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傻瓜,接吻是要閉上眼睛的

很快的,男人從浴室走出來,見她整個人被被褥裹得比五月棕子還要嚴實,不由得皺了皺眉:“千玥,別這麼蓋被子,好嗎?”

面對他的提議,她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她扁了扁嘴,臉色極彆扭地吐出一句:“不要,我冷。?你要是熱的話你可以不蓋的。”這話當真是彌天大謊言可她卻說得理直氣壯。

男人不由得莞爾,他實在太過了解她了,所以他沒有勉強她,只是走到牀頭,抽開第一個牀頭抽屜拿出一個遙控器,隨手一按。

穆千玥見狀,不由得瞪大眼睛,是啊---空調,她竟然遺忘了家裡還存在這世紀最偉大的發明---空調,令自己白白在被褥內悶了整整五個小時,這一時刻,她真的悔得腸子都青了。

男人哪裡知道她心底的糾結與悔恨,他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伸手來拉被她壓得死緊的被角,她稍微側過身,他拉過被子蓋到身上刖。

下一刻,他的右臂向她伸了過來。

這要換着昨晚,她定然會權當沒看見,將距離拉得離他遠遠的,閉上眼睛就佯裝睡覺的。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她偷偷看了他一眼,隨即,非常配合地將腦袋擡起來,枕在他伸過來的臂膀之上。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睡吧!藺”

是深夜的緣故吧,他的聲線聽起來特別的低沉---

她無言地點了點頭。

男人伸出空出來的左臂往牀頭伸去,她見狀,一驚,趕緊說道:“不要關燈,好嗎?”

他望着她,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最終,還是將手縮了回來。

兩人靜靜地躺在軟榻上,過了良久,她緩緩地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已經閉上雙眸,呼吸很是平緩,似乎已經睡着了。

四周回覆一如既往的死寂,她不安地動了動身子,也閉上雙眸試圖睡覺,空調的冷風透過被褥吹了進來,身子周圍都是涼涼的,後腦枕住的臂膀是僅有的熱源。

她的身子不知不覺向他溫熱的胸膛靠了過去,感覺到她的動靜,男人一改平躺的姿勢將身子側過來,面向她,無形間將她柔弱的身子包裹起來。

她躺在他的懷抱中,感受着身後溫度,卻似乎還是少了些什麼,於是她心一橫,率性伸出手來將男人另一隻手臂拉過來,環在自己的腰間。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笑聲,環在腰間的手臂漸漸收緊了。

那笑聲讓她的臉頓時一紅。

算了,反正已經夠丟人的了。

一不做二不休,她率性將雙腿伸了過來,雙腿跟扭麻繩似的與他修長的雙腿緊緊地交纏在一起,腳掌踩着他軟軟的小腿肚,舒服之極。

她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一臉滿足地閉上了雙眸。

男人就猶如一隻軟枕,任由她擺佈着,他無言地用手掌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安撫着她肌膚。

這一刻,她整個身子被他溫熱的體溫緊緊地包裹着,一種莫名的觸動從心底升起,這一刻,她的世界彷彿盡在他的懷抱之下,感受着讓人懷念的溫暖,穆千玥心底那堵如保壘的厚牆不由得鬆動了。

他似乎還是那個他---

她一隻手不由得扶上他的胸膛,他規律且有力的心跳在她的掌心跳動着,此時此刻,世界彷彿僅剩下他與她兩人。

漸漸地,在男人的安撫之下,她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時間一秒一秒悄悄地運行着,窗外偶爾傳來一聲不知名小鳥的叫聲。

明亮的臥室內,一對男女靜靜地相擁着,過了良久,男人緩緩地轉過身子,輕手輕腳地往牀頭的一個按鈕輕輕按了下去。

燈火通明的空間頓時迴歸黑暗---一切顯得如此的安寧。

夜更深,人更靜之時分,寧靜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了起若有若無的夢囈聲,睡得極淺的男人立即被弄醒過來---

“嗯---哼---”

懷中的人睡得極不安穩,似乎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身子微微顫抖着---

“千玥,別怕,只是夢而已---。”他輕聲安慰着她,動作輕柔地轉動着她的身子,經這一挪動,那糾纏着她惡夢似乎中斷了,睡夢中的人兒伸手撓了撓耳後,再度沉睡過去。

一隻大掌從她的睡衣探進去,摸上她的後背,掌心盡是汗水---

黑暗中,男人那深幽幽的雙眸滿是痛惜,他悄悄轉過身,拿紙巾輕輕地給她擦着汗水---後背、後脖頸、額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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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長夜短的時節,清晨七點,旭日早已升了上來,明媚的陽光照在陽臺---

“嘀哩嘀哩!嘀哩嘀哩!”牀頭的一隻水藍色的動物造型鬧鐘突然間響了起來,清脆的聲音充斥整個空間。

榻上人的卻沒有一絲動靜,依舊睡得死死的。

鬧鐘響了片刻,又停了下來。

榻上的人兒換了個睡姿,抱着被子睡得那個香甜啊---

過了片刻,鬧人的鬧鐘再度響起,一直響着,一聲比一聲響亮,響徹整個臥室,可牀榻上的人兒卻依舊紋絲不動睡得死死的,就在這時,一隻大手伸過來,按停了鬧鐘,隨後,那隻大手依舊沒有閒着,往牀榻的人兒伸了過去,一拉被角,被褥下露出一個小腦袋。

“千玥,七點了,醒醒。”

“千玥!”

感覺到有一個溫熱的手掌在揉着自己的臉龐,穆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定眸一看,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逸臉孔。

“快起來,七點了。”男人嘴角一扯,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女人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直到她從牀上坐了起來,男人這才滿意地轉身走出臥室---

一番洗漱過後,她走出臥室。

“過來吃早餐。”

男人坐在餐廳處叫她,餐桌上擺着牛奶、煎蛋、還有她喜歡的香菇粥。

她無聲地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享用着他精心準備的早餐,吃着吃着,她再也按捺不住,停下了動作擡頭望着他:“你不是說到外地去嗎?怎麼又回來了?”

男人望着他,本就深邃的雙眸深幽幽的彷彿有一股魔力要將她吸進去內似的。

他是到了外地,而且又是視察又是開會,一直到了深夜才拖着疲憊回到酒店,正打算休息就接到她的來電了。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看恐怖片的後遺症,他這個小妻子想像力異常的豐富,一旦看了恐怖片,就跟得了臆想症似的,後遺證非常嚴重,少則幾天,多則近半個月都會變得神經兮兮的,偏生他這個小妻子是個既怕死又反動的傢伙,別人怕就不會看,她卻是越怕越要找來看,爲此,他曾一度極嚴厲地勒令她不準再碰任何有恐懼、驚悚性質的影視作品。

沒有人在身邊陪着,她恐怕又要一整夜被自己的幻想折磨得輾轉反側,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連夜快回來,雖然明知回到家已經凌晨了,不過能讓她睡幾個小時也是好的。

望着她那一副等待答案的臉孔,男人眸內藏着一絲異動,下一刻,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應道:“只是懶得在那邊找地方落腳所以就連夜回來了。”

騙人,她就知道他是爲了自己趕回來的。

望着眼前的男人,憶起自己這段時間內心的痛苦與掙扎,穆千玥眼眶不由得一熱,深怕他看見,她趕緊垂下頭顱,掩飾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可她喝得太急,不由得就被嗆着了,引來連聲咳嗽。

她咳得痛苦,下一刻,一隻大手輕輕地一下一下撫着她的背,她回頭,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了。。

她一怔,憶起昨夜的溫情,他對她無盡的包容以及此時此刻的溫柔,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再度被他觸動了,忍不住,鼻子一酸,她再也把持不住,一把轉過身來,雙臂環住身後那溫熱的身子,臉孔埋進了他的結實的腹部。

數日來,她強迫自己面對他這時戴起冰冷的面具,她裝得極像那麼一回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強裝令她多麼的痛苦。

男人感覺到她的異樣,不由得伸手托起她的下頜,看到她通紅的雙瞳,他不由得一怔:“千玥---”

他喚她名字的聲音充滿了憐惜。

隨着他的低喚聲,一顆淚珠從她的眼眶掉了下來。

一見她哭,男人頓時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趕緊伸手給她擦,可他的手一碰她的臉孔,她那眼眶頓時跟決堤的壩,淚珠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似乎怎麼也流不盡---

這女人最近都在跟自己鬧情緒,李文翰一直是看在眼裡的,也幾度想要跟她好好談一談,解開她的心結,但她卻從來不給他機會,每每他向她接近一步,她總是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與他拉得更遠,加上他最近又比較忙,所以總是忽略了他,此刻見她如此痛苦傷心,他心底無比的內疚。

他單膝跪下地,伸手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舉目與她平視着,她定定地望着她雙眸,對着她輕聲說道:“千玥,你有什麼心事,告訴我好嗎?”

她望着他,哽咽了一下,終於鬆口:“我跟你說,你會跟我說實話嗎?”

他點了點頭。

“你--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你說你不想要孩子,是不是也是因爲她?”她艱難地開口問道,話說到最後,竟已泣不成聲,哭成了淚人兒。

女人?他一直以爲她跟自己鬧彆扭就因爲他不想要孩子,可,怎麼平白無故多出個女人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來?李文瀚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面對眼前的淚人兒,他只得耐着性子解釋道:

“你這小妮子都想哪裡去了,我在外頭怎麼會有其他女人。”

“你撒謊,我就知道,你在外頭肯定有人的,結婚以來你就經常夜不歸宿,是我傻,是我笨,從來不曾懷疑過你,你說是出差我就當你真的是出差了---嗚嗚---連君子都說我少根筋---”說着說着,她哭得更兇。

見她越說越離譜,且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勢頭,李文瀚望着她,睿智的雙眸閃動着,下一刻,他不再給她胡亂指控的機會,雙手一把按住她的雙頰,臉一湊,封住了她的嘴。

這是一個極複雜的吻,他嘴裡有她的淚水,和着她甘蜜,他不停地吻着她---狂野得幾近有些粗暴。

她被駭住,一時半刻竟忘記了哭泣,只得定定地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接受着他的深吻。

一吻既止,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她雙眸睜得大大地望着他,一臉的茫然---

她被吻懵了的模樣極可愛,男人不由得伸出食指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小鼻樑:“傻瓜,接吻要閉上眼睛的。”

這個深吻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她不再激動,而只是安安靜靜地望着他,良久,才吐出一句:“老公,你老實告訴我,不要騙我,你在外面到底有沒有別人?”

男人望着她反而笑了:“小東西,你這腦袋瓜子究竟都想些什麼了,成天胡思亂想的就想出這些東西來了?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這些的,但千玥,相信我,那都不是事實。”

他低沉的聲音有着一股魔力,兩眸相投間,她竟就相信他了;但,她還有一個心結,她決定將自己所有心結都給他展露出來,於是她輕輕地離開他的懷抱,輕聲說道:“我有樣東西給你看一下。”

男人點了點頭,鬆開了她。

她起身往臥室走去,沒一會功夫就折回他的跟前,向他伸出一隻手來,握成拳狀的手在他跟前緩緩地展開,掌心內出來一顆極精緻的小東西。

“這東西是我從你口袋裡找到的,這是女人的東西,你口袋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上次我給你電-話,我聽到有個女人很甜很甜地叫你的名字的,所以我就懷疑---老公,你告訴我,那個叫你名字的女人是誰?我那天從電-話聽到她叫你名字的聲音,我心裡真的真的很不舒服,一直都不舒服。”

什麼女人?叫他的名字?

男人當真想不起來,他不由得伸手將她掌心的小東西拿過來,她說這東西是從自己口袋內拿出來的,這東西的確有些眼熟,可一時半會他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想不起來,可望着女人一臉殷切地等待他解釋的模樣。他知道今日他必須要解開她的心結,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突然間,他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來,心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嘴角一揚,笑道:“千玥,你想到哪裡去了,這是一款飛機模型的零件。”

“飛機模型的零件?”她不由得疑惑了,按她對他的瞭解,這個男人又怎麼會對飛機模型感興趣。

看出她的疑惑,李文瀚心一動,他內心有一股衝動想要向這個女人坦然,坦然他的身世,坦然他有一個姐姐,也有一個外甥;一直以來他都向她隱瞞了那個真實的自己,這一刻,真的想要讓她認識那個自己,可就在轉念之間,他又打住了,他知道,一旦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她父親的----

不---他沒有勇氣讓她面對這些---。

是的,他不能讓她看出絲毫端倪來。

這幾日的冷戰已經令他極難受了,他不想冒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想到這些,他將心底那股衝動壓下,與她相投的目光移了開來,他隨意找了個藉口說道:“是這樣的,那飛機模型是我老闆買來送兒子的生日禮物,是老闆讓我幫忙砌的。”

爲了讓她安心,他一把她拉起來,兩人走進書房;他打開電腦,在檢索處輸入一串型號,很快電腦內出現了一張仿真的飛機模型圖片,他伸手指着圖片的一角。

穆千玥眯起眼睛定眼一看,飛機模型機翼與機體連接的位置果然有個小小的零件,零件跟她掌心的這個東西一模一樣,原來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可這東西製造得也太過精緻了些吧?

她釋懷的同時,頓時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紅,垂下眼臉,再也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看出她的彆扭,男人一手托起她的下巴,逼着她與自己對視:

“千玥。”他喚她的名字,這一聲‘千玥’帶着無限的柔情,連冰山都幾乎融化,她心一動,緩緩擡起眸來望着他。

“日後有什麼心事都跟我說,不要自己猜來猜去,好嗎?”

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內心微微掙扎了一下,隨即,她雙臂伸過來環住他的腰,望着他,再度吐出心中另一個疑問:“那你爲什麼就是不肯跟我生孩子,夫妻結了婚生孩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嘛?”

又老調重提了,男人聞言,不由得在心底嘆息一下:“那是因爲我真的不喜歡孩子,孩子又髒又吵又鬧,有什麼好?”

“我覺得孩子很可愛。”她反駁道。

“可是小孩子真的很髒,我受不了。”

見她似乎又有話要說,他伸手輕輕地捂住她的嘴,衝着她搖了搖頭,繼續用那溫柔的口吻說道:“千玥,你先聽我說。你想想,我們現在過得不是很好嗎,要是有一個鼻涕蟲成天在身邊,我們倆肯定也會爲孩子吵架,家裡就再也別想過安生的日子了。”他試圖給她洗腦,不由得說得極嚴重。

見她不吱聲,他決定先穩住她再說,於是他輕聲說道:“反正我們還年輕,孩子日後再打算也可以的,這兩年,我們先維持原狀,好嗎?”。

他的額頭輕輕抵着她的,深情地望着她,雙眸深幽幽的彷彿能將她整個靈魂捲進去。

她融化在他的灼熱的目光之下,不由自主地就點了點頭,下一刻,又一個吻落在了她的脣間,輕輕的一觸輕柔中帶着無盡的溫情----

就這樣,這場一面倒的真誠談話終於結束了;她趕着上班,匆匆換上衣衫被他送出門,站在門前,她拉着他的手,依依不捨地說向他道歉:“老公,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的。”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手撫過她好看的眉眼:“傻瓜,快走吧,要遲到了。”

她抓過他的手,一看他腕錶的數字,不由得驚叫一聲:“哇,這麼晚了,這下麻煩了,我肯定遲到了---我走了---”

說罷,她轉身步履匆匆地往走廊跑去-----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想開了,說開了,一掃數天來的陰霾,心境頓時豁然開朗,她穆千玥一下子又回到那個開開心心活力充沛的模樣-----

李文瀚望着她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欠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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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醒眼的紅色小車停在商務大樓的門外,從車上走下來一名身姿高挑的女子,她有一頭燙卷的長髮,潔白的蕾絲衫衣,包臀的黃色針織短裙,淺藍色的西裝外套被着,手上戴着一款誇張的貓頭鷹鑽戒,手中拿着一個鮮紅色的蛇鱗手提袋,那黑色的透亮絲襪下是一雙十寸高的細跟高跟鞋---

總之,從這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盡是張揚的時尚品味。

除了驚豔還是驚豔,守在門口處的保安不由得偷偷多瞄了她幾眼。

女子模樣卻相當的倨傲,她始終冷然着臉孔,高貴的頭顱高仰着,目不斜視地筆直往電梯口走去---

“咚!”的一聲,電梯門打了開來,一下子從電梯裡頭涌出十多人來,女子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深怕被人碰到,她一臉嫌棄地側過身子,很快的,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臉孔。

這些點都不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那張臉孔出現本不該出來的陽光笑容。

那人根本沒留意到她的存在,一直與同事有說有笑地走出電梯;直到她走遠了,時尚女子一臉深沉地踏進了電梯,電梯一直升上了九樓,她一路繃着臉走進了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屁股尚未坐定,就拿起固話撥出了一通電-話。

“喂,冬姐,你們部門那個穆千玥怎麼還在上班呢?你不是說會把她解僱的嗎?---什麼---?”

隨着電-話那頭的回答,她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

“是啊,莫總對公司的員工向來嚴厲的,我也沒想到這次會就這樣不了了之,連工資都沒扣,真有點不像莫總的風格。”電-話那頭依舊喋喋不休地說着。

莫穎姿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掛了電-話,她一手狠狠地往桌面上一拍,起身怒氣衝衝地往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董事長辦公室外的女秘書見她進來,趕緊起身招呼,然而她卻只是淡淡地橫了兩一眼就冷着臉衝進了辦公室內,留得門外兩人一臉的愕然---

“爸,那個姓穆的做事真的很不靠譜,而且爲人還很不老實,這樣的人留在公司遲早是個禍害,爲什麼不趁機會讓她走人呢。”

“是嗎,我到財務部瞭解過,好幾個人都說她做事挺靠譜的。”相比女兒的煩燥,莫奕聰顯得淡定多了。

“什麼靠譜,她的頂頭上司都林曉冬都說她這個人做事很散漫的。”莫穎姿一膽子的不滿,見父親不爲所動,她不由得急了,一跺腳,說道:“而且這人學歷也很低的,只是一所名不見經傳的三流學校畢業的,這樣的人,留着根本沒有用,只會拖公司的後腿罷了。”

她極力想要說服她老爸,可見女兒這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莫奕聰心中也有些不理解,他不再給她繼續遊說的機會,只是淡淡淡說了句:“這事我已經定了,以後她再犯什麼再說也不遲。”

見她一臉的不高興,他又不由得說道:“穎兒,別忘了,這裡是公司,財務部的事情自有劉原負責,你一個宣傳部長操的哪門子心,越權了,回去辦公吧。”

從老爸那裡碰了一鼻子灰,莫穎姿一臉不爽地走出來。

“莫小姐,您來了?”剛從外頭回來的洪秘書見是她,一臉諂媚地衝着她甜甜地招呼道。

莫穎姿卻看也沒看她一眼,繃着臉孔面無表情地筆直衝出了辦公室。

莫奕聰那明顯一面倒的態度讓莫穎姿怎麼想也想不通,只不過是個小小職員罷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她爸爸怎麼就容忍她留下來了?她父親的爲人她最瞭解了,是一個極苛刻,甚至可以說是吹毛求疵的人,向來無法容忍下屬犯錯的,特別是那種低級錯誤,這就讓她更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老爸破例了?

想起那張討厭的燦爛笑臉,她心生厭惡,不由得又是一跺腳。

無端端被凍了一下,洪秘書一臉尷尬地楞在原地,另一名女秘書湊到躡手躡腳湊到她跟前,衝着那遠去的背影呶了呶嘴:“不知道今日她莫大小姐吃錯了什麼藥?火藥味這麼重,好象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似的,董事長的女兒就這麼了不起?眼睛都快長頭頂了----。”

洪秘書聞言,她心中也是極爲不愉快,可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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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菜市場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穆千玥提着環保袋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市場中,面對品類繁多的蔬菜肉類,花多眼亂,她走了好一會都沒決定買什麼。

一名頭髮花白,一臉滄桑的老大娘坐在一個菜攤前,靜靜地等候着顧客,在她的跟前擺着一些土豆與一小堆西蘭花,與一旁的菜檔比起來,她要賣的蔬菜品種實在少的可憐,而且看上去也不太新鮮,因此,許多逛菜市的大嬸都是隻默然走過,連看都不看她的攤位一眼。

老大娘見這麼久都沒人過來幫襯,臉皺得跟根苦瓜似的。

穆千玥想也沒想就往她的攤位走了過去:“大媽,這西蘭花怎麼賣?”

老大娘終於有人過來了,雙眸變得有神起來,那沮喪的臉孔也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趕緊衝着她招呼着道:“姑娘,挑挑看吧,四塊五毛一斤,很便宜的。”

穆千玥蹲下身子挑了兩棵西蘭花,又挑了一袋土豆,老大娘高高興興地給她稱了稱:“西蘭花八塊三,土豆九塊五,一共十五塊八毛。”

穆千玥遞給她十六塊,說了句不用找了,就提着沉甸甸的環保袋在老大娘微笑的目送下走遠了,轉眼來到了肉檔,她左看看右看看,總是拿不定主意是該吃豬肉還是該吃雞肉好,轉着轉着,不知不覺經過一排魚檔,四周瀰漫着一陣腥臊味,直薰得她有些難受,她屏住呼吸,加快腳步,突然間有什麼黑色的且滑溜溜的東西往她腳邊跳過來,她一驚,不由得跳了起來。

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尾鮮活的黑色魚從魚池裡飄了出來,在她腳邊一跳一跳的,滑溜溜的魚兒身上盡是一些沙粒泥巴。

賣魚人匆匆走上來,手一按一提就將這條滑溜溜的手抓了起來,見她張着嘴巴站在哪裡,不由得衝着她咧嘴一笑,熱情招呼道:“小妹子,要不要買條魚?你看這條黑魚多鮮活啊。”

說話間,他另一隻手揚了揚,手中那把粘着魚鱗的殺魚刀血淋淋的地舉在她眼前,穆千玥被嚇得趕緊往後退一步,她臉色極不自在地衝着賣魚人搖頭:

“不了,我不喜歡吃魚的,而且魚煮起來也麻煩。”

“不麻煩的,黑魚煲湯很有營養的,隨便放些薑片和紅棗之類就行了,有什麼麻煩的。”

穆千玥瞄了一眼那條在他手中垂死掙扎的魚兒一眼,她可沒勇氣眼睜睜看着他將這條鮮活的魚生生給拍死,她趕緊搖了搖頭,逃也似的走開了。

最終,她還是買了排骨,想着清蒸排骨即方便又營養。看着賣豬肉的大嬸刀起刀落,轉眼間就將排骨砍成一小塊一小塊,往電子稱上一稱,大聲對她說道:“二十三塊。”

“嗯,好!”穆千玥應着,她將右手提着的沉甸甸的袋子換到左手來,掌心已經被袋子勒出一條紅色的痕子,她不在乎,伸手從包裡掏出一疊零錢,有五塊的,十塊的,更有幾張一塊的,零錢放得有些凌亂,她一張張放整齊,正數着,突然間聽到一陣手機鈴聲,她手中本就提着不少東西,忙不過來,這手機一響她更是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將手機拿出來,可這一看,心不由得直往下沉。

“喂,你好!”她接聽電-話的聲音有些謹慎。

電-話那頭說着什麼,她聆聽着,臉上不由得一陣爲難之色:“可是---莫小姐,今天是週末---我---。”

她話尚未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週末怎麼了?週末就不能幹活了嗎?別廢話了,趕緊的。”那頭話音剛落,就掛了電-話。

望着手機,穆千玥不由得一臉惆悵,她就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這位大小姐給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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