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19那個失控的夜晚,你後悔麼(2更2)
時年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纔好,瑪麗娜的目光從時年和湯燕卿之間來回逡巡,也不說話;多虧鍾馗迎上前去:“教授說笑了。如果咱們房間非要有一個寵物的話,那還是我來當吧。”
瑪麗娜盯着湯燕卿:“真可惜S沒能等到教授說這句話。要是她還在,一定高興死了。”
時年便也覺唏噓,忍不住歪頭向瑪麗娜的房間看過去。
這個套房裡四個房間,除了湯燕卿的那個之外,另外這三個房間裡都少了人:S死了,傑克被抓走了,而辣妹子則是人間蒸發該。
三種截然不同的離去方式,卻也可能是相同的再也無緣相見。而且這種變化竟然發生在這樣短短的時間裡,此時回首想來,只覺慨嘆。
湯燕卿則盯着瑪麗娜的眼睛,緩緩道:“雖然沒能叫S活着的時候聽見我這句話,但是她現在卻一定還沒離開這個房間,就算我守護着她的亡魂好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湯燕卿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讓人心下未免有些毛毛的。就連時年也忍不住撫了撫手臂,鍾馗則是睜大了眼,瑪麗娜皺眉,索性先離開客廳回了房間去,說累了。
鍾馗便也告辭回房間了,說明天還要交報告,今晚得趕出來,就不陪他們兩人說話了蹂。
客廳隨即空下來,只剩下他們兩個。
時年有些尷尬,低聲說:“教授怎麼會說那個?好嚇人的。”
湯燕卿眨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時年一愣,忍不住伸手指向瑪麗娜和鍾馗的兩個房門,愕然問:“教授的意思,難道是……?”
湯燕卿微笑,指着時年的房間:“你,回房吧。”
時年一怔,卻也只好轉頭回去。
人家都不想聊了,她難道還死皮賴臉麼?
時年回到房間,卻有些懊惱,睡不着。
想了想還是給向遠發了個短信:“那天你我和羅莎在路邊的爭執,被熊潔看見了。她可能會將這件事報道出來,你有個心理準備吧。”
向家極其愛惜羽毛,向遠因爲當律師的緣故也極爲在乎公衆形象,所以倘若熊潔真的非要將這件事報道出來的話,向遠可能受到的影響比她還大。不管怎麼樣,熊潔這樣做的原因還是針對她,她有義務讓向遠提前做個心理準備。
手機沉寂了一段時間。時年以爲向遠可能是沒看見短信,或者是不想回復了,便換了手機卡,換回Nana的。
裡頭卻已經灌進了幾條短信來,把她嚇了一跳。
原來都是湯燕卿發過來的。
“以爲我不理你了?傻丫頭。”
“喂,怎麼不說話?”
“……真的生氣了?”
都是發在之前那幾分鐘裡。時年瞧着,忍不住微笑起來。
明明這麼近,直線距離不超過5米,卻還要這樣發短信說話。這樣的方式讓她想起了上學的時候寫紙條的遊戲。
當年上初中時候的那個男生……給她座位四處都塞滿了紙條。書桌膛裡、座墊底下、備品櫃裡、甚至是桌面上擺着的書和本子裡,文具盒裡……總之只有她想不到,沒有他塞不到。
彼時年少的她,真被這樣鋪天蓋地的架勢給嚇壞了。沒有高興,只是害怕,因爲她生怕說不定上課回答問題,或者課間站起來的時候,說不定連身上都會噼裡啪啦往下掉紙條。
可是說也奇怪,當年覺得害怕的事情,如今回首去想,倒也回味出幾分甜蜜來。
年少時光,曾經被一個少年這樣熱烈大膽地追求過,雖然未曾心動,不過這樣的經歷本身也是一段美麗的記憶呀。
到了這個年紀回首年少時光,若沒有這樣的一段記憶,說不定也會遺憾自己的少女時代太過蒼白呢。
這麼又走了會兒神,湯燕卿的短信就又追過來。
“喂喂喂,再不說話,那我就直接過去撬你的門了!”
時年只能嘆口氣。心說這是什麼教授啊,人家剛半是甜蜜半是惆悵地回憶年少往事呢,結果都被他給攪亂了。
她便忍不住微笑着垂下頭去給他回覆:“好睏啊,教授究竟有何教誨?”
湯燕卿這才笑了,趕緊給她回覆:“回答你剛纔的提問:S死了,傑克歸案,但是不等於S就能瞑目九泉了。可以說真正將她引上死路的,是那個最早將‘靈幻蘑菇’帶給她的人。”
時年便心下一跳。
他果然隨即又補充一句:“沒錯,周光涵也是如此。屍檢結果顯示,他們的嗑藥史都不超過兩年,也就是說他們都是到了康川大學之後纔開始嗑藥的。而且這麼巧,都是靈幻蘑菇。”
時年心跳得突然厲害起來:“你的意思是,靈幻蘑菇本身就是一個挖好的陷阱;而那個論壇不過是之後的衍生物?”
湯燕卿頓了一下,又發過來:“別忘了,妮莎曾經是藥販。不光妮莎,還有那些曾經跟周光涵交往過的童妻們,
同樣都是藥販。”
“所以你是說,周光涵之所以沾染上靈幻蘑菇,都是那些童妻將藥推薦給他的麼?”時年心下更是驚跳,“而真正的主使者,就是童妻們背後的那個人?”
湯燕卿回覆:“所以燕舞坊跟康川大學之間,必定還有必然的聯繫。雖然辣妹子這條眼線的線索被暫時切斷了,可是隻需要簡單推理,我們便知道這其中還有着那條無法切斷的邏輯線索。”
時年微微遲疑一下:“那我現在對你說‘對不起’還來不來得及?”
湯燕卿也不由得挑眉,追問:“爲什麼忽然要說對不起?”
時年懊惱得拍了自己腦袋一記:“你搜我身的那天晚上,我對你撒謊了……我身上,實則是有妮莎的藥的。我怕被你給搜着,就偷偷藏在那條巷子裡了。如果我沒有幹那蠢事的話,現在可能已經查證過那藥是否就是靈幻蘑菇。”
湯燕卿也一皺眉:“你藏哪兒了?那巷子我也小心觀察過,沒在你身周。”
時年尷尬得縮緊身子,“還記得有一片鐵絲網麼?鐵絲網那邊是荒地……我就趁着跟你說話的機會給塞到鐵絲網那邊去了。你手大,估計就沒想着穿穿那鐵絲網試試。”
湯燕卿也狼狽地伸手捂住了臉。
實則他不是手大手小的問題,而是——彼時在黑暗矇昧之中,他只能看得見眼前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嬌.軀……他控制不住自己,更早已忘了理智和防備。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親近她;丟開那些該死的掙扎,不顧一切去親近她!
還有一個近乎瘋狂的渴望:他這樣撫.摸她,她是否會想起他?
只是……也許太久了,時隔四年;再說後來發現她的記憶曾被動過,他纔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她已經不認得他,更已經不認得他的撫觸。
曾經那些在黑暗裡嬌羞、生澀卻甜蜜的彼此探索,在那晚的暗巷裡,對她而言已經淪爲了徹底的驚嚇。
他灼燙又黯然地給她回覆:“那晚不管咱們曾經錯過了什麼……我也並不後悔。睡美人,你呢?”
看着屏幕上的這一行字,時年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那晚的記憶再度回來,鮮活地在她腦海中激盪。
她輕輕吸氣,知道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想了想,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按下:“……我只是忍不住遺憾。如果那晚我們都能冷靜一點的話,是不是妮莎就不會死?”
如果那晚她沒有干擾他,而是讓他順利地捉到妮莎,將妮莎帶回了警局的話,是不是妮莎就能置於警局的保護之下,不會遭遇到後來的殺身之禍?
想到妮莎,她的鼻子便酸了:“所以,真對不起,那個晚上……我覺得好後悔。我覺得,那都是我的錯。”
說到這裡,她便忍不住將那件事的前前後後都重新又想了一遍。
如果不是她爭強好勝,非要找一個更好的題材來打敗湯燕卿,那她就不會那麼倉促地啓動童妻藥販的採訪;就也不會貿然到燕舞坊去找妮莎……或許便也不會有後來這一系列的事。
都怪她,只爲了稿子,只爲了採訪,只爲了博眼球……卻斷送了妮莎的性命。
手機還在閃爍,他還在給她發來短信,可是她卻已經無法回覆。她咬住脣,趴倒,淚已滿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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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爭取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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