出來,看你小子還有些頭腦,老孃或許可以收留你做個打雜的,你看怎樣?”
“你不用再抱有幻想了,老孃從來不說假話,你那宗門早就不存在了,你所謂的那些師兄弟,甚至你那些師傅師伯,現在恐怕都轉世投胎了吧,哈哈哈哈。”花掌櫃甩了甩手中的白色手帕,笑的花枝招展。
黃樹朗常年遊歷在人際關係之中,這一顆心可謂是枯井無波,但是在聽到宗門覆滅這個消息時,就是心驚再沉穩也不可能沒有表現。
“你,你說什麼?花掌櫃,這話可不能亂說。”沒等黃樹朗說話,身後的彪形大漢一個箭步到了近前,與此同時,站在黃樹朗身前的男子腳步移動,直接擋在了大漢的近前。
“齊猛,怎麼?在這裡你還要造次不成?”花掌櫃絲毫不顯懼色,滿臉得意的說道。
黃樹朗強自鎮定了一下,而後拉住了齊猛,他的腦海在飛速運轉,思考着對策,可是現在就連他也感覺到了渾然無力,看得出來,花掌櫃的話不是假的,這段時間他就感覺到了不對,現在聽到花掌櫃的話,恐怕這是最好的一個解釋了。
可是,這鑾閣對於黃樹朗來說就等於是生命,就好像靈石對他哥哥黃樹良來說一樣,這裡面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今日要拱手讓人,這怎麼接受得了?
可是不接受能如何?動武不是人家對手,而且自己也根本不在理,拖也沒有可能了,花掌櫃恐怕是覬覦已久,做好了準備,今天恐怕是勢在必得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這四個字在黃樹朗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出現,甚至,邢羽發現,黃樹朗的額角都流出了斑斑汗水,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急了,也真是無計可施了。
其實,邢羽想過,他還真的很需要黃樹朗這樣的人,人之愛財取之有道,貪婪沒什麼,主要看的就是這個度,如果自己能夠控制住他,這個人還真是一個得力的助手。
所以,邢羽沒有出手,看得出來,鑾閣對黃樹朗來說真的很重要。邢羽就是抓住了這一點,他要在最關鍵的時候,甚至在黃樹朗感覺到絕望的時候,將鑾閣重新收回,這樣一來,黃樹朗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恐怕不能差。
“小黃子,我也沒有辦法,凡事都要有個規矩,今天你恐怕是必須要交出鑾閣了。”男子片刻之後,對着黃樹朗說道。
“等等,等等,再寬限幾日吧,我這裡有靈石,給你,都給你,再給我幾天的時間,我一定湊夠靈石,到時候一併奉上。”實在沒有了辦法的黃樹朗,最後竟是將自己的空間袋拿了出來,這裡面可是他多年的積蓄,裡面靈石的數量也不少,摺合成下品靈石的話,也有了八千之數,可是跟三萬比較起來卻差得太遠。
拿過黃樹朗的空間袋,男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靈識一掃,男子皺了皺眉,而後一甩手將空間袋又丟了回來,說道:“這纔多少,你不會是打發我們呢吧,好了,不用多說了,我看你也是拿不出更多的靈石了,看在往常的面子上我才和你說這麼多,你小子好生不識好歹,快把青鸞玉牌交出來吧,我們要收回鑾閣了。”
說罷,男子將手放在了黃樹朗的面前,平攤向上。
青鸞玉牌,這東西別說黃樹朗不想交,就是想交他也交不出來,甚至黃樹朗還納悶,自己這個哥哥到底是去了哪裡,幾年未見一面,如果他要是在恐怕就好了,可是現在怎麼辦?沒有青鸞玉牌,還沒有靈石,怎麼辦?
“我,我……。”
“你什麼你,交出來啊。”花掌櫃也收起了臉上千嬌百媚的笑,上前一步,瞬間從一個溫柔的女子變成了潑婦,掐着腰,對着黃樹朗吼道。
“我,這玉牌不在我身上。”黃樹朗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實話實說了。
“什麼?你把玉牌弄丟了?”男子面色一變,對着黃樹朗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