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收穫,是因爲接觸到了一些未知的理念,特別是擁有了一個小世界之後!劉生整個心境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蹲在井底的人,所見是遠不能和站在山巔的人相比的。劉生自降臨到這個世界,不過是想着愉快地過完此生,現在卻有了份改寫自己人生的想法!至於原本報答養父母的理想、在天朝南征戰役中博一份小小的身家,甚至連眼下的兩國戰役,在他此刻眼裡,都已經不是個事了!
“小軍師!”禪房門口忽然有人呼喚。
劉生微笑,緩緩起身。能繼續在這世上活着真好!有牽掛自己的人在,就是一種幸福!禪房裡的霧氣幾乎散盡,劉生微一揚手,把屋角那團也吸納了不少天地真元的毒物收入丹田內世界、千步城裡,摟摟還在沉睡的妮妮,挺胸,帶着滿滿的自信,轉身迎向那些牽掛着自己的人!
“好好好……”蒼松老道臉上還有微微的蒼白,仔細打量劉生。
“師父!”只是匆匆一瞥,劉生就明瞭了蒼松爲自己做的一切。眼睛一紅,當場就要跪拜下去!
“免了免了!”蒼松老道一把將劉生拽起。同時臉色卻變了數變!原來劉生隨便一跪,用的力氣已經超越了一個壯碩的青年!這還是個七歲大的娃娃麼?蒼松老道修爲也是極高的,趕緊手上加了把力,纔沒有當衆出醜。隨即便以傳音入密告知劉生:“道友蒙祖師厚愛,如今的輩分,道門之中已無人敢比!”
但劉生聽了此言,卻眼珠一轉,一運功,狠狠地磕了個頭下去!“知遇之恩!”淡淡地只說了這四個字。
“好!”蒼松老道見他施展出的功力,隱隱已經超越自己,皺皺眉,也只得接受。
“小軍師轉危爲安,可喜可賀!”何公公湊了上來。
“這位是……”劉生疑惑。他可不認識何公公,儘管他的嗓音有點特別,可天下間娘炮的也不是宮廷特產,再說何公公此刻穿的可是便服。
何公公倒是不計較,哈哈一笑,話說的更是婉轉:“鄙人和小軍師有一面之緣,只是小軍師貴人健忘了!嗯,此間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先回清麥城,再細細說來。”
月蓉道姑見何公公略有尷尬,上前蹲下拉住劉生的手,低語:“你昏迷期間,發生了許多變故,何……說的對,是該先回城的。”說話間,月蓉道姑的手卻沒有停,上上下下把劉生檢查了一遍,直到沒發現劉生缺了什麼零件才放手。
劉生也不介意月蓉道姑的親撫,眼睛卻定定地盯着她的臉,柔聲道:“辛苦了!”他檢查月蓉的身體可沒那麼麻煩,中醫常用望聞問切,月蓉冰涼的小手握着他,又幾乎是貼着自己在說話,劉生哪裡還分辨不出她是勞累過度,又連續數日沒有好好休息!而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爲自己!
輕輕鬆開月蓉道姑的手,劉生團團作了一揖,然後三指上豎,比做三根清香,朗聲道:“諸位……大人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確切的稱呼,反正他自己是個小孩,就只有稱呼別人爲大人了。“因小子而操勞,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小子在此盟誓!有生之年,必厚報各位!”
劉生這番話倒是說到了一些人心裡,特別是南征軍諸位將士和隨同烏梵王爺前來的人,從來就沒把劉生這樣一個小孩子放在眼裡過,甚至隱隱覺得根本沒必要在白廟外守候浪費時間。劉生這報恩一說,又稱呼在場衆人爲大人,有些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倒是白廟中的僧侶個個臉上欣喜,兩位長老更是上前到了喜。等到劉生把懷裡那串高僧舍利佛珠交到長老手上的時候,兩位長老更是直接跪了!好說歹說此佛珠只是暫時供奉在白廟,兩位長老才千恩萬謝地捧了過來。其實以劉生現在的實力,也實在不需要那串佛珠傍身護佑了。只不過考慮到地宮的事情還未了,飛頭小三在死地歷練還沒有完成,還需要打攪白廟僧侶,佛珠不過是個順水人情罷了。
但話到了黑土道長和蒼松老道耳朵裡,聽者卻又是一番滋味了!想當年……劉生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小孩,也曾仰仗了兩人護佑,儘管劉生確實有些超凡,但畢竟還是個孩童!沒想到短短時日,劉生就因爲種種奇遇,已經擁有了相當恐怖的實力。而他手裡,更有祖師奚仙人的道法在!假以時日,別說是道界第一人,就是統領整個法術界、俯瞰天下都是有可能的!試想當劉生達到那個巔峰的時候再兌現今日的誓言,那將是怎樣一番……厚報?兩人心裡都是五味雜陳,同時苦笑!
倒是月蓉道姑又從劉生的話語裡聽出來些別的。只是七歲孩童啊!哪怕是帝王之家的王子,說話都沒有這般明理,更別說他稚嫩的童音中隱隱壓抑不住的皇者之風了!她忽然有了種種幻想,如果,這個熟悉的孩童變身爲一個男子,哪怕是一介儒生,她都會不顧一切地傾心與他!劉生此刻的氣勢,並不遜於她尊崇的父親,和曾經魂縈夢繞的那個……他!恍惚間,月蓉道姑又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但也就在同時,她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瞬間把她搖搖欲墜的嬌軀支撐住。
“我們先回營!”劉生稚嫩的童音在月蓉道姑耳邊響起。眼下已經傍晚,就算是回清麥城,也當然是等日出以後再走爲妥。
如論說話,黑土道長和蒼松老道在當今天下絕對排行最末。可要是比言簡意賅,天下間卻又沒有幾人能與他們相比。只是一盞茶光景,兩人已經把眼前發生的種種,說了個清楚透徹:女皇派何公公賞了劉生一個太學院學生的名分,擺明了要拉攏劉生,可能是想讓他成長爲某位皇子的幕僚。其後是呂宋妖士做法,南征軍潰敗,祖師一道傳道神念現世,破了妖法。但南征軍潰敗已成定局,只能暫時退守清麥城。至於天朝朝廷,可能是因爲妖、仙鬥法太過驚世駭俗,對此役諱莫高深,沒有明確表態。呂宋一方倒是提出了和談意向,呂宋方委派旺財.烏梵,並提議小軍師劉生加入天朝方談判團,這就是雙方爲什麼在劉生昏迷時候那麼重視的原因,至於爲什麼要劉生和旺財.烏梵參與談判,無非是呂宋方早就清楚了白廟裡的一切,對劉生和旺財.烏梵交好一事有了解。其後又有兩樁小事:一是戰場遺址有妖邪!二是雖然呂宋方面有和談意向,但連日來,仍有小規模的騷擾清麥城的行爲。
劉生聽完黑土和蒼松的說辭,這才表示恍然。不過卻匆匆叫過跟隨的忍者,吩咐去查探戰場遺址,另外打探一下,騷擾清麥城的隊伍,是不是霓虹國忍者所爲,或者是挑唆呂宋好戰人士所爲!
待忍者離去,劉生便邀黑土道長作伴,匆匆拜訪了一下烏梵王爺、旺財.烏梵父子,只是答謝,也不提和談一事。更是謝絕了烏梵王爺的宴請。事前當然是知會了何公公,在他的建議下,和黑土道長各換了一領乾淨的道袍前去。畢竟兩國還在交戰狀態,劉生又領了個軍師銜,拜見敵方首要,當然只能以道士身份。
送走了黑土道長,劉生輕手輕腳地走入月蓉道姑營帳。小妮子是累壞了,鼾聲呼呼的,聽得劉生忍不住掩嘴偷笑,從來沒想到小女生能創造出這麼大的動靜。以劉生幾百歲的經歷,本來對任何一個女子也不會太在心,對月蓉道姑也是友誼和相互間關心的回饋更多一些。因此匆匆一看,便走了出去。
至於劉生自己,倒不需要睡覺,打坐一會,氣行幾個周天,所有乏力便都消退。倒可以乘着夜深人靜時細細思索一番。現在的確該爲自己的人生做個打算了。既然匆匆已發生了這麼多變故,就沒理由再平平碌碌地終生!
首要是把白廟的事情了斷,不然總是個牽掛。地宮的生死陰陽陣還沒有徹底破解,飛頭小三暫時沒有危險,正靜靜地享受死氣的溫養,估計怎麼也要小半個月的光景。除非劉生親身涉險入內輔助,但總覺得就算輔助也似乎缺點什麼介質、或者什麼因果之類,更不知道要在裡面耗費多少時間,只好作罷。嗯對了,抽空是要去戰場遺址看看,說不定還有借用,反正那處肯定是上天留給劉生的絕佳歷練地。至於自己白廟護法的身份……找來紙筆,從肚腸裡收刮出來兩部上乘經文默寫,寫完了又一想,最後決定先交一部給白廟,就已經不愧對自己護法的身份。另一部卻先丟進內世界千步城中暫存。
至於合談……自己也沒必要太把自己當回事,擺明了只是個聯絡員之流的棋子,也沒必要提什麼建議,隨大流即可。
至於那可惡的霓虹國,劉生若有實力決計是要找上門去的。眼下所能做的,無非是儘可能收編此次船隊上的所有,更要杜絕他們在合談期間搗亂!
而同時劉生自己,目前還是時刻注意收斂鋒芒,畢竟呂宋有與奚仙人神念一戰的存在,自己的實力還是不夠,需要提升。在此之前,能不惹那尊存在,就別惹爲妙!
前半夜靜思安排,下半夜打坐。清晨,劉生在衆人圍觀中打了一套古怪的拳法,當然是那麒麟鍛體神功的修煉。圍觀的看得一頭霧水,劉生自己也是略帶愁容。還別說,這鍛體神功還不是一般的難,四條腿神獸的功法,兩條腿的人拿來練,還不是一般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