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欽陽聞言,不由得笑了:“夠了,有七個就夠了,千玥回去將那向個包偷偷拿出去賣了,估計三十萬也就有了。”
“賣包?”穆千玥一臉疑惑地問道:“這些包我都用過,還有人買嗎?”
“當然有,你的包都是名牌包,有很多店收購的,而且價格還不低呢,你聽我說,你將那些包全賣了,如果怕人問起來,就買幾個仿製包用着,包都是你自己在用的,只要不給人仔細看,是絕對看不出問題來的。”
聞言,穆千玥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眼前的這個高欽陽,真的變化太大了,變到她都不認識他了。
但,既然他如此迫切的想要這筆錢,她會按他的要求去做的,畢竟那是她欠他的,不是嗎?她望着他,點了點頭:“行吧,我儘量試一試。靦”
“不是儘量,而是一定要將錢弄到手,我給三日時間你,三日後,我會聯繫你的,你不要關機,知道嗎?還有,別讓李文瀚知道你見過我知道嗎?這很點很重要。”
他異常緊張地一連交待了她好幾個注意事項。
穆千玥望着他,無言地點了點頭--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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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穆呢?”
聽到聲音,蔡秘書立即擡起頭來,見李文瀚一手插在褲袋裡站在兩米開外望將過來,蔡秘書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是在問小穆嗎?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反應不過來,要知道,這個男人日理萬機,她們這些作爲後勤工作的秘書去哪裡了,去做什麼了?他是向來都不會過問的,而這個小穆纔來了公司幾天?離開了這一會兒,卻引起了這男人的關注了。
“蔡秘書!”見她久沒回答自己,李文瀚的臉色沉了下來。
蔡秘書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向他如實稟報道:“小穆她中午接了通電-話,說有急事出去一下,過會兒就會回來的。”
有事出去?李文瀚不由得擰了擰眉,她能有什麼事?
他沒說話,在蔡秘書詫異的目光之下淡淡地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啊?他怎麼就進去了?難道出來就是爲了問小穆的去向?這男人突然間的反常行爲讓蔡秘書着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蔡秘書舉手敲了敲腦袋,將桌面上的一疊文書抱在懷中,走出辦公廳,卻在電梯口處碰着了迎而過來的一個阿季。
阿季經常出入董事長辦公室,兩人也算是挺熟的了,蔡秘書不由得上前,衝着他招呼道:“阿季,你是來找董事長的吧,他在辦公室呢。”
相比她的熱情,阿季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隨即就越過她走開了。
這個男人,怎麼每回見到他都是面無表情的?蔡秘書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電梯響起了關閉的警示聲,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快步走過去,伸手按了一下按鈕,正欲合上的電梯門再度打了開來,蔡秘書甩了甩一頭長髮,舉步走了進去---
董事長辦公桌外響起了兩聲叩門聲後,四周回覆靜止。
“進來!”辦公室內響起了一把低沉的聲音。
阿季聞言,輕輕推開門,舉步走了進去,衝着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見來的是他,李文瀚愣了一下,他掃了他一眼之後,再度垂眸,將目光投注在跟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屏幕內顯示的是他旗下一個子公司最近的股市起落曲線圖。
他一邊看着,一邊淡淡開口道:“阿季,你不好好跟着夫人,來這裡做什麼?”
“瀚少,屬下有事稟報。”
“長話短說。”男人說話期間,雙眸始終投注地電腦屏幕上。
“夫人她去見高欽陽了!”應這個男人的要求,下一刻,阿季說出口的話果然簡單明瞭。
男人聞言,正敲着鍵盤的手停了下來,他擡眸望着他:“將話清楚,他們怎麼會見面的?什麼時候?在哪裡?”
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阿季聞言,站直了身子,對着男人一一回答道:“是高欽陽主動打電-話約夫人見的面,就是現在,估計夫人此刻正在與他見過面後回來的路上,兩人是在城北路的一間咖啡廳外面見的面的。”
他一個電-話,她就連班也不上,偷偷跑去見面了?
李文瀚的臉孔不由得陰了下來,作爲她穆千玥的男人,作爲與她相濡以沫的丈夫,李文瀚很清楚自己在穆千玥心目中的份量,她對自己的份依賴,那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取代的。
因此當他看見她與宏博盛的那名經理兩人深夜在空無一人的深巷裡頭之時,他都可以表現得很淡定,當他看到報紙上繪聲繪色地傳着她與那個男人的閒言碎語,他亦能確信,她跟那個男人是清清白白的。
但面對這個高欽陽,他卻無法放心,畢竟當初這兩人是在熱戀中被自己生生拆散的。他很清楚,當年她與這個高欽陽之間的那份情誼,那個男人是她的初戀,是令她情竇初開的人,當他看到自己派出去的私家偵探拍回來的照片,他李文瀚就非常明白,這個高欽陽將是自己得到她穆千玥的最大的障礙。
只要有這個高欽陽在,他是絕對無法走進她的生命的,爲此,他纔會不擇手段將這個高欽陽弄到國外去的。
高欽陽失蹤的那段時間,女人的牽腸掛肚、女人的失魂落魄,他都通過照片看得一清二楚,因此也讓他再次確認,將高欽陽弄到南非去的決擇是對的。
如今三年過去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與那欽陽相比,孰輕孰重,他卻依舊沒有把握。
千玥,記住你是誰的妻子,別令我失望。他深邃的雙眸閃動了一下,隨即,他淡淡衝着阿季揮了揮手:“下去吧,好好跟着她。”
“是!”阿季恭立領命,正欲轉身,後身卻傳來男人的聲音:“還有,別讓她發現你跟着她----”
阿季回過身來,衝着他欠了欠身,這才轉過身筆直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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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不是董事長的車嗎?爲什麼那個女人會跟董事長共乘一輛車的,她該不會就是董事長的老婆吧?”
“什麼董事長的老婆,這女的我見過,就中午在餐廳的時候,她跟蔡秘書她們是坐一桌的,估計是新來的秘書,跟董事長出去有事辦吧。”
穆千玥完全不知道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公司職員正在討論着自己的身份,她只是默不作聲地坐在車後座上,靜靜地望着那個方纔給自己合上車門,轉身往另一扇門走去的高大男人。
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是她的老公沒錯,然而此刻的他,只是少了一幅金絲眼鏡,怎麼就讓她覺得那麼的陌生?
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那樣對待高欽陽?他還找人打了他,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老公還是一個這麼祟尚暴力的人,或許在自己跟前的他,只是這個男人的僞裝而已。
望着這個男人,她滿腔的疑問,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李文瀚從另一扇車門進了來,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她不由得收回了打量他的雙眸,默默地垂下了頭顱。
男人的肩膀碰到了她的肩,她不由得側了側身,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這男人本身的存在,就已經令整個車廂都充滿了他的氣息。
“開車吧!”耳畔傳來他低沉的聲音,隨即,前方的司機應了一聲,車子緩緩地向前移動着,穆千玥沒有擡頭,但她卻知道身旁的男人正在望着自己。
她知道,自己避開與他接觸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了,定會引起這個男人的疑心的,但此刻要她扭頭對着他像往日一般的笑着,她卻做不到。
“千玥,方纔下午你去哪裡了?”李文瀚低沉的聲音再度傳入耳膜。
一雙搭在大腿上的手不由得握了握,隨即她強迫自己緩緩放鬆開來,她擡眸,看了他一眼,在對上他那深幽幽地望着自己的雙眸的那一瞬間,她再度垂下雙眸。
此刻,她恨不得大聲對衝着他質問,質問他爲什麼非要將高欽陽趕往絕路,要想質問他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爲什麼是自己?爲什麼非得是自己?
但腦海卻憶起高欽陽那一臉慎重的提醒,他找自己的事,不能讓這個男人發現,絕對不能。
“我和君子在一起,她來到公司附近,打電-話給我,所以我就去跟她出去逛了一下。”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卻沒有看到男人在聽到她的答案之後,一雙深邃的雙眸沉了沉,英氣的臉上,那神色也變得極難看。
他一直在等,等她主動跟自己開口說她今天中午去見高欽陽的事,但她卻一直沒吭聲,所以他開口問她了,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麼一段謊言。
李文瀚靜靜地望着身旁的女人,始終沒有再說話,車廂內頓時靜了下來,似乎感受到了車廂的低氣壓,前方的司機不由得偷偷地瞄了一眼後視鏡。
“停車!”男人突然間說道。
車子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李文瀚陰着臉推開了車門,他見穆千玥一臉疑惑地望過來,他只是淡淡的,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你先回去吧。”說罷,他下了車,並用力地甩上了車門。
“砰!”的一聲,他甩車門的力度嚇了穆千玥一跳,她一臉不明所以地望着車門外的男人,問道:“你要去哪裡?”
男人沒有回答她,只是衝着前方的司機揚了揚,在他的指示之下,司機很快再度啓動車子,車身緩緩地向前駛動着。
李文瀚站在原地,雙眸掃到地上一個易拉罐,他不由得狠狠一踢,罐子被踢飛了開去,飛速撞擊在不遠處的垃圾桶,發出了一聲巨響----
“發生什麼事?”路過的行人不由得一臉好奇地望過來,看到這個男人一臉的暴戾之氣,路人都趕緊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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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座位前,穆千玥默默地擡首,往右方望了一眼,那辦公室的大門緊閉着,再看了看四周,辦公廳裡,三名美女秘書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金特助的房間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壓根就沒有人留意到自己。
她偷偷地拉開抽屜,從裡頭拿出一個大大的購物編織袋子,動作輕輕地打了開來,望着裡頭的三個體積不算大的手提皮包,她不由得質疑了----這幾個包,真的能賣十多萬嗎?
她心中很是疑惑,然而高欽陽說他只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內弄不到錢,他就沒法出境了。她知道,去美國一直是他的夢想,即使有沒有他走投無路那樁子事,她都決定了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因爲這一切,都是自己欠他的。
要不是她李文瀚,他也不會在白白在南非浪費那麼多時間,受那麼多苦,更不會被人打得遍體鱗傷。
她將這一切錯都歸咎在自己身上。
現在是午休時間,還有大半個小時就上班了,昨天已經請過假了,她知道今日一旦再佔用上班時間外出,肯定會引起爭議的,所以,她一定得好好利用這大半個小時。
於是,她趁衆人都不爲意之際,提着那個大大的編織袋悄悄地走了出去,一直乘座着電梯下到了一樓,她匆匆穿過馬路,走進了離辦公大樓最近的那一個賣場。
她以爲自己這行爲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殊不知,當她跨出那摩天大樓的那一刻,就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就這樣,一連兩人,她用自己的手提袋,換取了二十多萬的現金,再加上自己的一點私已錢,三十萬就籌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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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陽,我們一定要在這種地方見面嗎?”望着前方的招待所,穆千玥顯得有幾分不安。
“只有這種招待所不需要進行身份登記,進去吧。”高欽陽催促着她。
就在這時,從招待所內走出一男一女,那個被摟在懷中的女人讓人一眼就看出來是做什麼的了,見那女人擡眸掃了自己一眼,穆千玥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她知道此刻自己和高欽陽兩人一男一女的站在招待所門口徘徊是多麼的引人暇想,加上身旁的高欽陽還極誇張地戴着一個醫用口罩,一扭頭,見已經有路人一臉好奇地望了過來,穆千玥不由得垂下了頭顱。
“走吧!”高欽陽伸手去抓她的手肘,卻被她躲了開來:“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吧。”她真的沒有勇氣與他一道踏進招待所,說完這話,她垂下頭顱,快步地往右方的街道走去。
見計劃泡湯,高欽陽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偷偷地側過身來,衝着身後的一個躲在暗處的人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跟上來,見那人點了點頭,他這才舉步向穆千玥追了上去。
兩人走進了附近的一個公園內,時值傍晚時分,加上氣溫又驟然下降,公園內少有人煙,四周都靜悄悄的。
穆千玥隨着高欽陽走到了公園的深處,兩人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見四周無人,穆千玥低頭,從脹鼓鼓的袋子裡拿出了一個大大的袋子,給高欽陽遞了過去。高欽陽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隨即,他還是有幾分不放心,不由得鬆開袋子的一角,偷偷地往裡瞄了一眼,見裡頭果然全是紙幣,他這才滿意地將袋子收入自己揹着的大背囊內。
他將臉上的口罩拿了下來,雙眸深幽幽地望着她,輕聲說道:“千玥,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了。”
說到這,他不由得臉帶羞愧的垂下了雙眸:“我一個大男人卻淪落到問你借錢,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