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宋朝過年的習俗是過七天,一天佔一物,分別是雞、狗、羊、豬、牛、馬、人,所以初二是狗日,曹妮兒正刷着膠水,踩在墩子,將新畫好的彩狗圖貼在門,便見孫春明手持一根雞毛撣子,追在孫悅的後面,大開大合的要揍他,孫悅也聰明,繞着曹妮兒跑,嚇得曹妮兒也跟着大喊大叫。
“哎哎哎,別介別介,你們父子倆別在我這打,我要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孫春明尤不解氣地罵道:“老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敗家子,家裡剛有點閒錢,不夠你糟踐的是吧,兩千貫!兩千貫啊!買了八個玩相撲的娘們?你個小兔崽子有那個功能麼你,你別跑!你給我站住,老子今天非抽爛你的皮不可。”
孫悅連連求饒道“哎呀爹你先別打,先別打,你聽我解釋啊,聽我解釋。”
“你解釋個屁!今天老子非揍你不可。”
然後,父子倆便又風風火火的跑遠了,曹妮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一看,狗已經粘的有些歪了,不由一陣氣苦。
書房裡,父子倆氣喘吁吁,孫春明將雞毛撣子敲在桌子敲的乒乓響,怒道:“解釋吧,今不解釋清楚跟你沒完。”
“爹,我一開始是隻買了一個的,咱這樣的人家出門也不方便帶甲士護衛,這女相撲士既能當保鏢,又不顯得咱裝,多合適啊,再說這不是也爲了您麼,您說您平日裡連窯子都不去,我知道,您是對那些十五六的小姑娘下不去手,二十歲以的您又嫌太髒,這多好,二十七八,正是您喜歡的年紀,在您給我找到您滿意的後媽之前,先對付對付,兒子做到我這個份,夠孝順了吧。”
孫春明氣的又要再打,孫悅又跑,鬧過一陣之後孫春明怒道:“那你一口氣買了八個是什麼意思?”
孫悅聞言收了嬉皮笑臉,正色道:“爹,這是我要跟您說的正事了,兩千貫花出去莫說還會回來,便是回不來,這錢買個人情,我覺得也值。”
孫春明氣笑了道:“兩千貫買個小娃娃的人情?你知道那是誰啊。”
孫悅點頭道:“雖不敢確定,但十之**,猜到了。”
孫春明一愣,問道:“誰?”
“三大王,趙光美。”
“嘶~~~”
孫春明聞言倒吸一口冷氣,這特麼要真是趙光美的人情,莫說是兩千貫,便是兩萬、二十萬、兩百萬貫也賺大發了啊!
“何以見得,憑他說自己是趙三?”
孫悅道:“猜的,他那個排場,全開封沒有幾家的孩子能擺,又姓趙,他那珠子看去真的很大,很可能真的是吳越新貢,若是新貢之物,便是賜給大臣,哪個大臣又會這麼快戴在孩子腦袋?再加他那帽子是純白狐狸毛,爹,封建社會,白者爲瑞,純白毛的東西是隻有皇室能帶的,再加他那個年紀,又說自己叫趙三,我想,怎麼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吧。”
孫春明聞言忍不住一陣頭暈,老趙家仨孩子,先後跟他們父子二人有了交集,這也太巧了吧。
“你知道他是趙光美還敢打他?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那會不是還沒想到麼,我也是在他拿出珠子的時候纔想到的。”
“那你說,今天他會不會來?”
“不知道,那要看他能不能從杜太后那要來錢了,小兒子麼,老太太總是心疼一些的,官家也管不了他,其實從歷史來看,這位三大王一輩子沒做過什麼正兒八經的事,吃喝玩樂四個字能高度概括他的一生,最後造反應該也是趙二的栽贓誣陷,總的來說這人其實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也沒受過什麼正兒八經的皇室教育,接觸起來總趙二那個老陰嗶要放心一些。”
孫春明聞言也點了點頭,趙光美出生的時候,趙弘毅和趙匡胤在後周都已經是舉足輕重的將領了,可以說從小沒吃過什麼苦,又是老小,算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跟趙大趙二不可相提並論,今年才十一歲,以孫悅三十歲的智商,蓄意交好之下其實很好擺弄。
“也好,那聽你的吧,我相信你有這個分寸,那八個女人先留在家裡做個傭人吧。”
“嗯,您看看相哪個了,要不先收您房裡去?”
“滾!”
…………
孫悅領着新買來的黑四姐在自己家溜達,至於囂三娘,則被孫春明留在他那,說是做些簡單的雜務,充當一下女保鏢之類的,也不知會不會做到他牀去。
如今他們家自然不會還住在以前的破房子裡了,而是一個大概三進左右的宅子,位置雖然不是北城,卻也是南城的最北端,算是南北分界的一塊位置,未來的開封城一片區域,住的都是有了點身份,又不是貴人的人,說白了是商人,倒也沒怎麼用心佈置,因爲早晚他們還是得搬,孫悅的目標可是考狀元呢。
和老曹他們還是沒分家,現代人講究一家一戶,北宋時可不興這個,他們父子兩人成家的話住這麼大宅子也覺得曠得慌,兩家人真的當一家人過了,只是分了兩個院。
本來孫春明是想讓老方也一塊住進來的,只是老方卻不幹,非要住在南城,跟他的一幫兄弟住在一起,再說他也沒成家,挺大歲數了成天甚至連個固定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孫悅現在都沒搞明白他到底是七個相好還是八個相好。
說起來,家裡還真是頭一次買人,孫春明不太喜歡這個,平日裡家裡的活都是僱傭一些原來的街坊,籤的是僱傭的契約而不是主僕約,因此只能算外人。
因此,怎麼安置這八個人,可算是愁懷了孫悅了,家裡空屋子倒是有,當初買這個房子的時候本來也是存了投資房地產的心思,因此買得很大,但卻沒立那麼多規矩,孫春明不講究這個,老曹也不懂,以至於全是亂住,根本沒有專門給女婢住的地方。
一個兩個也罷了,八個啊!趙光美要是再不派人過來領人,晚都不知道讓她們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