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對不起,照片是撕碎的,我應該用相框裝着帶過來,但是你知道的,我在國外,距離又那麼遠,託運又害怕運丟了,所以就將相框拆下來將照片直接帶過來了,帶來之後又太忙,所以一直都沒有找時間給他重新裝裱上。“
許諾看上去是那麼的簡單純淨,就好像只要是他願意解釋的事情本來就應該被原諒一樣,而且文婧也實在是找不到什麼不原諒許諾的立場。
只是一張照片而已,她難道要因爲許諾沒有好好保管一張照片而發瘋,那她覺得自己才真的是瘋了。
“你能說說你知道的故事嗎?”文婧開口打斷許諾抱歉的解釋,他擡頭看向許諾,眼眶不自覺的已經開始發紅。
母親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這樣的絕代佳人,自己小時候的記憶裡母親雖然總是素面朝天的但是也還是有幾分姿色,但是後來隨着時間的推遲,母親的青春和美貌都被歲月無情的蹉跎着,還有生活的摧殘,母親現在的模樣,和一個普通的農婦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虧欠母親,尤其是一想到母親現在還在醫院的病牀上。
許諾愣了一下,顯然是不知道文婧具體問的是什麼故事。
“講講你知道的,我母親和你父親的故事。”文婧指了指照片裡的女人。
“其實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我只是知道這張照片是在我父母一次爭吵中被我母親撕碎的,而且你應該知道,在我的母親口中,這是一個搶了別人老公的壞女人。”
“不會是的這樣的,如果我的母親真的是一個壞女人,我就不會做這麼多年父不詳的私生子。”
“這個我倒是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父親一定是很在乎你的母親,母親將這張照片撕碎了之後是父親翻遍了的垃圾桶才找到的,他偷偷的將這張照片粘起來,也沒裝相框,就一直這樣收着,有很多次我都看見我的父親深夜拿着這張照片愣愣的出神。”
許諾的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是笑着的,文婧坐在沙發上,仰頭便能看到許諾眼底深深壓抑着的憂傷。
如果他有一個這麼混亂的家庭,那麼他該是在什麼樣的環境當中長大的一個孩子。
這其中已經經歷了很多別人不知道的坎坷辛苦。
“那你爲什麼還來找我?你不是應該特別的恨我的嗎?恨我的媽媽毀了你的家庭,恨我的存在,爲什麼還來找我?”
“其實我一點也不恨你,好的婚姻別人也破壞不了,不好的婚姻,不需要別人去破壞。”許諾笑笑,然後伸手揉了揉文婧的頭髮。
文婧忽然就沉默了,不一定好的婚姻就不怕別人的破壞,當初她和陸琛那麼幸福的日子不還是被安然橫刀奪愛的橫插一腳。
但是不論文婧怎麼想她都不覺得自己的母親會是一個安然那樣的女人。
母親現在已經躺在病牀上什麼都不知道,和死無對證沒什麼區別。
文婧又在
許諾的家裡坐了一會,吃過午飯之後,許諾說公司還有事情所以先去公司,文婧拒絕了許諾要送他回家的好意。
猶豫了很久,文婧撥通了方寒的電話。
“喂?”電話的聲音響了很久那邊纔有人接起來,方寒的聲音聽起來滄桑又沙啞。
文婧的心頭升起一抹濃濃的愧疚感。
“你?沒事吧?”文婧關切的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小感冒,你有什麼事?”
也許方寒的這句你有什麼事真的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但是落入文婧的耳中還是覺得異常的刺耳。便好似她和方寒之間的相處模式老早就已經既定了是利用和被利用的模式,自己只要找方寒就一定是有什麼事。
可是她這次找方寒還真的是有事。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文婧的嘴脣上下開合了幾次卻還是無法將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好像是隻要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就是對方寒的傷害,在聽到方寒說那樣的話之後,她又怎麼能繼續心安理得的昧着良心繼續去傷害方寒。
“你有什麼事情……”
方寒的話還沒說完文婧已經迫不及待的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捧在距離自己心臟最近的位置,她能夠聽到自己心如擂鼓的心跳,因爲愧對方寒,所以心虛到連他的好都不敢接受。
文婧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將手機拿在手中,既然方寒不能找了,那麼現在能夠幫助自己的人有誰呢?
文婧想到了陸琛,但是這件事情她暫時還不想讓陸琛知道,母親的形象本來就是一個小三,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彌補着文茜,她不希望母親的形象在陸琛的印象當中更加的惡化的下去。不想讓陸琛把母親當成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可能是因爲喜歡一個人的關係,所以在這個人的面前更希望自己能夠活出個人樣來,不希望自己的任何醜事被他知道。
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關係,文婧猶豫了半天都沒給賀南城打電話。
情債難償啊,情債難償。
但是她現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文婧一咬牙還是撥通了賀南城的電話。
“現在是午休時間,我沒有打擾你開會或者工作吧。”
“當然沒有。”賀南城纔剛剛打開午餐的便當盒就接到了文婧打過來的電話,笑着將手中的筷子放到桌子上。
“吃飯了沒有?用不用我帶你去吃飯?”賀南城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愉悅,文婧剛剛壓抑的心情也跟着舒緩了不少。
“我吃過了,我其實是有事情要求你。”
“什麼事?我還沒吃飯,不然你過來陪我吃飯,我們飯桌上說?”賀南城的話題還纏繞在吃飯上,文婧忍不住對着天空翻了一個大白眼,吃吃吃吃,賀南城你除了吃還能夠想到什麼。
文婧的腦海當中已經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當賀南城人到中年的時候那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簡直是
想想就覺得好笑,隔着電話,文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賀南城受驚了一般的問道。
“沒什麼,我現在還有點別的事情要做,我們晚上再一起吃飯吧。”
“那你先說說你現在要我幫你做什麼?”賀南城終於服輸,雖然他表面上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但是實際上他也算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遇上文婧的事情,他的話就失去了威信,可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甘之如飴。
可能這個世界上也只剩下文婧一個人擁有如此神奇的魔法了吧。
“現在想要知道文茜住在哪裡,我要去找她,要是你願意把我送過去的話,那也很好。”
“好,你現在把你的地址發給我,我立即派一個司機去接你,把你送到文茜那裡去。”
文婧掛斷電話將地址發給賀南城,賀南城的行動很快,沒一會就有司機開着車來的接文婧,車子七拐八拐的向前開着,就在文婧以爲車子要開出市區的時候,車子停在了一棟破舊的筒子樓面前。
樓體好像已經有些年頭了,牆皮都已經剝落就像是舞廳小姐很厚很厚開始往下掉的粉底一樣。“這就是文茜住的地方?”
文婧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她怎麼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當初清高的不可一世的文茜現在就住在這種破舊的筒子樓裡面。
“是的,文茜小姐的律師事務所當初規模很小,她爲了擴大自己的事務所所以申請了融資,當事務所倒臺的時候,她面臨着很大的一筆賠償和鉅額貸款,剛開始她住在男朋友的家裡,但是她現在住在這裡。”
許諾的司機說道,他好像是很平穩的在陳述着一個的事實,眼神當中沒有任何一絲對於文茜現在所處境遇的憐憫。
遠遠的,一個女人穿着一件包臀的很火辣的裙子向着這邊走過來,黑色的皮裙在黑夜當中閃着光,她的手中還拎着一個金屬鏈條的包包,腳上踩着丈高的恨天高,她似乎是要出門,妝容和髮型都很精緻。
文婧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真是不敢相信現在的文茜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當初還是個自命清高的白蓮花,現在就像是一個酒吧的陪酒女郎一樣。
“你沒的猜錯,她現在就在酒吧做着一個陪酒女郎。”司機似乎是看懂了文婧到底在想什麼,所以在文婧的面前說道。
文婧轉頭看向司機,眼神有些冰冷。“她是我的姐姐。”
“對不起。”司機低下頭。
文婧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和文茜之前並沒有什麼姐妹情誼,而且當文茜將自己的母親謀害到監獄裡面的時候,她的眼裡心裡都不再有文茜的一席之地。
但是現在,她們還是兩個彼此有聯繫的生命體,她不允許別人在她的面前這麼說文茜,因爲這好像就是在說。
看,她的姐姐是那樣的一個人,她的妹妹也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