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之中,戰啓和牧之長風冷冷地立着,淹沒了所有的光澤,凝神傾聽,虛無的山洞中卻是一種寂寥的聲音飄飄渺渺地閃現出來。
“黑夜的黑夜,我用我黑色的眼睛看着黑夜。
如同看着那燦爛的雲霞。
穿過我的黑髮是你白皙的手。
指尖的溫柔似乎還殘留在昨天。
曼陀羅,那一縷的幽香似乎還在等待着明天。
水火無情呀水火無情,蓮花傲然綻放。”
“仙子,有人闖入我們蓮花古洞。”
“你不知道我在作詩嗎?”
“這……,”那聲音甚是遲疑,想必是受到了那個仙子的斥責。
“赤狼不是去了嗎?”許久之後,如同風鈴一般的聲音又是閃出,很是柔媚和悅耳,想必一定是個高傲的女子,平靜的說着聽不出有半許的焦慮和不安。
“可是仙子,——雖說我們這蓮花古洞九洞十八彎,但是——?”那人說一句話結巴了好幾句,貌似他的顧慮有多深。
“你是在考慮我的耐心,還是在測量我的容忍度。”
“這……?”又是半許的沉默,許久後那聲音又是傳來:“是,仙子,我明白了。”微微中,卻是稀疏的腳步移動聲,這是那人離去的聲音。
“黑夜的黑夜,我用我黑色的眼睛看着黑夜。
如同看着那燦爛的雲霞。
穿過我的黑髮是你白皙的手。
指尖的溫柔似乎還殘留在昨天。
曼陀羅,那一縷的幽香似乎還在等待着明天。
水火無情呀水火無情,蓮花傲然綻放。”
黑暗之中,瞬間大亮起來,卻是牧之長風手中的九陽碎骨劍再次泛起的赤芒,咄咄逼人,連同他的臉色都是紅紅的一片。
“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遠處一聲嘆息後盡是這種的聲音傳來。
“他發現我們了。”戰啓嘴張得大大不禁望着前方的牧之長風。
眼前,赤芒中,牧之長風伸出了兩個手指,卻還是一個制止的動作,“這是第二次,你的心亂了,不要讓我再往下說第三次。”
戰啓更是心煩,奶奶的,這個小人兒,一時三刻卻是給我伸出了兩次手指,三次拒絕,“你……?”喉嚨裡一滾動,卻是始終沒有吐出下文。
山洞裡,此時從遙遠的地方出來了劇烈廝殺聲。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好不熱鬧。
“黑夜的黑夜,我用我黑色的眼睛看着黑夜。
如同看着那燦爛的雲霞。
穿過我的黑髮是你白皙的手。
指尖的溫柔似乎還殘留在昨天。
曼陀羅,那一縷的幽香似乎還在等待着明天。
水火無情呀水火無情,蓮花傲然綻放。”
這次的古詩唸的有些個動情了,但是聲音卻是越來越遠,越來越縹緲了。
微微中眼前牧之長風的九陽碎骨劍的劍芒又在此時化作了白芒,繚繞期間,如同一座仙山般傲然挺立。
戰啓還在較勁時,前方那道白芒急速地閃動而去,卻是那個牧之長風連同身軀都向着前方的黑暗中飛去。
飛過之後,瞬間黑暗再次將那飛過的地方掩蓋起來。
追過時,眼前的那個白芒再次驟然抖動,微微中卻還是帶着連天的嗡嗡之音。
戰啓鑽過山洞,卻是看到了牧之長風在他前方緊緊的立着,而腳下卻是一塊突兀的岩石,那塊岩石直直地往前伸着,猶如一個巨大的天梯懸在那裡。
盡頭,牧之長風看着周圍,他的前面,卻是一個巨大的山洞,而下面更是一番的景象。絲絲的紅白之芒交相得掩映着,沖天而起,近四周都是赤亮的一片。
戰啓婉婉而來,拖着半是麻醉的軀體而站立在那個懸着的天梯之上。
下面則是一池的湖水,白茫茫的一片,驕傲地散發着無盡的白芒,而它的上面很是奇怪,卻是放着一尊棺材,也是雪白的一片。
棺材的前面則是一株傲然綻放的蓮花,花蕾則是火一樣的色澤,儘自立在那白茫茫的水中,就連軀幹和枝葉也是無盡的白色,更爲怪異的是隻有一個荷葉在那裡挺立着。
只是這朵蓮花很小,但是光澤卻是氤氳而起,密佈四周。
在他的周圍,卻是無盡的黑色的藤蔓,婉婉中還夾雜着黑色的花朵,似乎在祭奠着那湖水中的那個棺槨。
只是香氣更加的芬芳,濃郁中就是曼陀羅的香味。
牧之長風微微一愣,“追到這裡卻是這個棺槨,那個赤色妖狼哪裡去了,還有那個聲音在那裡呢?”
難道都是無聲地交織。
一愣怔之後,他回身看了一眼戰啓,娓娓道:“你在這裡別動,我下去探探就來,還有不論出什麼事情,你不要出來,記着,屏住呼吸,不要在吸着香味,看來這裡面的水是很深的。”
“那你沒事嗎?”戰啓很是關切的問道,說着時他的身子已經靠到地上,只感到身體在僵硬,彷彿是一塊在石化的工具。
牧之長風微微一笑,輕聲中又是咳嗽一聲,立時反身道:“這周圍的黑色花就是曼陀羅,而黑色的曼陀羅是所有曼陀羅當中最高貴、最稀有的品種。
曼陀羅是高貴典雅而神秘的花兒。
黑夜裡的曼陀羅是一種花朵很像百合的花,花香清淡幽雅,但真正的黑色曼陀羅那是一種聞多了會讓你產生輕微幻覺的香氣。
清麗,枝葉妖嬈,有劇毒,無解,也稱情花。”
“情花,是的,這比那九天九峰的菊花情殤毒還要厲害,但是也並非無藥可解,我看那裡開放的那朵荷花就可以解毒,你在這裡呆着,我隨後就會回來救你。”
“可是,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我救你是有前提的。”
“前提。”
“是的。”驀然中牧之長風恢復了往日的冷峻,眼眸中卻是帶着無盡的蒼涼和無奈。
“你說,就是救不了我,我也可以達成你的心願。”
無聲統治了此時,彷彿是心靈的交匯,默默中就當成了一種協議。
“好,爽快,在長風山的那塊神石邊上有兩個人,是我們黑羽部落唯一的後裔,我請你照顧他們,也請你的朋友——雪狼王照顧他們。”說着時,身影已經往下飄去。
“不”,戰啓立時說道,在他的眼前,突兀的懸天石壁上,卻是一丁點的血紅落在那裡,那是牧之長風流出的血跡。
戰啓只是默默地看着,再也行動不起來,原來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只有嘴角舌頭尚可以活動,而腦袋裡卻是無盡的餘音,“長風,長風,他這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哪有這樣的,哪有這樣的人,不顧自己的安危,生死一念之間,卻還是隻有別人的印象和影子。”
只是,只是,這一切都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