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頭震驚的看着向陽,聲音也有點發顫“這,這,炸燬醉心樓?冰清?她?她不是來西域了嗎?怎麼會去慶城炸了醉心樓呢?”向陽聽到冷風的話,本來暴怒的情緒再次被點燃,他站起來,猛的一拍桌子,“啪”的一聲,書桌立刻被拍成兩半,雄鷹一樣銳利的目光瞪着冷風,厲聲喝道“哼!怎麼會?難道影衛的調查會出錯?我真是太小看她了,原以爲她只是小打小鬧,成不了什麼大器,現在看來,她真是我們東瀛的心腹大患,此時不除,日後必定後患無窮!”
“父親!不要”聽到向陽要除掉冰清,冷風立馬上前一步,祈求道“父親,冰清是很厲害,但是以她一人的力量還不足以能威脅到我們的大計,我保證她不會再破壞您的任何計劃,我求您放她一馬吧”父子多年,他知道向陽是個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所以,他極力的祈求,卻沒想到向陽聽了更加憤怒,一腳踢飛前面的椅子,冷聲說道“你保證?我問你,你拿什麼跟我保證?影衛剛剛從慶城來信,她現在就在來西域的路上,她爲什麼而來?你不知道嗎?”
聽到向陽說起此時,冷風的臉變得更加慘白,但還是極力爲冰清掩飾着“父親,這,這可能是您`多心了,前幾天她不是還來西域找傅雨蘿嗎?說不定她這次來是有別的事呢?”。“哼!別的事?什麼事能讓她一個堂堂的鐵血門主,一個人跑這麼遠來到西域?身邊連一個隨從也不帶?你當我是傻子?若不是聽到了金礦的風聲,她會突然跑來?她的嗅覺還真夠靈敏的,不過,這次可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看她怎麼猖狂?”
向陽說完掃了冷風一眼,邁步走到門口,在他愣神之即,再次冷言提醒道“我已經告訴你了,你看着辦吧,如果不想讓你的心上人死的話,就讓她早點滾回中原,別壞我的事,否則我一定讓她屍骨無存!!”說完冷哼一聲,揮袖離開了,留下一臉愁容的冷風,正凝眉思索着,該怎樣才能讓冰清離開呢?還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身份,首先得想辦法找到她才行!……
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冰清終於在第二天早上來到西域,正當她準備打聽威武鏢局在西域的分館時,身後響起孝義渾亮的聲音“冰清……”冰清回過頭,見到孝義,吃了一驚“孝義,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來啊?”孝義神秘一笑“嘿嘿,這個嘛,請容我保密”冰清白了他一眼,牽着馬向前走去“還挺神秘的,我不問就是了,帶我去你分館吧,有什麼事去了那帶說”
“不,先不去分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去了那再談”孝義說着,牽着冰清的馬往東南方向走去,冰清有點納悶,邁步跟了上去,左右看了看,注意到他身邊只跟了威武鏢局的一個鏢師,除此以外再無旁人,不由的讚道“看不出來呀,幾個月不見,你變化這麼大,做事比以前謹慎多了嘛!”聽冰清一說,孝義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說道“這個,
情勢所逼嘛,這裡人多,走到前面我再跟你細說”“好,那我們快走吧”
兩人騎着馬穿過熱鬧的西域大街,來到一處隱蔽的樹林裡,沿着中間的林蔭小道往前走,孝義扭頭四下裡看看,見周圍沒有旁人,纔對冰清低聲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本來這邊的事情早已經辦完了,留下來不回去也無非是想清靜幾天,誰知清靜了沒多久,西域這邊就出了事”
“哦?什麼事?”冰清停下腳步,挑眉問道,孝義嘆了口氣,神色凝重的說道“前幾天,我在去狩獵的路上,救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少年,大約十三四歲左右年紀,全身的筋骨多處被折斷,傷得很重,本來我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當時本打算就此離去,誰知那孩子緊緊抓着我的衣服不放,且後面又有追兵,沒辦法我只好把他帶了回去”
“那,後來呢?”隨着孝義的講述,冰清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直覺告訴她這個少年肯定和那個西域金礦有關係,果不其然,孝義接下來說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回來以後,我立即派人幫他治傷,可他傷得非常重,那些傷很像是用重物砸傷的,分館的大夫醫術又有限,對他的傷束手無策,我只好秘密去縣城幫他找了最好的大夫,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這纔將他身上斷裂的骨頭全部接上,開始幾天他一直昏迷着,直到第四天上午他才醒了過來,看到我時大吃一驚,害怕的縮在被子裡,連喊救命”
說到這,孝義攥緊拳頭,眉宇間帶着一絲怒意繼續說道“我問他他什麼也不說,只一個勁的哭,後來見我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他才慢慢平靜了下來,開始跟我說起他的經歷,我這才知道他原來是在尋親的過程中被東瀛人強行抓到一處秘密的礦場做苦工,他身上的傷就是在採石場上從山上摔下來砸傷的,東瀛人兇殘成性,見他骨頭斷裂無法幹活,不但不給他治傷,還想殺了他,他是在別的礦工的幫助下拼死逃出來的,他告訴我,他想家,他只想活着”說到這,孝義已語帶哽咽。
冰清望着眼前的男人,感受到他胸中的憤怒,暗歎再鐵血的男人也有柔情的一面,孝義雖然平時大大咧咧,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在乎,但真正遇到能打動他的事,他會非常認真的去對待,就像現在說到的事情一樣。
冰清嘆息一聲,走到他面前,輕聲安慰道“我相信經歷了這件事,他會變得更加堅強,勇敢,這雖然是一個磨難,但也是他成長階段的一個歷練,只有經歷了種種磨難的人,纔有可能變得堅強,強大起來”,孝義點點頭,長嘆一聲“也許是吧!”,見他心情不好,冰清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也爲了解答自己心底的疑惑,又問道“那你信上說的金磚的事也是他說的嗎?情況屬實嗎?”
“屬實”孝義肯定的說道“因爲這是他冒着生命危險偷聽到的秘密,也就是爲了這個秘密他才從採石山上摔了下來”“哦?怎麼
回事?”
孝義看了看天色,扭頭對冰清說道“這會他應該睡醒了,我帶你去找他,你親自問他吧,然後我們想想該怎麼劫取這批金磚?”冰清想了想點點頭道“也好,那我們快走吧”
當下兩人翻身上馬,摧馬揚鞭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冰清下馬,環顧四周,納悶道“你說的少年,他就住在這?”“嗯”孝義下馬解釋道“這幾天不斷有東瀛人打聽他的下落,我爲了他的安全着想,只好出此下策,來,這邊”
“好”冰清順着孝義指的路向前走,與他並排牽着馬走在崎嶇不平的山間小路上,雖然道路凹凸不平,但是四周吹來的陣陣清爽的微風卻如母親的手一樣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掃去了一天一夜的疲憊,再加上兩邊傳來的樹葉的“沙沙”響,在這破舊的小山村裡,聽來卻是分外的悅耳動聽。此時的她,只覺得身輕氣爽,就連剛纔在路上咕咕直叫的肚子也不再鬧了。
不多時,便在孝義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農家小院前,孝義扭頭四處看了看,吩咐隨從在外面望風,打開院門對冰清說道“進來吧”“嗯”冰清應着,隨着他往屋裡走去,還未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一名少年開心悅耳的聲音“楊大哥,是你嗎?”
孝義微笑着回頭對冰清說道“你瞧,這小子耳朵還真靈,我還沒進門,他就已經聽見了!”說完推開房門,對着裡面說道“小青,你不是老喊着悶嗎?我今天給你帶來一個朋友”說完帶着冰清走進屋裡。
冰清輕笑着走進來,隨手關上房門,打量着房間裡的佈置,這是一間農村最普通的那種木質房,非常簡陋,屋子裡只有一張牀和一張破舊的衣櫃,牀邊有一張小凳子,其餘的什麼也沒有,冰清有點佩服孝義了,他是怎麼找到這麼一個地方的?而且還是爲病人找的?
而在這工夫,病上的少年也在打量着冰清,亮晶晶的黑眸定定的注視着眼前一身白衣似雪的男子,那俊美的仿若不似凡人的相貌,出衆的外表讓人一眼就看得出她身份必然不平凡。他扭頭看着孝義,開心的問道“楊大哥,這就是你的朋友嗎?好漂亮啊!這是姐姐還是哥哥啊?”
額?孝義聽到這話,開始有點愣神,緊接着就捧腹大笑,指着冰清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冰清,他,他說你像女人,哈哈哈,這小鬼,笑死我了”而冰清則直接從額頭滑下無數根黑線,暗歎這少年的觀察能力真是非同一般,不由得將目光轉到牀上,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牀上的少年膚色如玉,脣紅似血,眸若星辰,漂亮的如同陶瓷娃娃般,就是那骨瘦如柴的身體和那一道道結痂的傷疤讓人看了心疼,在路上聽到孝義說他十三四歲,可在冰清看來,眼前少年的身高體重卻與十歲的孩子差不多,這時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孝義在說到這孩子時,眼裡總是流露出那麼強烈的心疼和無法抑制的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