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玥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說,讓自己做他的球童?
見衆人齊刷刷的向自己望了過來,穆千玥不由得僵直了身子。
那名看上去極和藹的洪董一臉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穆千玥,擡眸對着李文瀚說道:“李董,這樣好嗎?球童的工作相當累的,貴夫人看上去又這麼嬌小,恐怕不太適合吧。”
李文瀚聞言,臉上再次露出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能勝任的。”他那獨-裁者的口吻已經向衆人宣告了,他決定的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走吧---”說話間,他拽着她的手臂率先往前走去靦。
這男人腿長,他走一步,穆千玥在他身後就要得小跑着走上兩步,偏生他腳步不放緩,手卻始終拽着她的手臂,沒一會兒功夫,穆千玥已經跑得有些氣喘吁吁。
她回頭,見同行的幾人與他們有距離,她不由得扭頭對着身旁的男人一臉沒好氣地說道:“你腦子壞掉了嗎,我根本不會打高爾夫球,怎麼做你的球童。”
李文瀚卻始終陰着臉,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揍。
她不由得也惱了:“喂,李文瀚,你可不可別走那麼快---”
她越是叫,這男人倒將腳步加快了,她只得又加快了跑步,兩人走出門,眼前是一個大得看不到盡頭的高爾夫球場,綿綿不絕的草坪讓穆千玥不由得瞠目結舌。
幾名身穿着制服的球童跑將過來,客客氣氣地招呼着他們一行往電瓶車走去,乘着電瓶車,一行人一路來到了高爾夫球場的中央。
下了電瓶車,幾名球童趕緊將其他幾人的揹包背了起來。
李文瀚站在哪裡,垂眸掃一穆千玥一眼,冷冷地說道:“看什麼呢,趕緊將這東西背起來吧。”說話間,他已經舉步往前方走去。
穆千玥提了提那裝着所有裝備的揹包,揹包上還插着幾支球杆,沉得很,她終於明白這男人爲什麼非要將自己帶到這裡來了,原來就是爲了要爲難她。
她一咬牙,將這沉重的裝備背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們的後方走着。
就這樣,她在他的指示之下,給他做着球童的工作,遞球杆,遞球、斟茶遞水,將他服侍得跟個大帝似的,而這男人,卻無比惡質的將球打得老遠,讓她來回的跑着去撿。偶爾還會刻意將球打入草叢,害她找上半天。
“球呢?”李文瀚一個眼神飄了過來。
穆千玥趕緊拿起一隻球擦了擦,給他遞了過去。
他將球放在發球點,眯起雙眸揚起手中的球杆,乾淨利落地落下,但聽得一聲‘嗖’的一聲,球準確無誤地落地球樁的附近,惹來一旁的幾名球童一約而同的一陣叫好聲。
穆千玥卻一臉沮喪地望着那球飛去的方向---天---這麼遠---
男人也不走過去推球,只是望着她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幹什麼呢,趕緊去撿呀。”
穆千玥暗暗咬牙,往球樁的方向快步跑過去----
“李董的球打得真是精彩呀!年輕人就是不一樣,暴發力不一般。”洪董走了過去一臉感嘆地對着身旁的林公子說道。
然而這林公子卻完全沒留意到他的話,他的目光契而不捨地追隨着那往遠處的球樁跑去的倩影。這女人,五官無比的精緻,那皮膚更是白皙得過分,一頭黑亮的長髮紮成馬尾辮,青春洋溢,這不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嗎?與那幾名曬得皮膚黑黑的女球童相比,她簡直像白天鵝一般吸引人,特別是這女人身上還貼上了李文瀚的標籤,就讓他更加覺得有徵服欲了。
“林公子,你在看什麼呢?”見他走了神,洪董不由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沒什麼,我在看下一球的風向罷了。”林公子回過神來,臉上掩飾的一笑。再回頭,遠處的倩影已經往回跑,那一張精緻的臉孔跑得滿臉通紅,更增添了幾分味道,很是養眼。
然而,那男人根本沒將女人的美看在眼中,只是冷冷地接過她手上的球。
見洪董往那邊走過去,林公子也將手上的球杆遞給了一旁的球童轉身走了過去。
“李董,好眼力,你那幾球,看得我和洪董都合不上嘴了。”
對於他的讚美,李文瀚卻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過獎了。”說罷,他也沒向自己望過來,只是轉過頭對着一旁的女人吩咐道:“這裡的水都喝完了,你去電瓶車那裡拿幾瓶過來吧。”
什麼?電瓶那頭,那麼遠?在那大的場地上,頂着烈日不停地來回跑動着,穆千玥只覺得自己雙腿幾乎都快要跑斷了,這會兒,他竟然要她跑這麼遠拿幾瓶水?穆千玥不由得一陣頭痛。
一旁的洪董看出她的疲憊,不由得說道:“李董,電瓶車離這裡太遠了,水就讓球童去拿吧。”
“不---”他一個眼神向她飄了過去:“你去。”
她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向他求饒擺了,不,她偏不,穆千玥默默咬了咬牙,一聲不吭地轉身,往電瓶車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她聽到身後一陣奔跑的腳步聲,一回頭,卻是那位舉止輕佻的林公子追了上來,她不由得咬牙加快了腳步。
“唉---美人兒,不要走那麼快嘛,我們聊一聊怎麼樣?”林公子一臉嬉皮笑臉地追上了她,手臂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
穆千玥俏臉一沉,沒好氣地說道:“請你讓開。”
林公子卻一臉嬉笑不改,依舊望着她嘻嘻地笑着道:“不要這樣板着臉孔嘛,怪嚇人的。”
穆千玥懶得理她,繞過他繼續往前走去,這男人卻依舊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哎----你真的是李董的老婆嗎?我怎麼覺得你是他養的小狗,而且還是一隻不得寵的小狗,被他耍着玩,他丟球,你跑去撿,真是有趣極了。”
穆千玥冷着臉走到電瓶車前,從車個拿起幾瓶礦泉水,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身後林公子見四下無人,竟膽大包天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她一驚,手中的幾瓶礦泉水全都散落在地上:
“你要幹什麼?”她狠狠地推開他。
“不要這樣嘛,美人兒,我看李文瀚根本就不喜歡你,但我喜歡,你正好是我的菜,怎麼樣,離開李文瀚來我這裡吧,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做這種粗重活。”他一臉懶皮地衝着她調戲道。
“不要臉!”穆千玥陰着臉,彎身去撿地上的礦泉水,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卻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伸手要去拉她的手,她甩開他的手:“幹什麼?走開---”
“我就不走,你能怎麼着我?”他將臉孔向她湊了過去,一雙手臂竟摟上了她的腰,讓她感覺到一陣的噁心。。
天---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臭蟲,穆千玥一有厭惡地別開了臉,威脅他道:“你再不走開,我要喊人了啊?”
“怎麼?你要喊誰?李文瀚嗎?你覺得他會來救你麼?”誰知林公子這話剛說完,身後就傳來一把陰冷的聲音:
“誰說不會?”
下一刻,林公子整個身子被人提起來,就這樣生生捱了李文瀚一拳。
“啊---”這一拳力道不輕,林公子痛呼一聲倒在草坪上久久沒法起來。
打完人,李文瀚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人一眼,一臉陰冷地對着穆千玥命令道:“跟我來---”
穆千玥卻站在原地不動,他冷着臉孔伸手一把拽住她,將她帶上了電瓶車,二話不說,就開着電瓶車一直往前駛去。
車並沒有駛向洪董他們所在的方向,而是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就這樣,她被他帶到了一塊了無人煙的空地上,電瓶車剛停定,他就粗暴地將她給拖了下來。
望着這男人那陰沉的臉孔,穆千玥不由得一陣膽寒,她扭動着被他掐得死緊的手,聲聲質問道:“李文瀚,你要幹什麼?”帶着一絲恐懼,她不由得掙扎着。
“才走開那一會兒,就到處去勾-引男人了?穆千玥,看來你膽子不小嘛。”男人站在那裡一臉陰沉地望着她。
面對他的質問,穆千玥一陣的心寒,這男人,他明明清楚自己不是那樣的人,爲什麼還要刻意用這樣的語言來中傷自己?
她不由得仰起頭望着他,一臉倔強地說道:“我不覺得我有做錯什麼?”
“是嗎?”李文瀚的聲音彷彿從陰冷的地底傳出來:“那你就好好留在這裡反省一下吧。”
說話間,他縱向一躍,利落地坐上了電瓶車的駕駛座,穆千玥見狀,立時意識到這個男人的意圖,他是要將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裡,可是她的意識實在來得太晚了,但見男人嘴角一勾,腳下一踩,電瓶車已經往前駛去。
“李文瀚,你不能將我丟在這裡----”她不死心的在後頭追着,可這男人存心要撇開她,一加速,轉眼間已經將她拋得老遠、老遠---
雖說高爾夫球是有錢人才消遣得起的運動,可這場地也大得太過離譜了,簡直可以堪比一個國際機場,望着這一望無際的草坪,穆千玥不由得一陣頭痛,被他當球童折騰了一個下午,此刻自己的四肢累得感覺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要這樣徒步走回去,恐怕連腿都走斷了。
李文瀚,她當真是重新認識這男人了,沒想到他竟是這麼一個惡魔。
呆立了片刻,前方沒有一絲動靜,看來那男人是不會良心發現折回來接自己的了,那怎麼辦?馬死落地行,只有靠雙腿走回去了,頭頂着烈日,穆千玥如老太太一般步履蹣跚地一步步往前走着,走了許久,放眼望着前方,依舊是茫茫的前路,竟還是看不到盡頭。
下腹無來由的抽痛了一下,阻止了她前行的腳步,她不由得沮喪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的怨懟無處發泄,不由得將怨氣發泄在那無辜的草坪上,氣惱地隨手撥起幾根草,拋在半空。
青色的草屑在空中飛起,零零星星的散蕩在空中划起一個孤度後又寂然落下---
下一刻,萬物皆靜止,仿像在恥笑她的幼稚。
就這樣,偌大的高爾夫場中央,一個渺小的身影在緩緩地移動着,不知不覺間,豔陽被烏雲蓋住了,天色頓時暗了下來,一陣寒風吹過夾雜着零零星星的雨點。
穆千玥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身上只有一套運動服,連外套也沒帶,這突如其來的寒意讓她不由得縮着脖子,擔憂地擡頭望了望陰暗天空,看來真的要下雨了。
因下腹的不適感而放緩下來的腳步不由得又加快了,就這樣,她拖疲憊不堪的身子,迎着細微的雨水,一步一步堅持不懈地往前走去,雨勢漸下漸大,雨滴打在臉上,帶來絲絲的冰寒。
本來還盼望着看途中是否能遇到一輛電瓶車的,然而這雨一下,恐怕就不再會有人會傻傻的冒着雨水下場打球了吧。
心中最後一絲希望氓滅,反倒激發了她的意識,腳下的步伐一步一步不再間斷---
下雨天,不會有客人來預約,幾個球童難得清閒,坐在俱樂部的屋檐下聊着天,遠遠的,就見一個矮小的身形,從那頭迎着雨水一步步地走來。
幾人一驚,趕緊將電瓶車開了過去,車漸行漸近,就見那女子瑟縮着身子一步一步艱辛地往前走着,她全身幾乎都已經溼透了,臉蛋被凍得面無血色,真是說不出的可憐。
球童們不由得加速,將車駛到女子的跟前。女人擡眸望過來,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痛。
“小姐,快上來吧。”
很快的,她們將這名女子拉上了車。
“謝謝!”女子衝着她們輕輕地道了一聲謝,下一刻卻不由得掩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一名球童不由得一臉好奇地望着她追問道:“小姐,你怎麼下雨天還呆在球場裡?你的隊友呢?”
女人聞言,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不小心就成了這樣了。”
“別再問了,小莉,這麼冷的天,她該凍着了,車開快點吧。”另一名球童見這女子的可憐模樣,心生憐憫,不由得出言催促着。
現在的自己的確又冷又累,肚子又痛,真的不想說話,穆千玥不由得一臉感激地望着這名年輕的球童,由衷的道了一聲謝謝。
在更衣室內衝了一個熱水澡,總算有點活過來的感覺,只是方纔那一雙運動鞋進了水,腳一直泡在跟冰一樣冷的水中走了這麼久,此刻即使換上了那對乾爽的鞋,兩隻腳丫子依舊感覺不像是自己的一般。
穆千玥吸着鼻子走出更衣室,這本就有些空蕩的高爾夫俱樂部因爲下雨的原因顯得更爲冷清了,也讓人感到一股由心底發出來的冷意。
那名曾招呼過他們一隊人的管理人員走過來告訴她---李董一行人早就先行離開了,這一點她倒沒有意外。
早就料到了,不是嗎?
那名管理人員見她臉色不大好,不由得一臉關切地問她要不要替她叫出租車,她本想搖頭婉拒的,但下腹那隱隱的抽痛與雙腿的痠痛告訴她,不能再逞強了,於是她點了點頭,輕吐了一句:“麻煩你了”。
“那小姐您請先在這裡稍等一會吧,出租車來了,我們再叫您吧。”這名管理人員請她請到了一個沙發上。
她點了點頭坐了下來,沒一會功夫,一杯熱茶送了上來,握着那杯熱茶,用它的溫度暖着掌心,她不由得感嘆---有錢人消費的地方,服務就是不一樣。
“小姐,出租車已經來了,您請往這邊來吧。”不一會功夫,那名臉上總着帶着微笑的經理領着她一路往出口走去。
剛走出門口,穆千玥不由得愣住了,但見不遠處的前方,有一輛看出上嶄新的豪華轎車的車頭被砸得不成樣子,而轎車內,一張熟悉臉孔,正一臉懊悔地坐在駕駛座上用力地拍打着方向盤,瘋一般地泄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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