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爲激烈的戰鬥,以徐清熙的勝利落下了帷幕。
微微喘息,徐清熙挺直身板,向着通源右二睥睨一笑,意態之囂張,連第一、第四小隊的成員忍不住側目,翻起了白眼。
浮若亦側目,不同於旁人,浮若的注意在狼狽的通源右二上,通源右二似狗皮膏藥般的不依不饒,敗,敗,敗,一次又一次的挫敗,沒有沮喪,有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戰。
不屈不撓,這是通源右二的特質,這一次的失敗,不僅不能消磨鬥志,反而成了下一次挑戰的動力。每一次承接通源右二的挑戰,浮若是認真的,全力以赴儘可能的快速結束戰鬥,甚至在瞭解通源右二的特質,以及對人性的淺淺領悟下,以勝利者不屑一顧的姿態,給予通源右二刺激。
而通源右二沒有讓浮若失望,總結前一次失敗的經驗,努力彌補着不足。通源右二的進步,浮若無疑是體味最最深的人。這是自體術訓練場見識浮若和小李戰鬥的又一次挑戰,如果通源右二沒有把握,浮若可不認爲,通源右二是受虐狂。
浮若歪着頭,掃視着通源右二,通源右二緊緊握着拳頭,軀體緊繃,破碎衣衫下肌肉繃緊。
沒有爆發?
浮若略微疑惑的望着通源右二的背影,而通源右二似有所感,轉過身,伸出食指,橫橫一劃,隨即食指回收,四指握拳,唯有拇指向上豎起,緩緩的指向自己。做了這些動作,通源右二哈哈一笑,轉身於同伴一起離開。
你會懂的!對吧!
“呵……”浮若輕輕一笑,隨即一愣,摸了摸臉頰,變化,一直在發生,不僅是實力,還有情感。
這樣的變化,浮若無法辨別,是好抑或是壞,讓事實和未來,證實一切吧!
收拾起復雜的心緒,浮若投入了工作,通源右二的挑戰,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輕輕蕩起了漣漪,存在影響,但太過微薄。
同浮若不遠處,井野望着浮若的側臉,甜甜地笑着,長長的頭髮似乎愈發燦爛,低着頭,忙碌起來。
結界的周圍,是死亡森林樹木稀疏的的範圍,學生們歷經短暫的休息和爭奪,開始了營帳的鋪設。金烏的烏光透過淡紫色的結界,落在樹木稀疏的土地上,不知是結界還是死亡森林的緣故,沒有了夏日的燥熱,烏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似乎沖淡了死亡森林的陰冷。
“有趣的小傢伙!”望着忙碌中的學生們,中年人喟嘆,“又有多少可以活下來,在毫不知情下成爲了……”
田中捷一夫板着臉,厲喝道:“住口!”望着中年人,緩緩道:“藤堂菲間,記住你的職責和身份!”指着忙碌中的學生們,“他們有他們的職責,而你有你的職責,想要他們儘可能活下來,你是其中的關鍵!!”
叫做藤堂菲間的中年人抿着嘴脣沒有言語,可是握着禪杖的手掌,蒼白無有血色。
似沒有注意藤堂菲間的異狀,田中捷一夫望着學生們臉上洋溢的笑容,似有感觸地道:“有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亦是件幸福,不是嗎?”淡淡的反問,隨着微風,飄揚,逸散。
有何人,能夠聽見,有何人,能夠知道,有何人,能夠體味?
盤腿坐在柔軟的草地上,浮若雙目半開半闔,胸腹規律的一起一伏,一呼一吸悠長綿延。唐刀蒼穹橫在雙膝上,時不時蕩起抹微不可查的藍紫色芒光。
澄明如鏡,在吐納中進入澄明如鏡的狀態,對於浮若而言,已經不是一件難事。
沉浸在澄明如鏡狀態中,心神寧靜,非是冷漠,非是熱情,只是靜,純粹的靜。
寧靜而致遠,無來由的腦海中浮現這句話,浮若體味着這句話,體味着這句話描繪的過程。寧靜,心神好似脫開了束縛,無邊際般向四周,散逸,散逸,四周的一切盡入腦海,如實如數的反映。坐在原處,望着腦海中反映的人、物、體,好似真的達至了遠方,寧靜而致遠,該是如此吧!
腦海中,擦汗的學生,搖擺的小草,拂動的枝條……心神似無邊際,無極限,散逸,依舊在散逸,田中捷一夫和中年人映入腦海,兩個人在交談,再說什麼?好想知道啊!一股(欲)望在心神中涌現,這股(欲)望來勢洶洶,氾濫得異乎尋常,而一直似全方面加上無限遠視覺功能的心神,在這股強烈(欲)望促使下,發生了變化。
“又有多少可以活下來,在毫不知情下成爲了……”
“他們有他們的職責,而你……想要……活下來……關鍵!!”
“有的……什麼都不知……幸福……”若隱若現,斷斷續續,聲音在腦海中出現,心神不僅反饋圖像,竟然還可以收集聲音。
“是誰?”腦海中的田中捷一夫突然厲喝,軀體散發出強悍威勢,延綿而出的心神好似老鼠見到了貓,立即向回收縮,‘噗’一口鮮血噴出,浮若臉色蒼白擦
着嘴角的血液,腦海‘嗡嗡’直響,頭暈目眩,在若有若無的驚呼中,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井野抱着浮若,望着浮若蒼白的臉龐,咬着嘴脣,強按捺着哭泣的衝動,這個時候,絕不是軟弱的時候。其餘人在營帳搭建好之後,開始了進行預定的計劃。渺兮和雛田一組,藉助白眼,探查地形來製作地圖,在森林中擁有一份地圖,無疑可以增加生存的機率。鹿丸和丁次一組負責另一方向的勘探,而井野和小櫻、徐清熙一組負責另一個方向的勘探。一路上,徐清熙展示着其風度翩翩和瀟灑意態,其意思井野如何瞧不出,基於撮合來減少競爭對手以及向返回營帳陪伴浮若的念頭,找了一個藉口,在小櫻氣憤和徐清熙開懷的注視下,踏上返回營帳的路途。
心中如同鹿撞,極力想要平靜下來,可是心臟不聽話的飛速躍動,實在難以平靜,如何的深呼吸沒有絲毫作用。畢竟……畢竟……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單獨相處,該如何應對,如何開口……腦海中紛雜混亂,既有期待又有彷徨,對於單獨相處的期待,對於單獨相處的彷徨。
在紛雜思緒下,井野返回了營帳,而映入眼簾,不是浮若安靜恬然似無時無刻無有改變的面容,而是口溢血液,面色蒼白如紙,搖搖欲墜的悽慘模樣,突然見到這一幕,井野忍不住驚呼,“啊!浮若……”隨即擔憂、不解情緒紛沓而來,腦海一空,腳步已然挪動,而浮若在驚呼中,軟軟地癱軟,落入了井野的懷中。
抱着浮若,進入小巧的營帳內,屬於井野女孩們的營帳,而這時,井野經過了初步的驚訝,冷靜了下來,望着浮若蒼白無血色的臉孔,微一咬牙,查克拉在體內涌動,井野雙眸一蹬,“忍術·心轉身之術!”山中一族的秘術---控制心靈的忍術,釋放自己的精神,佔據對方身體的術,短時間內自由控制對方的身體。
釋放精神,佔據對方軀體的同時,視精神強度差異,可以查閱受術者的記憶。
井野寄希望於通過‘心轉身之術’知道浮若受傷的緣由,是魔獸?是人爲?昏迷中的浮若,毫無反抗能力,井野的精神輕而易舉,進入了浮若的精神世界。
這裡……
井野吃驚的望着,立足處,是無盡的黑暗,似無邊際。純粹的黑暗,各異負面情緒漫遊在黑暗之中,黑暗成爲它們的遮蔽,在黑暗中它們纔是真正的它們,負面情緒在黑暗中安靜地盪漾,好似頑童般相互擠壓着、碰撞着。負面情緒之所以稱之爲負面,因爲這些情緒會使人類失去神志,做出些超脫理智轄制的事情。而在黑暗中的負面情緒,確不是這樣,是純粹的黑暗包裹下的負面情緒,失卻了各異的負面氛圍,而是純粹的情緒,存在於內心的情緒,保留着其特性的情緒,沒有危害,純之至純的情緒。
黑暗中的情緒,如同好奇的孩子,輕輕碰觸着井野的精神體,每一下的碰觸,井野好似體驗其情緒的特性,依舊在神志的管束下,在負面情緒主動的碰觸下,體味着純之至純的情緒,通過固有的經驗,進行劃分着,這是瘋狂,這是嫉妒,這是……
體味着情緒,井野方恍然驚覺,情緒,就是情緒,本身沒有正面負面之分。而是因載體人類的各異表現,纔出現正面情緒、負面情緒的劃分。帶着這樣的體悟,井野的精神體主動的移動起來,同各異的情緒碰觸,體味着各異情緒特性的同時,沒有忘記她的目的。
遊目四顧,尋找着連同腦海的區域。精神世界,是一個奇異的世界,沒有時間,沒有空間,由精神構建的世界。每一個人,擁有精神世界的潛質,區別在於能否開啓。天下的忍者,各異的力量體系,主要分成三大類,或者是三個修煉方向,其一方向是軀體,其二方向是精神,其三方向是靈魂。而天下中盛行的各個力量體系,是朝着其中一個或兩個更有甚者三個方向修煉的體系。
精神世界,是精神能量構成的世界,而大腦是精神能量誕生的地方,自然而然,精神世界同腦海是相連接的。找到精神世界同腦海相連接的地方,按照精神強度差距程度,可以觀看部分記憶。山中家的秘術--心轉身之術,就是以精神進入受術者的精神世界,通過精神世界和大腦的連接點,操控受術者的軀體,進行拷問、收集情報等間諜行動。
施術者精神愈強,進入受術者的精神世界同大腦連接處愈近,反之離得愈遠,意味着施術者的精神遠遠低於受術者,在這樣情況的發生,施術者必須迅速尋找精神世界同大腦的連接處,亦務必警惕,受術者的精神愈強,意味着施術者在精神世界中可能遭受反噬。井野望着似無邊際的黑暗,沒有絲毫同大腦連接的痕跡,顯然兩者間的精神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井野驚異的吐吐舌頭,浮若,你果然好強啊!可是……你的精神世界,爲什麼是無盡的黑暗,且裡面充盈各異的情緒呢?
未開啓的精神世界,是一個人真
實的體現。紅色的精神世界,意味着殺戮;黑色的精神世界,意味着冷漠;而實際上,精神世界的色彩,大部分是五彩繽紛的,只是其中的某些顏色較爲吐出,極端意味純粹,這類的情況是極少出現的。而浮若的精神世界,不僅是純粹的黑暗,裡面各異情緒在其內,這家族記載中若天方夜譚般的精神世界真的出現,井野如何不驚,如何不好奇?
體味着情緒的洗禮,井野驚異的發現,這些遊離的情緒,似乎是無規律的,但是實際上,各異情緒緩緩的朝着同一方向流動的。發現這一點,井野大喜,經驗豐富的她,立即判斷出,這個方向極可能是連接處,當即挪動起來。
井野在黑暗中迅速挪動着,愈是挪動,心中愈是震驚。精神體的挪動速度是極快的,可是挪動了許久,依舊沒有達到目的地。可以想象,同浮若精神間的差距,何等的巨大。井野咬咬牙,對於浮若的擔憂愈發強烈。即使強大如浮若依舊受創昏迷,何樣的人或者魔獸造成的呢?這個疑問,隨着領略浮若似無邊精神世界,愈發濃厚,如若團陰雲,縈繞不散。
恍如金烏般的光團,綻射着芒光,遙遙映入眼簾。芒光如同一柄柄鋒利的刺刀,劃破黑暗,留下道道縱長的痕跡。
黑暗中的情緒,涌入如金烏般的光團,再次另一處涌出,蔓延至遠處。光團的芒光,照射在精神體上,溫暖蔓延開來,井野驚異地瞪大眼睛,不知是否爲錯覺,在芒光照耀下,精神體似乎變得凝實。對於浮若的精神世界,井野愈發的驚奇,迫不及待向光團處挪動。
立足於光團之下,井野解開了其中的一個疑惑,隨着芒光的照耀,精神體愈發的凝實,這個奇異的光團散射的芒光,真的可以凝實精神體,奇異,太奇異了!
金色的球體,如若金烏,散射着芒光,而球體中,一個人形,蜷縮着。
井野望着球體中熟悉的身影,止不住驚異,伸出手,想要探入球體之中。可是球體外的芒光阻止了她的打算,芒光有若實質般的堅硬,而球體正是由芒光組成。井野撫摸着球體外堅硬的芒光,深深望着球體內包裹的蜷縮身影。
突然,球體內的身影,張開了雙眸,井野驚異的大呼,非是黑瞳,而是紫瞳,瞳內大風車在盤旋,同浮若的雙瞳無一共通點。
奇異的紫瞳對視,井野的精神虛妄起來,一幕幕的畫面,如浮光掠影般閃過。
‘砰’精神世界晃動起來,球體內的紫瞳緩緩閉合,而井野回過神來時,發現,她已然返回了軀體。呆呆的坐在地上,雙目空洞,無焦距亦無神采。
一隻手,落在井野的肩膀,“山中家的小姑娘,你還好嗎?”肩膀處,溫和的能量涌入體內,能量在體內稍作行掠,繼而一路向上,溫潤着大腦,溫潤着精神,井野慢慢恢復,眸內出現神采,瞳孔一縮,靈敏挪動,擋在浮若面前,警惕。
中年人收回手,望着警惕的井野,溫和地道:“山中家的小姑娘,好些了嗎?”井野依舊警惕,按捺着腦海‘嗡嗡’響動以及精神不穩的浮動,抿着嘴脣,盯着中年人。
中年人攤攤手,望着倔強的小姑娘,“宇智波家的小子,不接受檢查,可能出現不好的問題喏!”一語切中井野的弱點,井野擔憂地撇着昏迷中的浮若,咬着下脣,緩緩道:“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多強,想要帶走浮若,踏過我的軀體吧!”望着井野,中年人一陣恍惚,辨不清真實還是記憶,兩個面容無甚相同的女孩兒,重疊在一起,目露迷離,呢喃道:“小芳……”井野,咬着嘴脣,挺着胸膛,死死盯着中年人,生恐這個中年人突然襲擊。
這時,帳篷再次打開,井野雙眸頓時亮起,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張臉這樣的好看,驚喜的叫道:“撲……田中老師!!”田中捷一夫雙目在帳篷內掃視,在中年人身上略微停頓,隨即落向了昏迷的扶弱身上,對井野道:“宇智波浮若,將由我與藤堂菲間進行治療,視恢復情況而定,能否繼續參加實地訓練!”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不容井野拒絕,亦不待井野拒絕,踏步走上前,抓起昏迷的浮若,掀開帳篷,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中年人微笑着,望向井野的目光溫柔且滿是懷念的意味,“山中家的小姑娘,你很不錯!很不錯!真的很不錯!”
井野愣愣地呆在原地,一下子衝出帳篷,她需要知道爲什麼?一切問題的根源,浮若受傷的根源,以及老師來到的根源,可是帳篷外,再無蹤跡,上忍的移動速度本就超快,在井野發呆的時候,早已飄飄乎,杳無蹤跡。
“咦?井野,我哥呢?”渺兮和雛田並肩走了回來,臉上掛着笑容,揮舞着手中的紙卷,同井野打着招呼。
井野呆呆的模樣,空洞的眼神,渺兮心一下自揪了起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井野望着渺兮,乾澀地道:“我……我把浮若搞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