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眼睛收縮着,似乎感受到一時的異樣,而那裡,確實一片的驚悚。
原來,他的眼中,卻是另一番的風景翻出。
花山,滿山都是鮮花,青翠欲滴,含苞醞釀,蓓蕾綻放。
一朵朵,一簇簇,一團團……,端莊秀麗,宛若如天上的繁星,閃光在黑夜之中。
乳白色,桃紅色,墨綠色……,萬色嫵媚,分外妖嬈,佛如西施的驚鴻一瞥,百媚叢生。
茉莉香,玫瑰香,玉蘭香……,香氣流動,瀰漫中猶如仙子下凡,世外桃源。
成千上萬的蝴蝶閃動着靈動的翅膀,依偎在花朵的中間,就像滿天星空眨着眼睛的孩子。
畢竟每一個蝴蝶就是一朵花上輩子的靈魂,千萬年的追尋只爲看到前世的影子和今生的痕跡。
一個女子立在花海之中:墨色的頭髮一直斜倚到肩膀,猶如一道墨色的瀑布,顯得有些脫塵和飄逸;彎彎的眉毛就像一輪新月,含蓄而又奔放,妖嬈而又端莊;長長的睫毛下面,輕靈的眼睛彷彿是一潭靜止的深泉,每一次的靈動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含情脈脈,梨花帶雨,桃花含羞,但是最裡面卻深藏着不易覺察的憂傷;高窄的鼻樑,秀氣中透露着無盡的遐想;薄薄的雙脣如同是帶雨的玫瑰花瓣嬌嫩欲滴,映着膚如凝脂的臉,少了幾分安逸,多了幾分蒼白;少了幾分仙氣,多了幾分人煙;潔白的衣服聖潔的如同天空潔白的雲彩,伴隨着手臂纖小的擺動,宛若楊柳扶風一般。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紅齒白牙,清歌傳來:
風兒輕輕地吹,就像遠古逝去的夢,我獨自站在風中,望着你遠去的背影,像只蝴蝶孤零零。愛上你,就是我的錯,就像風中飄零的花朵,不愛你,無邊的寂寞,不想你,怎能對心中的心魔訴說。
花山的花,依舊綻含苞着、蓓蕾着、綻放着;不奉迎、不卑躬、不屈膝;只向上,只奮發,只往前。
“噗通,噗通。”
響遏雲霄的聲音傳來,目之所及,由遠及近的花海就跟着這個聲音直直地顫抖着,抖動着。
歌聲沒有了,滿是寒潭的眼睛裡開始緊緊地望着前方,嘴角依舊懸掛着一絲的微笑,微笑的盡頭,花朵開的更加怒放了。
“噗通,噗通。”
又是兩聲響遏雲霄的聲音,擡望眼,由遠及近的花海就跟着這個聲音直直地顫抖着,畏縮着,滿山埋藏花朵的砂礫也開始一上一下地飄起落下,在飄起,在落下。
少女依舊微笑着,眼光往前掃去,只是心裡開始有些翻騰,一抹濃濃的大漠的風沙開始從心底蔓延開來,濃重的鼻息也隨着聲音的傳來而攪動着神經。
眼神的末端,前方百米之處:是兩個如如同大象一般的大腳,分開的五個腳趾頭每個都有老虎的身子那麼大,而且還覆蓋着白色的絨毛。
少女的心開始噗通着,粉嫩的臉上汗珠滴下來,一滴滴地滴到花瓣上,帶着眼淚的花瓣映着初升的太陽,彷彿是一個受了委屈哭泣的孩子。
額頭上的汗還在往外冒着,淺淺的一擡頭,卻是兩個都人抱不住的樹一般的腿,在往上面就是一堵牆,白色的還帶着絨毛的牆,兩隻巨大的白色手臂分立在兩邊,手臂的盡頭烏黑的手中每個手腕上都拴着一個巨大的鎖鏈。
鎖鏈光滑溜圓,烏黑髮亮,映着朝陽,就是一片寒光。
少女心裡一陣的苦楚在反覆的煎熬着,渲染着,眼睛開始有點不聽使喚,擡頭時這是看清楚了,她的上面是一個巨大的臉孔,滿臉帶着白毛,絲絲地飄着,臉面的正中間是一塊巨大的黑色,黑色中包裹了眼睛,鼻子和嘴巴。
“白猿,白猿神獸,猿族的白猿神獸。”
“哈”。
白猿長長的出了口氣,地上隨後就是一片沙石四外飛着,“刷刷刷”地落在不遠處,落下時激起了一道道的粉塵,粉塵過後鼻孔吹風地地上就是一道乾淨的山石的痕跡裸露出來。
望着眼前的空地,心裡發憷的要緊,這次的發憷卻是由於腳底產生的一股冷氣而直直地穿上了腦海。鼻子裡呼進和呼出的不是空氣,而是寒冷的寒冰。眼睛也緊緊地停留在這裡,時間的一切都被忘記了,在她的前方,原來只有一隻白猿,現在卻是七隻,而且每個如大樹般的手腕上,脖子中都套着一個鐵鏈,鐵鏈只是斜在了白猿的身後看不清楚到底拉的是什麼?
“嗤嗤”的聲音飄來,熙熙攘攘地映入耳膜,飄渺的讓人害怕。
她看到那個鎖鏈在往空中直直地升起,每個都是繃得緊緊地。隨着飄過的風聲,21條碗口粗鎖鏈的紋理和脈絡便開始顯現出來。鎖鏈不斷聚集着,不斷縮小着他們之間的間距,伴隨着間距的縮小,上面便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
光芒過後,耀眼的就是一個如同山包大小的黃金寶座,它的下面四條腿長長地伸出,正在被21根鎖鏈着,刻着九條金龍的龍靠也出現在了她的眼睛裡,只是這個椅靠背對着她。
白猿喘着粗氣停止了,粗氣此時也都冒着白煙,絲絲地飄到地面,地面就是一片寒冰凝結着。
少女環視一下神情,揉了一下眼睛,這時到看清楚了,不是一個黃金寶座,是五個,一字形排列,只是其他的四個比中間的要小一些。
“咚,咚,咚”。
一陣鎖鏈相互碰擊的聲音又開始傳來,順眼望去,更爲奇異的事情出現了。
只見左邊第一個黃金寶座的左邊扶手上是一把寶劍,劍鞘上紋着龍紋,絲絲地冒着紅光;右邊的則是空懸着一根旗,飄然的旗幟呈三角形,上面赫然地雕刻着一個三足神烏。
左邊第二個左扶手上是一團黑色的水氣,朦朦朧朧,還不住地翻滾着。右邊的扶手上是一個錘,圓圓的分爲八個面,上面閃着寒光,映着冰冷的夜空,一片的詭異。
右邊第一個黃金寶座上右邊扶手上一顆小小的樹木,樹木上還有幾個嫩芽,綠綠的,不過樹木上海匍匐着一條青龍。青龍頭正在樹梢上,閉着眼睛養着神,左邊則是立着一個戟,長長的桅杆上面攀附着這條青龍的龍尾,盡頭就是兩個月牙形的刃,刃的上面是一個突出的尖,絲絲地冒着青氣。
挨着的第二個黃金寶座的右邊扶手上懸着一卷帛書,帛書的外面就是一道白虎的影子,左邊的扶手上則是一把刀,通體白色,約莫兩米那麼長。
中間黃金寶座上的則是有些怪異,左邊扶手上是一隻鼎,四條腿上每個都雕刻着兩條黃龍,黃龍延伸着往上匍匐着,末了便都聚集在鼎的上方的四個突出的柱頭上來,八個龍頭就這樣怒視着鼎的中央。右邊則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女子望了一眼,奇怪的是這個黃金寶座,其它的四個都是有神器守衛,爲何這個沒有呢?還有的就是這個鼎,原本是九轉黃龍乾坤鼎,但是爲什麼八隻呢?這一切都不正常,但是問題又出在哪裡呢?
“轟隆”一下,一個沉悶的雷聲喚醒了她的思緒,空中頓時被一片烏雲遮蓋住了,滿地的花山會同着遠山的瘦瘠都昏沉沉地消失不見了。
女子隨風往後退退,緩緩地落下了窈窕的身子。
“轟隆”,又是一通響徹天地的雷聲襲過,一道閃電接着劈開了烏黑的雲彩,隨着閃電的光芒,一個巨大的頭顱出現在空中,隨後身子也出現了:四方臉,臥蠶眉,眼神縹緲有光,一身黃色的衣服裹在身上,上面的龍紋赫然在目,映入眼瞼,便是一片顧盼自雄的模樣。
“來我的懷抱吧!”
女子雙眉一攢,嘴角一聲冷笑往後飄去,身上的白衣隨着風的吹動而動着,兩條裙帶就在風中飄逸着,就像兩條舞動的河水。
“白猿神獸,給我追,”虛空中的那個人右手一伸,那些巨大的鐵鏈便開始收緊,白猿們困頓着往前走,只是手腕上已經被鐵鏈深深地鎖進了肉裡,一絲絲血紅的肉開始翻勒着,血液也滾滾而來,臉龐扭轉着盡是痛苦的表情,頭往後仰着,鐵鏈一直往後拉着,眼睛裡冒出的滿是漫天的星星。
血流着,花山的百花開始湮沒在裡面,漸漸地便彙集成了血的海洋。
女子“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嘴中卻含混地嘟囔道:“白猿獻寶,白猿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