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慘無人道的一幕就連老天都看不過眼,本來晴空萬里的藍天霎時間變的烏雲密佈,明媚的陽光也彷彿不忍見這罪惡的一幕,悄然躲進雲層。
正往前院走的歐陽修擡頭看着上空暗沉的烏雲,猛然一怔,不知爲何,心裡竟沒來由的恐慌起來,手腳剎那間變得冰涼,他停下腳步,捂着胸口,轉着小眼睛,心裡疑惑道:我這是怎麼了?心跳的這麼厲害?難道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不知道那丫頭處理了沒有?但願他們能順利的將事情辦完,也省了我的後顧之憂。
心裡想着,邁步繼續往前走,來到前院,還未步入大廳,就見凌蕭和一隊鐵血門的殺手面無表情整齊的站成兩排,這樣的陣仗又加深了他心底的恐慌,他右手握拳,擡至嘴角輕咳一聲,強壓下內心的不安,邁步走進大廳。
一進門,就見冰清一身白衣,摺扇輕搖,背對着門站在正中央的位置,渾身散發着一股濃裂的肅殺之氣,令人不敢靠近。右側的椅子上坐着身穿粉衣,神情冷漠的冰吟,見他進來,依然穩穩的坐在那,絲毫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這不禁讓歐陽修心裡一陣不快,暗暗詛咒幾句,面上卻堆滿笑容,三角眼微迷着走上前,客氣的打着招呼“今天是什麼風把名振江湖的玉門主和玉宮主兩位紅人給吹來了?”
冰清回頭,見到的就是歐陽修那張噁心的笑臉,那堆在一起的橫肉讓他驟然想起凝兒的處境,心裡更加厭惡,恨不得將眼前的滿臉橫肉瞬間撕的粉碎,所以,面對自己憎惡的人,她實在提不起興趣與他客套,淡淡的目光看了眼旁邊坐着的冰吟,向前走了幾步,清冷的目光掃了歐陽修一眼,在他身邊站定,聲音疏遠帶着諷刺的意味“我兄妹二人今日前來的確有要事相商,不知歐陽莊主能否行個方便?”
“啊?當然當然,玉門主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用得着我歐陽修是在下的福分,我一定效勞,一定效勞”歐陽修說着手指着上方的太師椅,一臉恭敬的道“玉門主請坐,來人,上茶!”“別忙了!”冰清打斷他的話,站在原地沒有動,清冷的目光凝視着歐陽修,揚脣說道“事情緊急,我就開門見山了!”
“哦?好,好,玉門主但說無防,在下洗耳恭聽!”歐陽修說完,掏出手帕擦掉臉上的冷汗,乾笑幾聲說道,看冰清兄妹那冷漠的架勢,他就知道,他們今天來肯定與凝兒有關,待會一定會搜莊,好在自己已經讓管家去解決了,想必這會那丫頭已經不存在了吧,哼!
冰清掃了一眼歐陽修,將他目中的陰狠盡收眼底,心裡猛的一緊,胸口沒來由的抽痛起來,出了什麼事?爲什麼我的心好痛?難道是凝兒遭了不測?不行,得趕快找到她,想到着,直接了當的說道“前幾天凝兒出門訪友至今未歸,且下落不明,家母萬分擔憂,命我一定將她找到”說到這轉眸看着歐陽修,那幽黑森冷的眸瞳彷彿能看進人的靈魂深處,讓他的心更加不安,扭頭避開那懾人的目光,雙拳緊握,手心全是汗。
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冰清轉眸與冰吟對視一眼,暗自冷笑着繼續說道“我聽說凝兒之所以遲遲不歸,是歐陽
莊主把她請到了您的山莊做客,所以我兄妹二人今日特來貴莊,想把她領回去,隨便向歐陽莊主道謝,多謝您這幾天對凝兒的款待”“款待”兩字咬得極重,幾乎是從冰清的牙縫裡崩出來的。
“凝兒?她不在我這呀?”歐陽修眨巴着三角眼,裝着糊塗,完全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看的冰清一陣惱火,面上卻不動聲色,挑眉問道“哦?這就奇怪了,那她會去哪呢?莫非憑空消失了不成?”“哎!那不會,小姑娘嘛,免不了貪玩,說不定去哪玩了呢,過幾天就回去了?玉門主不必過於憂心”歐陽修一臉奸笑的打着哈哈,企圖糊弄過去,同時也在拖延時間,等着管家將那邊的事處理完畢。
聽歐陽修這麼說,再看他面上那極不自然的表情,冰清越發肯定心裡的判斷,不禁暗罵歐陽修這隻老狐狸,表面卻依然鎮定,低低一笑說道“歐陽莊主說的也有道理,凝兒確實非常頑皮,同時也很天真,就怕在出去玩時遇到壞人,利用她的天真在她身上做惡”
說着扭頭與冰呤對視一眼,目光交匯,冰呤心領神會,自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歐陽修身邊,語聲清冷,與她身上肅然的氣質自成一體“歐陽莊主,家母思女心切,偏偏有人又親眼看見你莊裡的人將她帶走,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們搜上一搜,若她真的在這,我們也好把她領回去,家母看到她,也就放心了,也盡了我們做兒女的孝心,您看?”
聽了“兄妹”二人的話,歐陽修陰沉着臉,沉聲說道“看來二位是信不過我歐陽修了?認定凝兒小姐一定在我綠遠山莊嘍?可若是搜不到呢?”冰清向前走了幾步,擡眸看着歐陽修,冷傲之氣盡顯,正色道“若搜不到,我願親自向你賠禮道歉!”“這?玉門主,我哪能讓您給我賠禮道歉呢?你們要相信我嘛,凝兒小姐真不在我這”見冰清二人逼得這麼緊,他有點心慌了,不知道管家那邊事情辦的怎樣了,若是辦妥了,姑且讓他們搜上一搜也無妨。
冰呤冷笑一聲,勾脣說道“凝兒到底在不在貴莊,歐陽莊主何不證明給我們看看呢?”“啊?這……”見冷呤寸步不讓,步步緊逼,歐陽修懊惱之餘急得六神無主,在地上來回走了幾步,手摸着下巴,低頭沉思。
正在他心慌意亂焦急萬分時,窗外響起幾聲尖細略帶刺耳的鳥叫聲,歐陽修心裡一喜,明白那是顧管家在給他發暗號,告訴他事情已經辦好了,此刻,他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轉身看着兄妹二人,態度與之間來了個大轉變,口氣略帶傲慢的說道“既然二人堅持要嫂,那就搜一搜吧,不過呢,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搜不到,玉門主,可別忘了你剛纔說的話喲!”
冰清冷哼一聲“那是自然,我玉冰清從不做言而無信之事!”說完,再不看歐陽修一眼,與冰呤相視一眼,雙雙出了大廳,在門口站定,扭頭吩咐門外的凌蕭“吩咐下去,命火堂各弟兄往莊裡各處全力搜尋,每個死角都不要放過,一定要找到三小姐”凌蕭抱拳回道“是”說完帶着左右人馬四散開來,往東南西北各院而去。
冰清扭頭看着冰呤說道“我們也分頭去
找找吧!”“好”冰呤點了點頭,看也不看身後的歐陽修,和冰清分別往東西兩院走去。
身後的歐陽修迷着三角眼,看着二人的背影,手攥得死緊,眼裡射出兇殘的光芒,恨不得那目光化作利刃將二人的脊背刺穿,心裡暗自得意:哼!搜就搜吧,反正人已經死了,就算你們把整個綠遠山莊翻個底朝天也沒用,哼!
冰清一進東院,迎面碰上顧管家,見冰清進來,滿臉堆笑的走過來,打着招呼“玉門主,您要去哪?告訴我在下領您去啊?”冰清心裡冷笑,面上冷若冰霜,直接從他身旁走過,彷彿沒有看到他似的,顧管家並不生氣,依然面帶笑意跟在冰清身後,冰清心裡懊惱,卻依然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的往前走,來到梁氏和丫環住的房間依次仔細查找了一翻,出來後無視站成一排的莊裡妻妾和衆僕人,徑直往書房走去。
身後的顧管家見冰清往書房而去,暗自心驚,看她神色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想着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想了想,擡頭見冰清已經進了書房,微斂思緒跟了上去。
書房裡,冰清在顧管家面前裝作毫無所知的樣子依舊在每個死角查看一翻,最後來到牀邊,透過眼角的餘光她可以看到顧管家的神色有異,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眼光盯着牀看了幾眼,來到那個按鈕處,手剛按在上面,顧管家就上前來,伸手阻攔道“玉門主,您這是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只是好奇”冰清說完,打掉他的手,按着按紐的手輕輕一轉,只聽得轟隆隆幾聲悶響,大牀向一邊移開,露出一個直徑1米左右的地洞,冰清壓下心底的激動,微顫的手揭開鐵蓋,不等顧管家說什麼,縱身一躍,下了地道。
顧管家心裡一緊,擡手擦去頭上的汗,也跟着跳了下去,在冰清剛走到地牢門口時,再一次攔在她身前,阻攔道“哎!玉門主,您等等”冰清面似寒霜,手中摺扇指着牢門,眼神凌厲,冷言道“這是哪?”“額?這,這是莊裡的倉庫,裡面放的都是糧食”顧管家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地牢,略帶心虛的說道。
“糧食?那我看看又有何妨?若真是糧食,你以爲我希罕?”冰清說完一把推開他,上前一步,猛擡右腳,大力踢開牢門,閃身闖了進去,顧管家咬了咬牙,緊隨其後。
一進門,冰清就被屋內堆得滿滿當當的糧食驚的愣在門口,臉色死灰一片,倒退幾步,滿臉的不可置信,搖着頭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不信”說着她大步上前,猛的撕開其中一袋糧食,白嘩嘩的大米順勢傾斜而下,灑在了地上。
冰清不死心,又扯開另一袋,大米倒了一地,她還不相信,又要繼續撕,顧管家上前伸手攔在她面前,面有難色“玉門主,您這,這可是糧食,不能糟蹋的!”“滾開!”冰清大吼一聲,猛的擡手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狠狠摔到地上,目光轉向一袋袋整齊擺放的大米,雙眼赤紅,大力的撕扯着糧食口袋,眼裡泛着淚光,擔擾的心被無邊的失望割據着,傷口鮮血淋漓,嘴裡嘶啞的喊着“凝兒,凝兒,你在哪?你應一聲啊!大哥來救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