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才睡,醒來都已快到中午。
時年醒來還以爲時間尚早,下意識歪頭去看掛鐘,見到指針指向的數字,才嚇得趕緊坐了起來。
被子裡一片光滑,有個滑溜溜的傢伙又從被子裡滑到了她身上去。用無聲的方式,向她訴說愛意。
她便又是一片顫抖,趕緊扒住他的頭,將他挪開。
繼而慌亂下地,尋找衣裳。
穿戴好了才晃晃手腕。此時纔想起來昨晚手腕是被銬住的呀霰!
什麼時候打開的?
背後傳來他得意的低沉笑聲。她情知有異,轉頭去瞪他,見他正笑眯眯將一枚鑰匙挑在指尖朝她搖晃。小小的鑰匙上還拴了一條銀鏈,在金色的陽光裡銀光瀲灩。
“你騙我?你昨晚扔的不是手銬的鑰匙?”她惱了。
他含笑徑直下地,想要向她走來。時年指着他腰部,驚慌低呼轉過身去:“你先穿上衣裳!”
他垂首看了看自己,含笑逗她:“這不怪我,是他看見你了自動變成這樣的。這是他跟你打招呼。”
“你閉嘴!”
他輕聲地笑,隨手抓起被單裹在腰上,走到她身後,伸手扶住她肩頭,湊近她面頰:“害羞了,我的小姑娘?”
時年自己剛起身,便是跟他近距離說話都會不好意思,畢竟還沒洗漱。可是他就在她面頰邊,卻是口氣清新,周身都帶着陽光的氣息。時年不解,扭頭去盯着他。
他便也明白了,含笑捉起她的小手放在他下頜上:“喏,鬍子都刮完了。”
時年面色又是大紅。便也明白了,此時已是中午,他肯定是早早醒來,洗漱完畢了,然後纔好整以暇等着她自己醒過來。也就是說人家光鮮明亮地欣賞她髮絲蓬亂,也許眼角還有眼屎,脣角還有口水什麼的狼狽睡相!
她咬住脣,不敢張大嘴說話,“我就問你一件事。”
他忍俊不已,故意逗她:“……沒有眼屎,也沒淌口水。”
他果然都明白……她緊閉雙眼搖頭:“我有沒有打呼嚕?”
“哦,這個麼,”他認真想了想:“……不然你以爲我怎麼會那麼早醒來去洗臉刷牙刮鬍子?”
“我打了?”
時年尷尬垂首,真希望地面裂開一條大縫,讓她能鑽進去。
昨晚實在太累,累到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睡相,真是的……
他見她信了,才得意大笑起來,緊緊將她抱在懷裡,面頰蹭着她的面頰:“小傻瓜,騙你的。”
他將她的下頜扭向後頭來,認真看她的眼睛,“跟我在一起,你一向睡得都很好。”
他的話,意有所指。
時年便垂下頭去:“那鬆開我,我要去洗漱了。”
他黯然嘆息,不滿意地將她轉過身來,“幹嘛那麼急?怕自己有口氣?那我檢查一下。”
說着兩手托住她面頰,便落下脣來……
“唔~!”時年羞憤難當,卻來不及說什麼,就被他將接下來的話語都吞進了嘴裡。
他全無保留,在她脣內滌盪而過。
兩人身子不自覺地絞在一起,他暫且圍着的被單禁受不住這樣的纏磨,不知何時悄然無聲滑落到腳下。
他顧不上,也樂得如此,磨蹭着將她的裙襬再推起來……
那下面,原本昨晚都給撕壞了,他就又想……
時年慌亂地連忙推開,紅着臉衝他大叫:“湯燕卿,你想死嗎?”
昨晚那麼多次了,他還來?!
他笑起來,雖然要叉着腰,微微躬身,可是面上還是開心得眉飛色舞。
時年惱得別開頭去。雖然就當他看成大衛雕像好了,反正他骨肉勻稱,也宛如雕像一般完美;可是那該打馬賽克的部分,還是有點超乎人家大衛的size。
她懊惱瞪他一眼,趕緊鑽進洗手間去.
開了水龍頭,急忙掬了冷水拍在臉上。此時才知道,原來雙頰早已熱得好像着起火來。
那個混蛋,色胚,登徒子!
已是冬天,水喉裡的冷水已有了些刺骨的寒意,可是卻還不能迅速消除她面頰上的熱。她快速掬了好幾捧水,才終於平靜下來。
可是這時候門又開了,她猛地一擡頭,從鏡子裡看見他又站在了她身後。
她驚得忘了關水喉,水聲嘩嘩,她紅着臉想要去推他出去。
瘋了,還來的話,那今天她就又出不去這個門了.
她的心理活動都寫在肢體上,他忍不住地微笑,長眉輕揚,身心是這樣說不出的舒暢。想逗她,想寵她,想糗她,想——將她囚禁起來,讓她再也走不出這扇門,今生剩餘的所有時間都只能跟他在一起,讓他繼續做盡昨晚那樣的壞事。
於是他還是忍不住又將她困在了他的懷抱和盥洗臺之間,深深垂下頭
去,深深吻她。
一邊吻,纔將手裡的一個袋子塞進了她掌心。
她捉住,不知是什麼,勉力逃開他的肆虐,偏頭望去——、
臉便又徹底紅了起來。
是小褲褲和長襪。
昨晚都被他撕壞了,她穿衣的時候尷尬得要命,正琢磨着稍後要怎麼出去在半路買了換上。沒想到,他都幫她買來了。
如此想來便能明白,他爲何會早早地醒來洗漱,原來是爲了去給她買這個……
心裡無法控制地暖了起來,她咬脣偷偷去看尺碼。
她的小動作都落在他眼底,他笑起來,在她耳邊壞壞地說:“……你全身上下,沒有哪裡的尺碼我不知道的。”
她羞憤不已,卻怎麼也推不開他,只能半推半就又被他按着親了一會兒。他得寸進尺,在她耳邊嘀咕:“……趁着還沒穿上新的,就再利用一回那舊的。”
“你!”她知道不能再縱着他,連忙將他向外推。
他卻還是按住了她,親手撕開小包裝,將那小褲褲取出來,抱她坐在盥洗臺上,單膝跪倒,親自幫她將小褲褲穿上。
她羞得只能轉開頭去閉上眼,可是心下卻也還是忍不住爲了他這細小的舉動而感動得心軟。
他含笑,呼吸又變得深沉,卻還是鄭重地只幫她穿好,沒再做別的舉動。
然後將她抱下來,將她放回地上,扶着她在站好。在她耳邊柔聲說:“……我怎麼撕壞的,我一定親手替你穿好。所以如果昨晚我有粗魯讓你疼的話,也請你恕罪。”
時年又是一陣羞澀,只覺有些眩暈。
不敢看他,目光不經意落在袋子上,袋子上還有度假村的標識,她面部血管裡的血液幾乎可以沸騰起來:“你該不會就是在這裡買來的吧?”
“哦,就是的啊。”
“你要死了……”她真是要哭了。他在這裡去買,人家酒店的服務員就會知道她是小褲褲和長襪都被撕壞的了;況且昨晚她還是被他扛進來的,人家前後一對照,就知道昨晚他們兩個幹什麼了。
他被關在了外頭,含笑倚着門框,語聲輕快:“讓他們知道不好麼?我怎麼這麼願意讓他們都能猜到呢?喂,別害羞,他們都會羨慕我們的。”.
時年終於整理好了自己,出來,他也重新穿戴整齊。
這樣看過去,本就俊美得耀眼的男子,這一刻更是動人心魄。
她連忙垂下頭去,不敢多看,急急說:“我今天還有要緊的事要做。時間已經不早了,先走一步。”
“嗯。”他邁開長腿走上來,自然地握住她的小手,十指交握,領着她向外去。
時年有些慌亂:“或者,你再休息一下,我自己先走就好。”
“不好。”他一邊抽門卡,一邊歪頭向她看過來:“經過了昨晚,我絕不讓你再一個人走。”
時年心下一亂,忙避開他目光。
他瀟灑轉身,拉着她一起走向電梯。
到了電梯口,又停步向她鄭重望來:“喂,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我從現在起,已經是你男人。”
她張了張口。
“她的男人”,這個說法竟然比“丈夫”來得更加熨帖,更加讓人無法招架。
他便含笑彎腰,又在她脣邊偷了個嘴兒:“我的女人,一起走。”.
到櫃檯退房,果然昨晚那位套裝麗人有些目光閃爍。必定是想到了那份小褲褲和長襪昨晚的經歷……
時年羞得擡不起頭。
他卻一臉的饜足,慵懶地伸臂將她抱進懷中,緊緊箍住,笑給那麗人看。
辦完了手續,他卻還不肯走,又遞了一張黑金卡給那麗人:“那間房我辦長租。有人租了也沒關係,退訂金,付雙倍違約金,金額從這張卡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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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