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心中雖然有萬分的傷痛。可是她知道這些人時時刻刻都等着揪自己的小辮子,爲了孩子和自己的安全,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她們,不敢讓她們看出任何的破綻。
宮妃們給阿杏行完禮後,阿杏招呼着她們坐,內殿的宮女在巧瑩的帶領下井然有序地上點心上茶。
宮妃們不知內情,還以爲阿杏此次是得了重病,大家都以爲她肚子中的孩子是布爾泰的,心中對她又是嫉妒又是羨慕,要知道布爾泰還未登上皇位之前,一直過着小心謹慎的生活,身邊的女人並不多,子嗣也不是很多,登上大位後,又一心謀劃唐國江山,於後宮並沒有用多少精力,所以到現在爲止,布爾泰不過只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對於金人來說,這個數字委實少得很。大家都盼望着能爲布爾泰生下一男半女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而且金人的繼承傳統不同於唐人,金人沒有規定一定是由正室所出的皇子爲太子,其他妾室生的孩子,如果得寵,也有繼承大位的可能,所以,如今誰都的肚子大起來,誰就會成爲大家的眼中釘,特別是像阿杏如此得寵的,更是成爲大家的肉中刺。
宮妃們打從心裡盼望着阿杏在此病中一命嗚呼,可瞧着阿杏的面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精神尚好,除了雲貴妃外,餘下的宮妃心中皆有些失望。看樣子,她們的願望是難以實現了。
麗賢妃坐在座首,斜着眼睛瞟着阿杏。看着她即使在病中也有一種嬌美楚楚之態,心中很不舒服。她又看了一眼阿杏的腹部,冷冷地哼了一聲,說:“德妃身子嬌弱,如今又懷有身孕,可得小心保重了。皇上如此地寵愛你,可不要讓皇上失望!”
衆妃聽了麗賢妃的話,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剛自病中恢復過來的容昭儀酸溜溜地說:“德妃娘娘真是好福氣,伺候皇上沒多久便有了身孕,我們沒來之前,還多虧了德妃娘娘伺候皇上了!”
阿杏輕輕笑了笑,說:“如今本宮懷有身孕。以後伺候皇上的事情,就全靠各位姐妹了!”
宮妃們聽到此話皆是一喜,不錯,德妃懷孕就不能再伺候皇上,這幾個月裡,又少一個人來分寵了。大家都在心中暗自尋思着該怎樣來吸引皇上的注意,而麗賢妃則是抿嘴一笑,除去阿杏,後宮中誰還是她的對手,她要趁着這個機會懷上皇上的子嗣才行!
大家正聊着,忽然聽到外邊一聲唱,“皇上駕到。”
衆妃臉上都露出驚喜的神色,起身迎了上去。
布爾泰一進來就見到一屋子的鶯鶯燕燕,當即皺起眉頭:“德妃身子還不好,你們不要打擾到她休息!”
此話一出,衆妃臉上的笑容皆是一僵,表情訕訕然,心中都是抑制不住的氣惱。
布爾泰穿過衆妃,看也沒看旁邊正仰着頭,笑顏如花的麗賢妃,徑直走到阿杏的牀邊。彎下腰,將阿杏滑落下來的被子提了上去,動作神情間說流露出來的溫柔讓一干宮妃睜大了眼睛,讓麗賢妃白了臉。
皇上竟然寵愛德妃到如此地步,竟然親自爲他蓋被子!
在她們的心目中,皇上從來不是溫柔體貼的人,他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粗魯和野蠻,她們從未見過皇上如此細膩體貼的動作!
布爾泰身後,一干女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特別是麗賢妃,雙手使勁地絞着手中的帕子,看着阿杏的目光就似一把刀。恨不得將她的身子射穿!
布爾泰見阿杏臉色有些不好,便問:“是不是累着了,你病纔剛好一點,不宜勞累。”說着便轉過頭
身後的一干妃子見皇上忽然轉過頭來,連忙換上溫順的表情。麗賢妃美目向皇上輕輕瞟去,眼波連轉間,媚態畢現。
曾經皇上最愛她這種風情,可是如此他只是稍稍掃了她一眼,眼光並沒有多做停留,便向着衆妃說:“你們先下去吧,德妃身子不好,需要多加休息,以後沒什麼要緊事你們也不要過來打擾她了!”
后妃們見皇上對阿杏如此上心,在心裡都對阿杏恨得牙癢癢的,暗地裡狐狸精,狐媚子之類的話不知道罵了多少遍。
阿杏在一旁冷冷地瞧着這些人,將她們的臉色盡收眼底,暗暗心驚。女人的妒忌最是可怕,看來她以後還要多家小心才行!
一干宮妃們從馨芳宮出來後。雲貴妃不欲與她們爲伍,便從另外一條道回了宮。而這些金國來的后妃,等離得馨芳宮遠了,才小聲地議論
“早聽說德妃得寵,卻沒想到卻是寵到這個地步,你們看自從皇上進殿後,眼中除了她,還瞧過誰來?”
此話一出,大家的眼睛都不由地瞟向麗賢妃,是啊,連平日裡最受寵的賢妃娘娘都成了透明的了!這些人平日裡見麗妃得寵,嫉妒已久,如今見她失寵,心中倒有些幸災樂禍。
麗賢妃哪會不明白她們的意思,一張俏臉氣得通紅。便說:“如今德妃還未生下皇子便已經如此得寵,如果等她生下皇子,衆位姐妹也別想着再摸到皇上的衣角了!”一番話說得衆妃們當即變了臉色。
麗賢妃冷笑着將她們的表情瞧了一遍後,屁股一扭向自己宮殿的方向衝去。
回到宮,麗賢妃心中妒火勃發,在宮中摔東西,發脾氣,讓一干宮婢們不敢接近。她的貼身女婢在一旁勸她:“娘娘,如今德妃有孕。正是爭寵的時候,如果一味妒忌只怕惹皇上不喜。”
這句話正說中麗賢妃的心事,情緒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正當衆妃都摩拳擦掌地準備着吸取皇上的注意時,卻得到一個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
皇上竟然一連三天都宿在馨芳宮中,這讓后妃們本來就無法平靜的心,更加的焦躁起來。
這天晚上,阿杏冷冷地看着布爾泰在燭光下看書的身影,忍不住問:“布爾泰,你這是何意?”
一連三天。他都跑到馨芳宮來,晚上還以非常強硬的姿態宿在這裡,雖然他未對她做什麼事,可對於現在的阿杏說,天天面對着他,就是一種折磨,這會讓她時時想起,就是眼前這個人害死了元豐,可是面對着殺夫仇人,她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布爾泰合上手中的書,從椅子上站起來,高大壯碩的身材將燭光遮了個嚴嚴實實,殿內一下子暗了下來,只餘他身後的燭光在他的身影上勾勒出來的淡淡光圈。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這一動作,讓他的胸肌微微隆起,顯示出一種力量美,如過換作是麗賢妃,見到布爾泰如此具有陽剛美的姿態,早已情動,迫不及待地求歡,可是阿杏只是稍稍瞟了他一眼後,就回過頭去。
布爾泰早已知阿杏不會給他好臉色,所以也不以爲意。他笑着說:“我聽說天子之氣可以辟邪消災,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多接近你一些,會不會讓你的身體好的快一些。”每當她和她單獨相處時,就會以“我”自稱。
話一說完,他便向她走過來。
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阿杏又忍不住開始緊張起來,雖然過去三晚他只是和她睡在同一張牀上,從未動手動腳或是有別的越軌動作,但她面對他,還是會緊張,每每看到他,她的心中總會升起一股殺意,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趁着他熟睡的時候殺了他,可是她又明白,她根本殺不了他,而且現在也不是殺他的時候,這種矛盾讓她非常的痛苦,非常的難受。
看着他走到牀邊,阿杏不禁向內縮了縮。
布爾泰自然不會指望阿杏幫他寬衣解帶,他又不願意叫宮婢進來破壞氣氛,所以這種事情只能他自己來。
阿杏看着他悠閒地除下一件件的衣服,如今宣國已經新制作了朝服,仍然是明黃的基色,張牙舞爪的金龍,比之前朝不同的是,龍袍上的刺繡的花紋中加了一些金國的圖騰,讓這件龍袍在莊重威嚴,至高無上的氣勢中更添一份野性一份神秘。
除下的龍袍被他隨意地扔在了一邊,龍袍裡是一件明黃色的絲綢中衣,這件中衣也被他很快地除了下來,露出結實赤luo的胸膛。
阿杏連忙移開了眼,這三天裡她已經知道他有一個很特別,很讓她心驚的習慣,
他竟然喜歡裸睡!這種天氣,他非得脫得身上只剩下一條底褲才罷休。
阿杏忍住心頭氣,在牀的內側躺下,背對着他。她無法將他趕出去,這種深秋的天氣,她也無法逞強地跑出去受凍吹風,她只有一邊無視他,一邊壓制住心頭蠢蠢欲動的殺意。
感覺到身邊的被子輕輕地掀開,然後一具溫熱的身體挨近了她。
阿杏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將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又往裡縮了縮。
如她所料,布爾泰從來就不是輕易放棄的人,他長臂一伸,環過她的身體,稍一用力,她就不得不轉過身來扎入他的懷抱裡。
阿杏憤怒地擡起頭,等着他,沉聲道:“布爾泰,你到底想怎樣?你不會以爲,現在的我,還會對你生出別的心思吧!”
面對她的怒氣,他卻輕笑出聲,胸口隨着笑聲輕微的起伏,傳出隆隆的聲音,他一手支着頭,稍稍撐起了身子,一手搭在她的腰上,手心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中衣,傳遞到她的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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