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蹲下身子,紫電擦着我的頭皮飛了出去,正中黑暗之中的一個影子,對方慘叫一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傑趕忙過去,沒想到剛纔慘叫的地方空無一人,而且紫電也消失不見了。
“拜託,下次能不能告我一聲,你看,偷雞不成,還把兵器給丟了。”
蕭傑雙眼發出淡淡的藍色亮光,這是啓動了輪迴眼的陰眼,隨着整個瞳孔變成了藍色,眼眸裡閃爍着點點紅色亮斑,這是陽眼。
隨着輪迴眼的陰陽雙開,蕭傑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我看也沒我什麼事,索性去裡面等他吧!
體育館黑壓壓的,雖然不大,但活動的房間很多,有專門打羽毛球,有專門打網球的,還有個籃球場,蕭傑也沒說在那裡聚集,我就慢慢往裡走吧!
體育館的走廊都是木地板,因爲年代久遠的問題,哪怕是我很輕微的踩上去,地板也能發出不舒服的嘎吱聲來。
最裡面是籃球場,有一半是建在地下的,觀衆席建在了地面,這種格式非常好,即保證了籃球場的正常比賽和良好的觀賽效果,也保證了體育館不會比學校的主教學樓高的問題。
推開那兩扇厚重的鐵皮門,又發出了一陣尖銳的摩擦聲。
走進入場的通道,發現籃球場的中間點了一堆的白色蠟燭,看蠟燭的長短,點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再看蠟燭周圍,都是一堆未燃盡的蠟燭和蠟油凝固的樣子,看來是經常有人在這裡聚會。
“你是什麼人?”
幽暗的籃球館內,輕微的聲音都能造成無限的迴音,更何況突然喊了這麼一嗓。整個籃球館都回蕩着你是什麼人,這句話。
“是蕭傑讓我來的。”
比嗓門大,我比你聲音還要大。
這時,從旁邊的觀衆席座位後面冒出來兩個人頭,捂着耳朵,“你就不能低聲點嗎?”
我哼了一聲,“我怕你聽不見。”
那兩人從觀衆席走了下來,來到我的面前,其中一個穿着白色衛衣的男的對我說:“我認識你,你以前是咱們學校的保安。”
我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是幹過一陣保安。”
“我看過那篇網絡報道,上面寫着你是個大富豪,爲了追求我們學姐,纔來這裡當保安的是嗎?”
還有這報道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蕭傑和我提起過,“還有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陸淼淼真得是因爲你自殺的嗎?”
看來我已經成全國的名人了,連沒出校門的娃娃們都知道,丟人丟大了。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問他倆,“蕭傑叫你們來幹嘛?”
我剛問完,地上蠟燭的火苗突然都變成了綠色,兩個人陰着臉,慢慢懸浮了起來。
“移形換影。”
啥意思?我怎麼不明白?
我的腳下突然亮起了一道綠光,我才發現,腳下是一個類似於六芒星一樣的法陣。圖案裡發出微弱的天藍色光芒,雖然綠色特別的刺眼,但完全沒有掩蓋掉天藍色的亮光。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借你的肉身一用。”
林月柔突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站到了陣法面前。
“張大哥,我得感謝你,沒有你,恐怕這次我是在劫難逃了。”
正當我不明所以的時候,光芒完全遮住了我的雙眼,等我再一睜眼的時候,我居然站在了陣法前面,而我對面,赫然就是我自己。
我看着自己的雙手,“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身體從陣法中跳了出來,來回看着自己的雙手和下半身,“居然成功了,看來傳說是真的。”
我抓着我身體的領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身體面帶微笑,“辛苦張大哥,不,林妹妹,替我去地府一趟。”
林妹妹?林月柔?我現在的身體是林月柔的?可我不是沒靈魂嗎?她是怎麼做的?
可還沒來得及讓她給我解釋,外面狂風大作,巨大的陰風直接吹開了籃球館的鐵皮門,一大隊陰兵邁着整齊的步伐走了進來。
一個騎着幽靈戰馬的鬼將扛着大刀走在陰兵隊伍的最前面,兩團藍火代替了他的雙眼。
“人我已經抓到了,你們可以把她帶回去交差了,別忘了,答應我的條件。”
鬼將一抱拳,“您放心,我們戰良大人說話算數。”
說完,拿起放在戰馬一旁的伏魂鏈,鎖住了我的脖子,不,準確來說是林月柔的脖子,然後兩個陰兵就地一滾,將鎮魂鎖加在了鏈條上。
“五法天靈,三昧真火。”
喊了一嗓子,連個火苗子都沒見到,看來我只有在我自己的身體裡,才能使用出來,光喊沒用。
得,老老實實跟人家走吧!去了地府,見了鬼將嘴裡的戰良大人,再解釋吧!
八百里黃沙漫天,除了無盡的哀嚎,還有時不時響起的嘆息。
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進入了鬼門關,來到了森羅殿。
閻王坐在那個超大的辦公桌後面,我擡頭連他的頭髮都看不到,“林月柔,你可知罪?”
我扭動了兩下鎖鏈,“我何罪之有?”
旁邊的一個鬼差高聲大喊:“阮星鳶入輪迴,是天界對她的懲罰,你身爲冥界主宰之子,不以大局爲重,而是爲了一己兒女私情,擅入六道,致使地府大亂。”
這信息量有點大,難怪蕭傑一直說,他不是陰天子的兒子,原來陰天子真正的兒子是林月柔,難怪了。這麼一說,就解釋的通了。
閻王見我不說話,拍了一下驚堂木,周圍的大鬼小鬼齊齊叫喊。
“那不知道閻王大人,要對我作何處置?”
這次輪到閻王沉默了,過了好久,辦公桌上面甕聲甕氣地說:“將她帶入戰良公子的府邸,聽候發落。”
我被塞入了一輛黑皮車裡,外面什麼都看不到,裡面坐着倒是挺舒服,不過我的心思不在這裡,我在想着,要不要幫蕭傑這個忙。可對方不打招呼就讓我做了替死鬼,也太不夠意思了,想想還是蠻生氣的。
冥界沒有時間這個概念,所以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車停了下來,我被兩個長相敦實的鬼差給端了出來,放在了一個椅子上。
這時,一個身穿黑色長袍,手拿白色紙扇的人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居然是林源,難道他就是戰良?
“好久不見啊!你到底還是回來了。”
我沒好氣的看着他,“我回來又能怎麼樣?”
“咱們生來屬於冥界,去人間很損修爲的。當年我爲了叫你回來,受了多重的傷,還沒成功,哥哥知道你重感情。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冥界這份基業傳到你我這裡,有多不容易,哥哥這份苦心,你就多擔待吧!”
“我要是不呢?”
“那也不能再讓你見天界的那個叛徒了,我們得罪不起天界,你又何必把整個冥界,尤其是咱家,拖到這趟渾水中呢?”
蕭傑是天界叛徒?他做了什麼事了?
“我這一輩子,就喜歡這麼一個人,難道就不能成全我們嗎?”
林源的臉色都變了,本來就沒血色的臉上,又多了一份寒氣,“成全?難道你要用整個冥界的安危來成全你的愛情嗎?”
是有點不地道,當年的事我又不知道,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突然,一個鬼差衝了進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鬼差抱拳說道:“啓稟公子,諦聽說有重要的事要單獨見您。”
林源一甩袖子,“你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吧!我去去就回。”
諦聽,他來幹什麼?
我嘗試着挪動身體,沒想到身上的伏魂鏈越來越緊,併發出了淡紫色的光芒,雖然沒有勒出傷痕,但弄得我特別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林源進來把伏魂鎖給收走了,我掙脫開了伏魂鏈。
“你怎麼捨得放開我了?”
他面色凝重的看着我,“你是張天羽?”
看來是那個諦聽告訴的他,見被識破了,我就點了點頭。
“你爲什麼要這樣?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我攤開雙手,“不是我要這樣,是你們的人不由分說進來就抓,我想辯解也沒機會啊!”
“那你的靈魂怎麼會變成我弟弟的模樣?”
我把廢棄體育館發生的事情和他一說,他緊握着手中的扇子,“是我大意了,沒想到蕭傑居然有如此本事。”
我搖了搖手指,“我覺得不是蕭傑,而是林月柔自己的點子,我一直覺得她不簡單。”
林源閉上眼,點了點頭,“當然不簡單,她可是至陰之體,在她沒落入輪迴之前,號稱冥界第一鬼公子,修爲在三界也算中上。可惜,她非要進入輪迴,在人界多待一天,修爲就會減一分。”
“如果修爲徹底沒有會怎麼樣?”
林源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會成爲普通人,也可能會湮滅,畢竟她的魂魄特殊,不適合在人界,而且經過輪迴的洗禮,她就算再回到冥界,也是女兒身,不會變成原來的樣子了。”
“這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她原來的身體可是至陰之體,配她的靈魂再合適不過,可現在,我們只能將她的靈魂收回來,她的肉體早就隨着浩蕩輪迴,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看着自己的身體,準確來說是林月柔的身體,“那我現在是靈魂到了冥界,還是身體也來了。”
“自然是靈魂,可這也是我所奇怪的地方,本身你的肉體就沒有發現靈魂,可你居然能將靈魂契合到她的身上,而且沒有任何人察覺,自我記事起,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剛纔諦聽找你幹嘛?”
林源恍然大悟的一拍頭,“誒呀!光顧着說話了,差點忘了,諦聽讓我送你回去。”
“回哪?”
“廢話,當然是把你的身體奪回來,把她的靈魂還回去。你放心,這次我親自去,我就不信了。”
我給他潑了一盆涼水,“你要有這本事,早就奪回來了,還能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