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者離開了密室,莫一凡盤膝坐在石臺之上,枯老的臉上顯出了得意的神色。
忽然,他身後的牆壁居然出現了淡淡的光暈,平淡無奇的石壁上居然開了一扇門,門內走出了一個滿身被黑色袍子包裹的人,骨瘦如柴,臉被黑色的斗篷遮擋住根本看不清。
光韻一出,莫一凡的臉色頓時一驚,轉過頭去,滿臉恭敬的神色,微微頷首,甚至不敢直視那黑袍人的雙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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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爺,八奶奶,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會場之內,依舊是一片喧譁,在一個角落處,一位長相俊美的女子,對着面前的兩個人問道。
這是兩位老者,雖然臉上都帶着面具,可是那花白的頭髮,還有微微託着的背證實着這一點,嘴脣似乎已經沒有了血色,嘴角邊的皺紋好幾層,彷彿那乾枯的樹皮一樣。
“小姐,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放心吧,很安全。”其中一位老者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
“多謝二爺爺了,對了,我哥呢?我娘呢?”
少女的相貌很端莊秀麗,他沒有邢嵐那樣超俗,沒有慕容秋霜的那股子巾幗之氣,但是那眉宇之間,那言談之中卻多了一股子頑劣和驕縱的感覺。
“呵呵呵,馨兒妹妹,我在這呢。”
“馨兒……。”
“娘,哥……。”
少女剛剛問過老者,從她的身邊又走過來幾個人,都是帶着面具的,爲首者穿着十分普通,是那種在大街上滿街都是的打扮,只是這一頭銀髮,顯示那多少的愁苦。
銀髮女人的身邊站着一個身高八尺的男子,他卻是沒有戴面具,一臉的英豪之氣,劍眉朗目,直挺的鼻樑顯出不羈的性格,眉宇之間一股子傲氣,似乎敢與天爭地鬥一般。
見到二人,少女喊出了稱呼。
這爲首的銀髮女人便是女子的孃親,而她身邊的俊俏公子便是少女的哥哥。
他們便是莫一凡這一次所要針對的對象,幽冥花宮之人。
銀髮女人就是當初的劍神楚雲天之妻,現在有了一個令所有神道聞之色變的稱呼,幽冥鬼母。那一頭銀髮之間隱藏了多少人世間的滄桑,看到夫君爲了掩護他們而戰死,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那是怎樣的無力?
爲了不至於讓楚家斷後,她捨棄了自己親生兒子,帶着女兒,分兩路逃走,這麼多年來,作爲一個母親那是怎樣的一種痛,在她的心裡,兒子已經早就不在人世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這一頭銀髮之中體現了出來。
而邢羽自從瞭解到自己的身世之後,無時無刻不在想那親生的母親,從小便沒有感覺到母愛的他,睡夢之中幾次都因爲看到了那一張慈祥的臉而哭醒,可是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卻是鏡花雪月,這一場夢他是多麼的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此時此刻,母子相距只有十餘丈遠,可是上天往往就是這樣,總會讓一些原本應該很美好的事情,變得那樣悽美,那樣讓人無力。
邢羽的心砰然跳動,這是一種血濃於水的感動,這是一種心靈深處的呼喚,但是他千千萬萬也想不到,這是由於他夢中的孃親,來到了自己身邊的原因,他只是將這一切歸結到了那枚指骨的上面。
這位少女纔是邢羽的孿生妹妹,名爲楚馨兒,她知道自己有一個孿生的哥哥,並且她也說過,一定要爲爹爹和孿生哥哥報仇雪恨,甚至在她的閨房裡還有邢羽的靈位。
那兩位老者自然就是僥倖逃走的,原劍神山莊十二劍奴之二,排位第二與第八位的劍奴,當初邢羽碰上的郭老,卻是十二劍奴之首。
不過,這二人的實力要比郭老強大很多,當初的時候郭老作爲十二劍奴之首自然實力最強,不過最後同楚雲天並肩作戰,他也是傷勢最重,若不是楚雲天發怒名他帶着邢羽走,郭老怎麼可能捨棄主人?
所以,郭老的實力在這麼多年來,非但沒有進步,反而還在後退。然而這第二位和第八位的劍奴,他們由於楚雲天的死,這些年更是勤修苦練,而且懷有九轉金身四到六重修煉之法的幽冥鬼母也將之傳給二人。
在她的心裡報仇纔是第一位,這所謂的功法,如果連人都讓人家殺沒了,還要它有什麼用呢?
所以,現在的兩位劍奴,一身鐵骨已經完成了第四重的九轉金身,甚至第五重都有了一定的火候,一身皮肉可以比擬天級上品寶器的強度,這是十分恐怖的。
鬼母的身邊,那位俊俏的男子是楚馨兒的哥哥,名爲楚念。
但是,這個人卻並非是她的親哥哥。
其實在某種意義上,楚念是鬼母對邢羽的一種虧欠,一切全都展現在了這一個念字裡面,楚念是鬼母帶衆人逃走之後,偶然間拾到的一個無人要的孤兒,而當時他心中思念兒子,整日以淚洗面,這一頭銀髮便是由此而來,最後便收留了這個楚念,傳授本事不說,原本應該加在邢羽身上的母愛全都給了他。
此地並非是交談的場所,所以楚馨兒和孃親等人說了幾句話,便按照預定的座位就坐了。到了這般的實力,在這種環境下,只要是自己不出現差池,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到他們,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是靠魔氣來修煉的,之所以幽冥鬼母一直說自己是魔道,那是因爲當初就是因爲被莫名其妙的冠上了這個名頭,才導致家破人亡的。
那麼好,既然你們說我是魔道,我就是魔道,從今以後,殺盡天下的神道之人。
現在鬼母,屬於一個半瘋之人,作爲一個女人,親眼所見自己的丈夫爲了保護自己慘死,剛剛出生的兒子又不得不拋棄,這種打擊真的無法形容,她沒有完全的瘋掉全靠着有一個楚馨兒在身邊,這還能給她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鬼母最恨的就是那些神道中人的子女,往往她出手,這些子孫斷然沒有活路。
這是很殘忍的,這是很讓人唾棄的。
可是這個世界,有誰會真的出來說一句公道話,沒有,起碼對於她的遭遇來說沒有,如果她已經死了的話,會有人來掉兩滴眼淚,說上一句這個女人有多麼苦麼?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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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羽坐在位置上,一顆心不知爲何竟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就算是他用修爲來使得自己平靜,根本也起不到什麼效果,這人骨子裡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外界力量能夠左右的?
邢嵐沒有關注邢羽,這場面對於她來說簡直太好玩了,她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人,空中那五顏六色的光陣,還有那些人穿的奇奇怪怪的衣服,甚至連很多人臉上帶着的面具都是她觀賞的對象。
黃樹朗卻是注意到了邢羽的異常。
“師弟,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怎麼好。”黃樹朗關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今天心情無法平靜下來,這心裡總是酸酸的感覺。”邢羽輕聲說道。
一皺眉,黃樹朗也不明白是爲什麼,有了這般修爲,基本上是不會得病的,如果修行到這個程度還會沒事就來個傷風感冒的話,那也太開玩笑了。
看了看邢羽,黃樹朗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表情有些擔憂,察言觀色之下,邢羽的臉色稍稍有些發白,而且從那一雙眼睛裡,他捕捉到了慌亂的眼神。
“安靜………。”
正在此時,最中央的高臺上傳來了一聲高喝,這一聲呼喊是藉着渾厚的修爲發出的,生生的塞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就好像是在腦海中響起了一道驚雷般,使得上萬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喊話人的身上。
邢羽也愣了愣神,看了過去,看到的卻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方纔在那密室中的莫一凡,這場拍賣會是宏宇門主辦的,作爲東道主,宏宇門自然要出來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主持一下,然而莫一凡作爲宏宇門三大高手之一,他自然無法推卸。
原本喧囂異常的場面也瞬間寧靜了下來,絕大多數人都被這一聲所震懾住了,就是邢羽也不得不佩服這個老頭的實力夠強。
但是他卻並不灰心也不羨慕,這些人說到底已經數百歲了,修神道通常活個一百多歲實在輕鬆,修爲高一些的就能突破二百,像是下面這位老人家,邢羽粗略估計一下,恐怕少說也得有了三百左右,傳聞當初那些飛昇之人,甚至有七八百歲的老古董。
見到場面靜寂了下來,莫一凡便開始說一些很客套的話,都是一些死板的話語而已,開場白。
然而似乎是莫一凡也不想在這上面太浪費時間,說了一段之後,便正式的宣佈拍賣會正式開始。
講話完畢之後,莫一凡並沒有走下高臺,而是在高臺的一角找了一個位置就這樣坐下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位老者,在莫一凡的對面就坐,他們爲的就是負責高臺上的安全,以防萬一罷了。
不過這是其他人的看法,可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卻明白,莫一凡在尋找,尋找一切有可疑跡象的人。
吱嘎!
一聲輕響,那高臺上的石門再次緩緩開啓,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女子,這女子的打扮只能用誇張來形容,搽脂抹粉的一張臉笑起來甚至都顯得那麼僵硬,身材倒是豐滿異常,尤其穿着一件低胸的緊身衣,更是勾畫出了美妙的線條,明眼人甚至能夠看清那半露在外的雙峰。
見到此時,邢羽和黃樹朗都是不禁一皺眉,同時輕聲驚道:“怎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