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翦番外]7、八個小時……(2更)
八個小時,他只這樣擁着她。
爐火噼啪,樹脂的清香縈繞身周。
他不停吻她,有時還故意含了一口啤酒,哺入她櫻脣裡,強迫她吞嚥下去。
他甚至始終都沒剝去她的衣褲,只擁住這樣“衣衫齊整”的她,只不過是將她熨燙得平整都印上了獨屬於他的褶皺。
爐火的溫暖、酒精的侵掠……當然更多的還是他帶給她的衝擊,讓她產生了宛如喝醉的昏沉感。
在他懷中,因爲這樣的昏沉,便覺時間過得竟然出奇地快輅。
原本她曾以爲,會在他的折磨裡,度時如年。
八個小時過完,她的手機在西裝口袋裡響起音樂聲。
她聽見了,如夢方醒,急忙伸手推開了他。
她設定的音樂是《北京的金山上》,她此時也想跟唱一句“吧扎嘿”——終於可以逃脫他的魔掌。
這樣隱秘的小心思,她相信他一個白皮碧眼的歪國人一定聽不懂。
她便索性任由那音樂響着,然後在音樂旋律裡儘量優雅地穿衣。
儘管,渾身上下還都是顫抖的。
好古怪……他分明是什麼都沒對她做,或者說頂多只是隔靴搔癢罷了,她又何必會腿軟腦昏成這樣。
穿好衣裙,她從包包裡拿出化妝棉,一時找不見哪裡有水,索性沾了沾口水,然後大力地在脣上蹭着。
她沒用太重的口紅,只用一點手造的滋潤脣膏。
身爲甜點師的燕餘,做甜點還不過癮,索性將家裡的脣膏、香皂都承包了。於是燕餘手造出來的脣膏和香皂,裡面都是加蜂蜜的,吃起來甜甜的。有次她還跟燕餘開玩笑,說真想捧着家裡的洗面皂當甜點啃,說味道比甜點還好聞呢。
……故意地分心去想旁的事,故意讓自己晃神,之後這樣纔可以不去看那個依舊躺在被子裡的男子。
她能感受到,他始終躺在那裡,幽藍的眼睛盯住她的一舉一動。
他沒說話,也沒攔住她,他這樣的反應反倒讓她更加手麻腳亂。
只想快一點整理完畢,然後逃走。
燕餘手造的潤脣膏就是好,脫卸起來即便只用自己的口水,也全都能卸得乾淨。她小心地重新塗上脣膏,不讓自己花了的脣妝泄露了自己之前的經歷。
脣妝畫好,她深吸口氣,起身便想離開。
他卻突然從被窩裡跳起來,像一隻慵懶的豹子,攫住她的手,將她又拉回來。
繼而……狠狠吻上她的脣。
可憐她那麼儀式感地畫好的脣妝,又被他啃花了!
她懊惱地用力推開她,按住脣,狼狽地喘息:“你幹什麼?!”
八個小時結束了,她今天說到做到,那他這又算是什麼?!
他想要她丟醜,是麼?
他想借由她,讓他的家人都知道,來藉此羞侮到她的家人麼?
詹姆士周身都散發着熱力,髮絲微微蓬亂,卻也因此顯得更爲不羈和慵懶。他幽藍的眼睛盯着她:“我會放你走,不過你休想在我眼前表現得這麼興高采烈。離開我,就讓你這麼開心?”
燕翦咬緊牙關。
算了,她這回學聰明一點好了,就不當着他的面補妝,等離開再補不遲!
眼前這個混蛋,否則說不定他又會如上次一樣,故意在她頸子上咬下齒痕,到時候就更難辦。
她深吸氣,“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今天的八小時結束,我要走了。”
她逃也似的奔到門口,卻還是停住腳步,霍地轉頭望回來。
柔軟的髮絲,宛如一匹黑色的綢緞,在空氣中劃出柔瀲的光芒。
“……對了,既然你我之間的關係是基於一紙契約,那麼你我雙方就都要按照合同的條款來履行自己的義務。”
詹姆士眯眼,深深地吸氣,用力控制住想再將她抓回來,困在懷裡的渴望。
“好,我不會跟你個小丫頭耍賴。我答應你的,自然會告訴你——你可以告訴湯燕卿了,那孩子在喬治手裡。”
莫涯村,湯燕卿終於找到了時年,可是卻丟了解憂。
彼時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想不到解憂去了哪裡,只有詹姆士窺破了喬治的秘密。
只是他不想出.賣自己的親生哥哥,於是始終猶豫。
燕翦的付出,終於換得了他的答案。
燕翦心下一警,急忙打開房門。
她卻忘了,八個小時過後,天色已經大黑。她這麼垂眸望向門外去尋找軟梯,迎接她的是滿眼的黑暗,讓她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書屋門外,天地夜色,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等着連她都一起吞沒。
她害怕了,捉住門框,不敢向前。
詹姆士眯起藍眼凝視着她嬌小的背影。
他可以袖手旁觀的,甚至可以借用這種辦法多留她
一會兒。甚至……整晚。
可是她因爲緊張和急切而聳起的小小肩膀,還有她背影的繃緊,都讓他看出她快要哭了。
他緊緊閉上眼睛,在心裡罵了自己好幾聲,還是起身走過來,一把捉起她小小肩膀,將她提到一邊。
他熟稔地伸手撈向夜色,幾乎不用眼睛看,也能準確地將飄蕩在半空中的軟體撈了回來。
他拎着軟體轉頭望向她。
她卻並未因此而開心,望向那在半空的夜風中搖擺的軟體,眼中的恐懼反倒更深。
他又聽見自己那聲熟悉的、深沉而又無奈的嘆息,他又伸手將她抓過來,繼而困在懷裡。
冷冷命令:“抱緊我。如果因爲不夠緊而掉下去摔斷脖子的話,與我無關。”
燕翦略有掙扎,最後還是一點點用力,抱緊了他脖子。
他在夜色裡悄然勾了勾嘴脣,然後便邁步向下去,靈活如猿猴,在飄擺的軟體上找穩了落腳點。
這是他小時候親手的創造,於是他輕鬆得宛若行走平地。只是他卻也不知爲何地故意放慢了腳步,感受她死死箍住她的力道,感受她——嬌小的身軀依賴地緊緊貼住他的柔軟。
她不知道,因爲多加了一個人的體重,原本在半空中飄擺無依的軟體,實則已經安靜了下來。這時候就算她自己走,也不會有想象中那麼恐怖。可是她就是死死閉着眼睛,緊緊貼住他。
彷彿,他是她在這蒼茫世間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一刻,相依爲命。
他聽見自己的心臟在柔軟卻又綿長地跳動。
從小到大,他擁有家庭,擁有父母和兄長,擁有貴族的身份,擁有似乎叫人豔羨的一切……可是其實,他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是孤身一人。
所以他纔對皇甫華章產生了同病相憐之感,總是覺得自己也許是下一個皇甫華章。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在這蒼茫而荒涼的世間,還有一個人在依賴他,所以他要更小心、更強大地生活下去的突然而生的勇氣和力量。
他垂首,只能看見她小小的發頂,然後看她的長髮,隨風揚起。
他閉了眼,輕聲說:“沒事了。”
軟梯再長,也已到底。
她紅了臉,這才猛地推開他,然後自己跳到地面。雙手有些慌亂地撥開被風吹得纏在臉上的髮絲。
他立在軟梯最後一級上沒有下來,少了一個人體重的軟梯又有些隨風飄蕩。
他垂眸盯着她:“你是湯家人,總不至於對於來時路的方向感一點都沒有了吧?按照來時的方向一直走回去,亞當會在林邊等着你。”
說完便狠了狠心,朝上攀援而去。
終究還是要分開的,這樣的留戀又是何必.
他快如猿猴,轉眼已經到了半空。
燕翦咬牙,猛地仰頭:“你要是不提亞當,我還忘了有事要跟你說!”
他停住,垂眸冷淡地望着地面上的她:“說。”
是真的忘了,整整八個小時裡,她在他的懷裡幾乎忘了一切。
她深深吸氣,想着之前跟亞當的談話。
“既然說合同,我們應該再聊聊違約責任。詹姆士,合同是你提出的,當中有那麼多霸王條款,我也都忍了,但是如果是你違約,你總要承擔相應責任。”
詹姆士不由得扶額。果然是律政家族的孫女兒,就算轉行學服裝設計,可是遇事卻還是會這樣不自覺地搬出法律態度來。
他哼了一聲:“什麼違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之前的八個小時,我沒什麼違約的。甚至,我還沒做到最後呢。”
“我說的不是那個!”燕翦的臉頰又狼狽地熱了起來:“我說的是,合同建立的時候,你答應我的條件!——你答應過我,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就連凱瑟琳和我的家人都不會知道,可是你卻泄露給了其他人,難道你還不是違約麼?”——題外話——【稍後第三更~~大家問新文,先謝謝大家的厚愛。新文正在做功課中,某蘇每篇文寫作之前都要查閱大量的相關資料,做好知識儲備。現在正在弄,等準備好了就開新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