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噓,不許動 513.[燕翦番外]9在我心裡,你根本沒那麼重要 天天書吧
“你什麼意思?”本沙明故意裝作不懂。
凱瑟琳笑了,轉回頭去揚了揚眉,繼而轉過來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就像我用能用女人的直覺猜到你來做什麼。”
女人的直覺啊,有時候她自己也很討厭。寧肯裝作不懂,也許會讓自己更開心些。
可是直覺它就是這麼“直”,就是這麼直接穿刺過來,叫人來不及拒絕。
本沙明心下也是驚驚一跳鞅。
身爲殺手,最忌諱被人看穿心思。更何況他的心思,這些年一直都小心地掩藏着,憑凱瑟琳竟然已經能看穿了麼?
他吞一口氣,小心問:“關於我爲什麼來,你直覺到什麼了。”
不管眼前的女人是誰,就算是詹姆身邊停留時間最久的女人,倘若她真的已經看穿了他,那他也得要了她的命旎。
他絲毫不會手下留情。
女人,原本就是這個世上最礙眼的動物。
凱瑟琳笑起來,貓一樣的眼睛凝着本沙明的神情。
多年的獨自打拼,叫她的心早已超越年紀的成熟,所以她自然明白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更何況眼前這個男子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甚至這幾年在法國她沒少了絞盡腦汁去討好他,可是他卻對她的厭惡反倒更多。
她不會不明白這是因爲什麼。
她便笑着撐住方向盤,轉開目光:“我直覺你就是爲了湯燕翦而來。就如同我直覺到的一樣,你也覺察出詹姆對湯燕翦的態度有些特別。如果只是普通的女孩兒倒也罷了,不過又是詹姆生命中一個過客而已,可是這個卻是湯家的女孩兒。”
“所以你擔心這個女孩兒的出現沒那麼簡單,你擔心她會給詹姆帶來危險。所以你想走近一點,更近距離地觀察她。而這一切都是在詹姆並不知情的前提下,也就是說你是偷偷來的。”
本沙明終於伸手把住了車窗,清冷的五官上卻奇異地浮起一絲微笑:“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愚蠢地說出來。尤其是最後的一句。”
凱瑟琳扭頭迎上他的眼睛,貓一眼嫵媚的琥珀色眼珠兒裡涌起謎一樣的霧靄。
“我既然敢說,我就有可以交易的資本。本,你需要我的幫忙。”
“我,需要你的幫忙?”本沙明收起那絲微笑,神色重又清冷。
凱瑟琳攤手:“因爲我正巧跟她合作一個case,我可以跟她朝夕相處。如果我的團隊裡多增加一個人,她一點都不會懷疑。”
本沙明眯起眼來。
翌日燕翦上學,到凱瑟琳的工作室去,就見房間裡除了凱瑟琳的兩個助手之外,又多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個子極高,清瘦,身材黃金比例,氣質高而冷。
燕翦感覺到從她走進房門,那男子的目光就始終都落在她身上。
凱瑟琳見她來,便含笑抱着手臂走過來:“燕翦,給你介紹。”
燕翦看見凱瑟琳線條優美的手臂,轉向那個清冷的男子。
那男子便從牆邊的沙發上前起身,裹着一團冷霧走了過來。
凱瑟琳貓一樣的眼睛裡漾滿了笑意:“這位是我們case的特聘模特兒本。”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個年輕男子的比例這樣奪目。
燕翦含笑朝他點頭:“你好。”
凱瑟琳不知爲什麼一直在笑,她那柔軟的腰線便更柔軟地彎曲着:“啊對了,你可以叫他小笨。”
法語名字裡Ben,代表着高大沉靜的黑髮男子,與眼前人如出一轍;如果暱稱成“小笨”本就很可愛。可是燕翦不明白,爲何凱瑟琳這麼說過之後,本的黑瞳裡涌起了驚人的冷意。
燕翦只能含笑:“小笨,不介意我也這麼稱呼你吧?我叫湯燕翦,你也可以叫我燕翦。”
燕翦打了個招呼便走去工作,本沙明背轉身,用身子擋住衆人的視線,一把攫住凱瑟琳的手臂:“你故意的!”
凱瑟琳迎上他的眼睛:“嘿,放鬆一點,何必這麼緊張。你不可愛一點,怎麼能跟她走得更近?沒看見她聽見你的暱稱之後,都露出微笑了麼,顯然她喜歡你這個暱稱。我是在幫你,不是麼?”
凱瑟琳說罷摔開他的手臂,走過去上了二樓,居高臨下看着助手們的工作。
這是個LOFT結構的裝修,二樓是她的辦公室和成品陳列間。
她居高臨下盯着本沙明和燕翦兩個人,捉緊手裡的咖啡杯,露出冷冷的微笑。
眼前這兩個人,都是隔在她和詹姆之間的障礙。一個是仗着多年跟隨詹姆而不將她放在眼裡,另外一個則是意外的闖入者。她自己來對付兩個人太累,於是她索性創造機會讓他們兩個人見面。
看着他們自相殘殺,然後她來坐收漁利好了。
“小笨”是本沙明只准詹姆一個人叫的暱稱,她非要故意介紹給燕翦。可以想象,每天聽見這個暱稱從討厭的女孩兒嘴裡叫出來的感覺。她就是要本沙明被困擾在這種感覺裡,然後早一點動手。
連續整個小時,燕翦埋首工作,卻都能感覺到本沙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湯家天生的直覺讓她無法忽視,她剋制着自己沒有回頭對視回去,而是現在自己的記憶裡檢索自己是否曾經見過這個人。
她身邊遇見的法語系男子不多,於是她也隱約想起了詹姆士身邊的一個秘書。
那個秘書不算是詹姆士的常務秘書,因爲有時候在辦公室,有時候則不在。她更多對口聯繫的另外一個叫布瑞的。
只有偶爾的一兩次撞見過這個秘書,也都是她進辦公室,他走出去,擦肩而過之時的下意識一瞥。
只記得男子同樣穿黑色西裝,面上還戴着黑框眼鏡,面目的特徵大多被眼睛遮擋住,叫人一眼之下很不容易看清他的面部特徵。
只是那幾次擦肩而過的機會,她主動打招呼,對方的發音裡透露出濃重的法國腔,叫她留下了印象罷了。
於是燕翦想到這裡不由得搖了搖頭。
也許是想多了,那樣一個沉靜古板的秘書,與眼前男子的氣質形象反差有些大。她該是想錯了。
幸好本沙明只停留了一個小時就離開了,燕翦這才稍微鬆口氣。
上樓給凱瑟琳看設計稿,凱瑟琳卻笑眯眯擡眸望着她:“怎麼樣,覺得本是否符合我們的創作理念?”
燕翦認真想了想,便誠摯點頭:“他很好。”
這一系列配合獵鴨靴的設計,在凱瑟琳和燕翦的設計理念裡,應該是面孔英俊的男子穿英倫風粗呢西裝,下面配合獵鴨靴,出現在清雪或者細雨的古老街頭。
配合這樣的理念,模特兒必然應該是冷色系的,有倫敦霧一樣清冷深邃的眼睛,也有隱忍甚至禁浴感的面部線條。
本沙明無疑堪稱她們兩個設計理念的理想繆斯。
凱瑟琳滿意地笑:“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他好是好,不過剛入行,形體語言什麼的還都不算入門。燕翦,我就把他交給你,你是專業的,多教教他。”
燕翦想了想便也點頭:“好,我盡力而爲。”
燕翦哪裡會想到,本沙明這個人的到來,以及凱瑟琳故意推近她與本沙明的舉動,實則都是在她身邊埋下陷阱。
接下來的時間裡,詹姆士一邊密切關注着亞洲那邊的動向,一邊小心收攏着佛德家族、喬治和皇甫華章這三方面的力量。
身爲喬治的親生手足,他比皇甫華章還了解喬治的性子。他明白,這一次是喬治的孤注一擲。
而喬治雖然如果正面迎戰的話不是皇甫華章的對手,但是喬治已經連續六年將自己當成是皇甫華章,就連思維方式都是模仿皇甫華章,於是他是有機會找到皇甫華章思維上的漏洞。
更何況,此時再加入時年和湯燕卿,皇甫華章自己的思緒已經被打亂,所以喬治的勝算就又多了一層。
這樣的喬治既然做好了與皇甫華章孤注一擲的準備,那麼喬治是有機會與皇甫華章形成鷸蚌相爭的局面的。
那他自己自然就可作壁上觀,漁翁得利。
於是此前因爲公司的事而與喬治生了齟齬的他,轉而幫助哥哥。
只有讓喬治更強,才能更好拖住皇甫華章,而最後的局面纔會對他詹姆士自己更爲有利。
他緊密地觀察,冷冷地等待,等待他們兩個兩敗俱傷,等待由自己來收割所有的收穫。
每當想到這裡,他總是想笑一笑,卻總是笑不出來。
無論是喬治還是皇甫華章,甚或佛德家族的人都不會想到吧,最終的贏家卻是他這個當年的幼子、當年的……被玩兒弄的少年。
也許在喬治和皇甫華章的眼裡,他原本只配當一個犧牲品,那他就讓他們都看看,有這樣的一天,他們的生死其實都掌握在他手裡。
他冷冷地幫喬治佈局。
喬治自己身在皇甫華章的掌握之下,還要裝作精神崩潰,於是外界的許多事喬治沒有辦法自己去做。那他這個當弟弟的就幫他做。
地下室,安排炸彈……所有的一切,意圖雖然都是喬治出的,可是具體的施工卻是他協助做的。
也由此,他也結識了喬治手下的那位炸彈設計師。
不用太多的手段,那位識時務的設計師就也轉投到了他的手下。
誰都能看的出來,喬治這次是孤注一擲,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而他是喬治的親弟弟,他自然合情合理地接收喬治遺留下來的一切。
耐心收攏這三方的力量,他只等亞洲那邊的一聲巨響之後,他再依靠這些力量調轉槍口朝向林奇。
沒有了皇甫華章指導和支撐的林奇,便也沒那麼強大。
他靜靜地等待自己的版圖的一塊一塊拼合,他不動聲色地等待屬於自己的時代的到來。
他這樣忙,所以湯燕翦不過是他忙碌生活裡的一份調劑罷了。他纔沒時間總想起她,與她之間的約定更不會成爲他生活的全部。
他提醒自己,只是忙得累了的時候,偶爾纔想起她,偶爾纔打給她,偶爾讓她陪他就是了。
只剩下的23個夜晚,分配到12個月裡,每個月就也頂多只見面兩次就夠了。
作爲男人,作爲佛德家的孩子,事業帝國對他來說纔是最要緊的。
至於女人,一點都不重要。
這樣的情形之下,燕翦難得地得了一段空閒的時間,可以暫時忘記了詹姆士和那份合約的存在,只專心在自己的畢業設計上。
全家人都在忙,一邊忙三叔當選州長之後的各種應酬,一面又要悄然關注亞洲那邊的動靜。
她自然也懸心小哥,可是她卻也明白,自己能幫上小哥的也就這麼多了。
她唯有更用心更用心地學習和工作,才能讓自己看起來很冷靜。
她留在校園裡的時間更多了起來,陪同本沙明的工作便也更多地落在她的肩上。她會尋機會帶他去旁聽模特專業的課,幫他入門。
她還會帶他去食堂吃飯,去圖書館借書,去體育場打球。
顯然本沙明沒上過大學,他對大學校園充滿了陌生。最初甚至很抗拒走入校園,不想融入那一羣分明跟他同樣年紀的大學生裡去。
幾番鼓勵無效,那天她忍不住板起臉來問他:“你該不會是自卑吧?”
那一刻他眯起眼來,黑瞳裡漾滿了冷意。
她便笑了:“不用掩飾了,你就是自卑了。因爲你沒上過大學,所以你覺得自己沒資格在大學裡行走,更沒資格跟那些同齡人玩兒在一起。”
他冷冷叱:“不是!”
她趁機激將:“如果不是,那就做給我看。”
他竟騎虎難下,明知中計卻已經沒有辦法。
於是校園裡更多人目睹過燕翦跟一個高高瘦瘦、氣質清冷的男生公然在校園裡出雙入對。這極罕見,就連林露都以爲燕翦終於肯在校園裡談戀愛了。
直到林露都問到了眼前,燕翦才知道原來周邊人竟然有了這樣的誤會。她忙否認:“不是的,他是模特兒。”
林露卻不肯信:“是你害羞吧?我早觀察過他了,你都不知道,在你沒留意的時候,他卻始終都是注視着你的。”
林露哪裡明白,本沙明的那種注視不是愛慕,反而是防備和觀察。只是在大學校園裡,只要是異性間的注視,就都被賦予了粉紅的浪漫含義了。
這話卻叫燕翦莫名一抖。
原來不止是她自己這麼認爲,而是旁人也都看見了他在盯着她看麼?
她知道她應該化被動爲主動,好好地談一談這個清冷男子的底細了。
M國這邊的時光流逝得彷彿波瀾不驚,不動聲色,詹姆士和湯家人實則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亞洲那邊的動靜。
終於,湯燕犀傳回來消息,說解憂被成功解救,可是又換成了時年的突然失蹤。
彼時時年是被突然出現的喬治拖入地下室去了,湯燕犀方面也說懷疑是喬治方面動的手腳。但是出於對時年安危的忌憚,急需要獲取喬治方面的情報。
湯燕衣接到消息,立即與關椋等人會同,設法查找喬治周邊的線索。
燕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靜靜地啃一個蘋果。
她不聲不響地一口一口啃完,然後起身向家人告辭,走回自己房間去。
幸好現在全家都暫時顧不上她,所以她的言行並沒有引起家人的留意。
她回到房間拿出手機,撥通詹姆士的號碼。
“……有時間麼?我迫不及待地想跟你共度第三個夜晚。”
詹姆士盯着手機,剎那之間心下流淌過數次掙扎。
客觀來說,這個時候他沒時間見她。
公司的事、亞洲的事,都讓他沒時間分心。
可是……
他吸一口氣:“湯燕翦,想見面沒問題,可是你最好給我提前說明白,你這次又要耍什麼心機。”
他纔不會愚蠢到相信,她是真心誠意想來見他。既然她選在這個時候來,只是爲了她小哥罷了。
可是儘管能猜透她的心思,他卻還是願意聽她親口說一說。
他要不得地希望,也許他錯了呢,也許她是真的只是想來見他呢?
那是一個狼一樣習慣了伏在黑暗裡觀察她的男人,她知道這次再動小心眼兒不管用。
她便深吸一口氣:“好,這次我明說。這次我陪你……如果你滿意的話,就把喬治的計劃告訴我。”
詹姆士聞言揚聲大笑:“湯燕翦,你瘋了麼?喬治再不濟,也是我親生兄長,你覺得你在我心裡足以與他匹敵?”
湯燕翦面上彷彿被扇了一個耳光。
是啊,她想什麼呢?她怎麼會真的天真到相信,她可以用自己來跟他談一回條件?
她黯然垂眸:“是麼,原來你還將他當親生兄長看。我倒是從媒體上看過不少你們兄弟鬩牆的新聞,說爲了爭奪佛德集團,你們兩個翻臉。”
詹姆士冷笑:“是有那回事,但是工作歸工作,血緣歸血緣。這是天生註定,割不斷的。你爲了你小哥能做到這個地步,也是爲了血緣;那我又憑什麼要賣了我親生兄長?”
捏着手機,他望向窗外灰色的天空。
湯燕翦,你究竟敢不敢認定,你在我心裡有這樣重要?
如果你敢,我便也敢;而如果你不敢,我又爲什麼要爲你做到如此地步?
湯燕翦深深吸氣,直到心臆脹痛。
最後還是泄了氣。
她憑什麼要以爲一個用那種方式對她的男人,會以爲她重要?
她便愴然一笑:“那算了,當我沒說。”
掛斷手機,她深深垂下頭去,責怪自己沒用。
爲什麼不能學會一點虛與委蛇,爲什麼不能厚一點臉皮去哄騙他?
可是時間不容她繼續傷感,她隨即擡起頭來,再打駱絃聲的號碼。
亞洲該國她跟駱絃聲一起去過。雖然駱絃聲對那裡也並沒有太多熟悉,可是駱絃聲膽大心細,又循着對大姐的感情,一步一步沿着大姐的足跡走過去,也與曾經跟大姐合作的人一點點建立起了聯繫和信任。
她親眼看見那些當地人對小聲由開始的防備,漸漸露出笑容,繼而握上了他的手。
於是小聲說不定能幫得上小哥!
被按斷手機,詹姆士眯眼盯着手機,良久心意難平。
他再回撥回去,可是回答他的卻一直都是佔線。
他也不知哪裡來的固執,便一遍一遍撥下去,回答他的依舊是一遍又一遍的佔線。
他瞟向腕錶,竟然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她在按斷了他的電.話之後,又跟誰連續聊了半個小時還意猶未盡?!
---題外話---【今天是六千一起發了,明天見。】
謝謝藍的紅包,咪.咪、15007275749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