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彊王也是無奈,做出決定後,便親自把肖婉兒身上的和風之毒給解除了。
之後,苗疆王又送給肖婉兒一本毒譜,裡面盡是一些辨毒以及解毒的法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苗疆王爲了自己的這個女兒,也算是極盡自己的所能。可是即便是這個樣子,他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苗疆王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的女兒怎麼說也是貴爲苗疆的公主。而肖婉兒呢?雖說她是東方墨手下的一員得力的干將,可是說到底,她終究還是一個風塵女子。
似她這樣的女子,不管走到哪裡,都只能稱得上是一個尤物,即便她真的能夠做到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可說到底,她也一個只能供男子評頭論足花中魁首而已。
可是如今他的女兒藍玉兒,卻偏偏看上了這樣的肖婉兒,還將她當成女神一樣崇拜。不光這樣,還一心想要跟隨她的腳步,同她一起前去膠東國。
這讓苗疆王的心裡如何不擔憂?
而此時再看肖婉兒,她終究不愧是女中的魁首,只需一眼,她便已經看出了苗疆王的心思。
微微一笑,肖婉兒上前對苗疆王說道:“苗疆王,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苗疆王心裡也正巴不得呢,連忙伸手請她道:“還請肖姑娘移步到本王的書房一敘。”
兩個人坐定之後,肖婉兒直接開門見山:“雖說玉兒太過任性,苗疆王不得不答應她的要求;但是在苗疆王的心裡,是不是一樣憂心,婉兒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擔心我總有一天會把玉兒給帶壞是不是?”
苗疆王沒想到肖婉兒竟然如此的直接,這倒是讓他對肖婉兒再次有了一些改觀:“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本王有什麼地方冒犯了肖姑娘,還請姑娘能夠見諒!”
肖婉兒淺淺一笑:“苗疆王言重了,婉兒明白你的心思,自然是不會生氣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肖婉兒又笑了一下:“不過,有一件事情婉兒還是希望苗疆王能夠明白,今日你既然把玉兒交到了我的手上,那麼從此以後,玉兒就是我肖婉兒的人了。”
苗疆王一聽這話,一時也愣住了,之後突然從坐位之上站起身形,滿臉緊張的道:“婉兒姑娘你的意思是?”
肖婉兒見他如此緊張,連忙又衝他笑道:“苗疆王不必緊張,你就放心好了,婉兒我其實並非如你想像之中的那樣不堪,更何況,玉兒她畢竟是這苗疆的公主,婉兒又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下作之事呢?”
苗疆王聽了這話,一顆心才又放了回去,之後又重新坐了回去:“那麼依肖姑娘的意思,你對玉兒可是有了什麼打算了嗎?”
肖婉兒這才又風情萬般的笑了起來:“苗疆王看事果然透徹,實不相瞞,方纔主子對婉兒說那些話的時候,大王您也在場,所以相信您一定也非常清楚主子的意思了吧?”
苗疆王對於東方宇雖然不是很熟悉,可是他卻無法忘記,如果不是東方宇勾結月支王室,只怕他苗疆也就不會遭遇之前的那一場大的變故了。
更可恨的是,東方宇見月支戰敗了,非但不就此罷休,竟然還鼓動黎州七萬人馬再次前來攻打他苗疆北關,如果不是最後被燕雲茜巧妙化解,只怕他這苗疆聖地將會再次淪爲人間地獄。
那種情形對於苗疆王來說,簡直就是惡夢一樣可怕。
也正是因爲這些,所以對於東方宇這個人來說,苗疆王可是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的。
此時肖婉兒再次提起這事,苗疆王倒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畢竟說起來,雖然他一直身處苗疆之地,對外界所聞甚少,可是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肖婉兒之所以能夠爲東方墨所重視,想必一定是有着他人所不可及的過人之處。
想到這裡,苗疆王開口道:“本王早就已經表明心跡,爲了太子殿下的大業,我苗疆一族必定在所不辭,如今若是玉兒能夠爲太子殿下所用,做出一番功績出來,本王自然也是十分欣慰的。”
肖婉兒這才點頭笑道:“這就是了,婉兒向您保證,玉兒公主在膠東國唯一的身份,必定是身家清白的名流貴女,而絕對不會是什麼花中魁首,如此苗疆王總應該放心了吧?”
“不過,”肖婉兒說到這裡卻突然又將話峰一轉:“只有一條,既然玉兒公主跟了我,就必定要吃一些苦頭,畢竟婉兒還指望着公主能夠成爲我的左膀又臂呢。”
苗疆王聽到這裡,總算是清楚明白了,緊跟着,他那顆一直懸着的心也總算是落了地了:“如此,玉兒本王就拜託給肖姑娘了。”
肖婉兒笑着起身:“見外的話大王就不要說許多了,如今主子們還在外面等着婉兒前去回話呢,苗疆王如果真的已經拿定主意的話,婉兒可就真的要向主子申明,把玉兒公主給一定帶走了。”
苗疆王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既然肖姑娘你都已經把話給說到這份兒上了,本王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既然玉兒本王已經留不住了,本王就把她全權交給姑娘你了,至於以後姑娘到底要如何調教她,本王全憑姑娘做主就是了。”
肖婉兒聞言,再次衝苗疆王施上一禮:“如此,婉兒就多謝大王的信任了。”
等到兩個人再次回到大廳,看到東方墨正含笑低頭衝着懷裡的燕雲茜說些什麼,肖婉兒只覺心頭驀然一跳,不過很快便又被她給壓制住了。
快步走上前去,肖婉兒施禮回稟道:“主子,婉兒已經決定了,這一次就帶着玉兒公主一起前去膠東國,還請主子能夠同意。”
東方墨聽了她這話,便挑眉看了苗疆王一眼,“這件事情,苗疆王可考慮清楚了?畢竟,玉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如果苗疆王有什麼想法的話,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的好。”
苗疆王聞言連忙回話:“殿下放心好了,肖姑娘已經和臣講清楚了,所以如今在臣看來,若是玉兒真的能夠爲殿下盡一份力量的話,那也是我苗疆一族的榮幸。”
對於苗疆王的選擇,東方墨並不強求。
將肖婉兒派去膠東國,那是因爲肖婉兒本就是他的人,可是藍玉兒這個人就又不一樣了,畢竟她是苗疆王的女兒,所以除非苗疆王自己真正想通了,東方墨是絕對不會強求讓她去做些什麼的。
當然了,既然肖婉兒已經主動出面解決了這件事情,那東方墨自然也是喜聞樂見的,於是此時東方墨對苗疆王說道:“苗疆王對本宮的心意,本宮記下了。”
這件事情決定下來之後,東方墨便決定不再多留,帶着燕雲茜和靖王東方炎即日起程,準備趕回盛京城。
臨走之時,苗疆四十八寨的子民全部涌上街頭,和苗疆王一起恭送東方墨一行,還有許多人,聽說他們要走,連忙把家裡珍藏許久好酒肉乾,一併都捧了出來,打算要送給他們的恩人。
東方墨和燕雲茜等人面帶微笑,一一謝過苗疆衆子民,之後便在苗疆王的陪同之下,穿過人羣,和大家揮手作別。
出了苗疆,東方墨再次傳來漠然,命他按計劃把之前商定好的事情全部交待下去。
漠然領命而去,東方墨這才帶着燕雲茜和東方炎一路急行,朝着東洛盛京而去。
一路無話。
不過,等到東方墨攜帶着燕雲茜回到京城之時,發現盛京城裡簡直比他們想象之中的還要熱鬧。
進了城,三個人先是經過了一番喬裝改扮,之後東方墨便帶着燕雲茜和東方炎找了一間熱鬧的茶樓。
三個人進去之後,並沒有要包間,而是挑了二樓上的一處靠窗的角落,點上一壺清香的高山雲霧茶,外加幾碟精美的點心,安靜的喝起茶來。
坐了片刻之後,看着茶樓裡依舊一片冷冷清清的景象,燕雲茜終於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墨,你之前可是說過,要帶我前來看熱鬧的,可是你看這裡,一直都這麼冷冷清清的,你不會是搞錯地方了吧?“
東方墨伸手拈起一塊淡黃色的桂花糕,輕輕喂到燕雲茜的嘴邊:“來,先吃一塊兒點心,至於熱鬧,現在不是還沒到時候嘛,等一會兒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燕雲茜低頭看着眼前的桂花糕,被東方墨那兩根細長如玉的手指拈着,煞是好看,忍不住張口就咬了上去,果然入口又香又甜:“好吃!”
雖說桂花糕的確是好吃的,不過此時腮幫鼓鼓的燕雲茜依舊不忘白了東方墨一眼,道:“你就會故弄玄虛!”
東方墨笑着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要着急嘛,反正一會兒你就會看到了……”說着說着,東方墨突然就沒有了聲音,不過臉上的神色卻像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似的,難看極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怎麼了嘛?”
燕雲茜覺得奇怪,忍不住轉頭去看,結果看到坐在她旁邊的靖王東方炎這會兒正張着一隻大嘴巴,雙眼忽閃忽閃的看着東方墨。
“咳咳……”燕雲茜一個不甚,差點兒被桂花糕給嗆死:“咳……東方炎,你這是在搞什麼鬼飛機啊?”
東方炎卻根本就沒有理燕雲茜那一岔,反而又衝着東方墨眨巴了兩下眼睛,說道:“皇兄,我也要吃桂花糕。”
“咳咳咳……”燕雲茜大囧,臉色頓時就紅成了一片:“死東方炎,你竟然敢嘲笑我,看我不狠狠的收拾你!”
說着,燕雲茜伸手抓起面前的竹筷子,就要去敲打東方炎的腦袋,不想被東方炎一下就給躲過去了。
東方墨倒好,見他這樣,乾脆一伸手,將燕雲茜面前的一碟子桂花糕都給端了起來,然後湊到東方炎的嘴邊,一咕腦兒的全部都塞進了他的嘴巴里。
“你不是想要我餵你吃嗎?不如你一個人把這些全部都吃下去好了!”
而這下,東方炎硬是沒能躲過去,突然塞了滿嘴的桂花糕差點沒把他給噎死:“唔唔……黃烘挪熬噎時我啊……”
東方炎這一會兒難受的眼淚都掉出來了,心裡實在是後悔莫及啊!
你說這還到底讓不讓人活了,他們兩個當着他這個單身狗的面,不分場合的秀恩愛也就罷了,這會兒居然還聯起手來欺負他,實在是太沒天理了!
“咳咳……水,水……”
看着東方炎此時這一副狼狽的模樣,燕雲茜終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之後連忙伸手爲東方炎倒了一杯茶送到他的面前道:“快點兒喝口茶吧,別一會兒真的給噎死了,噗……”
一邊的東方墨見了也跟着笑出聲來:“他活該,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樣!”
抹去眼角被噎出來的淚水,東方炎滿面不服,伸手指着兩個人道:“你們兩個,合起夥兒來欺負人……”
燕雲茜笑的不行,“就要合夥兒欺負你,怎麼着?有意見啊?有意見你也快點兒找個人去!”
三個人正鬧着,只見樓下門口突然進來幾個人,東方墨連忙示意東方炎和燕雲茜:“有人來了。”
兩個人這才又都收回臉上笑意,低頭重整心情,很快便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功夫,只見樓下門口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很快整個茶樓裡一下子就變得熱鬧起來了。
“聽說了嗎?最近道途先生得來了一個新段子,講的是兄弟之間爲了王權富貴,而同室操戈的故事,據說那弟弟爲了殺死當兄長的,居然勾結敵國,強兵圍困其兄長,後來敵國失敗,他非但不放手,居然還逼迫手下……”
那人正講的有勁兒的時候,身邊的人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來了來了,道途先生來了……”
“啊?呵呵,既然道途先生來了,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咱們還是聽先生的吧,他講的可比我講的有意思多了。”
直到現在,燕雲茜纔算真正明白,原來東方墨帶她到這茶樓裡來,不爲喝茶,純屬是來聽人說書來了。
而這間茶樓裡那個聞名遐邇的道途先生今日所開講的,居然就是東方宇重兵圍困苗疆聖地的故事,只不過在這故事裡,幾個人的真實身份都給一一隱去了。
可即便是這個樣子,也擋不住百姓們腦洞大開。
“你不知道吧?道途先生之所以叫道途先生,主要是因爲他所講的這些段子,都是從南來北往的客人那裡道聽途說來的。與其說是一種流言,倒不如說,其實都是真有其事!”
“就是,反正以前我們聽道途先生說的那些故事,到後來幾乎全部都找到了證據!”
“那你倒是說說,先生這一次所講的這段,裡面的那些個兄弟,到底都是誰啊?”
“噓!這種話你也敢說,小心禍從口出啊!”
“嗯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看樣子咱們想的都差不了,不過你倒是說說看,之前那個人不是一直都挺賢明的嗎?怎麼背地裡他竟然也會……”
聽着樓下熱鬧嘈雜的議論聲,燕雲茜也忍不住衝着東方墨挑起了大拇指:“看樣子這位道途先生,還是蠻有影響力的嘛。”
東方墨聞言低聲笑道:“道途先生也不過就是一張散播消息的嘴巴而已,最有影響力的,還是那些看似普通的百姓。
燕雲茜點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唐太宗這話誠然不欺於人。”
東方墨聞言卻是一愣:“唐太宗?他又是誰?莫非茜茜還有我不認識的長輩不成?”
話雖這麼說,可東方墨的心裡總感覺到十分不對勁兒,畢竟若是他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唐太宗這三個字明顯就是一個皇帝的廟號。
可是據東方墨所知,這片大陸上過去的歷朝歷代,還真沒有一個號稱唐的朝代。不過,這個唐太宗所說的這句話,倒的確不失爲一句至理的名言。
燕雲茜這一會兒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不過她卻並沒有刻意去解釋什麼,只是笑道:“管他到底是誰,難道你就不覺得,他這話說的非常有道理嗎?”
東方墨笑着點頭:“水能栽舟,亦能覆舟。這句話的確是至理名言,以後我也會時常記在心裡,用來勉勵自己的,茜茜你看如何?”
燕雲茜笑:“我相信墨你一定會做的更好的!”
通過這件事情,燕雲茜再次明白了,東方墨之前一路之上看似平靜似水,其實在背後,他早就已經做出了決斷。
就正如這位道途先生所聽來的故事,如果不是東方墨刻意派人安排散播,只怕也不會引起如此大的反響了。
如今倒是好了,有了這百姓的助力,相信皇上的心中自然會有新的論斷。
“好了,是時候了,離開盛京這麼久,本宮也該回宮去看看了。”東方墨說着,伸手握住燕雲茜的手:“茜茜,你我夫妻早就成爲了一體,這一次,你也隨着我一起進宮吧。”
邊上的東方炎聽了這話也贊成道:“皇兄說的沒錯,皇嫂你這一次歷經磨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相信父皇見到你,一定也會非常高興的。”
不想燕雲茜聽了這話,臉上卻有了些猶豫的神色:“話雖然這麼說沒錯,可是當日你我畢竟沒有正式祭拜天地祖宗,所以在皇上和衆多大臣的眼睛裡,我還不算是這東洛朝正式的太子妃。所以……”
東方墨不等她把話說話,突然伸手捂上了她的嘴巴:“不要說下去了,茜茜,我說過,從此以後,再也不許你離開我的,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得把你帶回東宮去。”
看着東方墨如此認真的模樣,燕雲茜心裡也難免涌起一絲甜蜜,忍不住衝着東方墨甜甜的笑了起來。
“知道了。我聽你的話,不離開你還不行嗎?不過,離開了這麼久,我總要回去看看世傑哥哥的。也不知道如今,世傑哥哥他到底怎麼樣了。”
“放心吧,等到回宮見過父皇之後,我就陪你回去看望世傑,離開這麼久,別說是你,就連我也有些相念他了呢。”
“說的是啊,”聽東方墨這麼說,東方炎也在一邊感嘆上了,“別看世傑那小子有些渾,卻是一個真性情的漢子,離了這麼久,就連本王都有點兒想念那個傻小子了。”
被他們兩個這麼一說,燕雲茜的心裡越發的有些難過了,她的那個傻哥哥啊,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不行,反正現在皇上也不知道我們已經回來了,所以我還是先回去看一下世傑哥哥再說吧。”
燕雲茜說到這裡,竟然再也坐不下去了,乾脆直接站起身形,對東方墨兩個人說:“我這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請你們給我一點兒時間,讓我先回去看一眼不行嗎?”
不想東方墨竟然衝着她搖了搖頭:“已經晚了……”說着,東方墨挑眉示意燕雲茜看向樓下道:“你看看外面,都有誰來了?”
燕雲茜聽了這話,轉身朝着窗外一探頭,正好對上樓下一雙眼睛,“候爺!”
隨着一聲驚呼,茶樓門口的人紛紛擡頭看向燕雲茜,頓時個個一臉驚喜之色:“真的是燕候!候爺回來了!她沒事了!”
之後,茶樓門口一涌而入,一下子進來了十幾個人,大家不顧門口招攬的小二,徑直朝着二樓燕雲茜等人的位置跑了上來。
一時間,引得樓下大廳裡吃茶的人,也是一陣的驚詫:“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你傻啊!沒看到他們身上都穿着武將的官服啊?”
“你才傻,就是因爲看到了,我才覺得好奇啊!”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林青等人已經越過人羣衝上了二樓。
當大家看到東方墨就那麼面帶笑意的坐在窗前靜靜飲茶時,連忙衝着他單膝跪倒:“末將等參見太子殿下!”
這一下不得了,樓下看熱鬧的那些人全部都傻了。
直到東方墨淡淡笑着開口:“諸位將軍平身吧!”
樓下的百姓們這才又反應過來,緊接着大家又是一陣呼呼啦啦,全部都在樓下跪了下來:“草民等叩見太子殿下!”
東方墨見此,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形,走到扶手前,衝着樓下衆人一擺手:“各位百姓不必緊張,大家快快請起吧!”
樓下衆人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擡頭,大家均忍不住漲起膽子朝着東方墨的身後左右四處找尋。
東方墨見此,自然明白大家的心思,連忙伸手拉來燕雲茜:“列位百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本宮已經找回你們的燕候了!”
“燕候!真的是燕候!”樓下陡然響起一聲驚喜的聲音,緊接着整個茶樓的氣氛頓時又熱烈了幾分。
“參見燕候!”剛剛站起的百姓們看到樓上完好無缺的燕雲茜時,竟然又激動的跪倒了下去。
“真的是燕候回來了啊!”
“老天保佑,燕候她終於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面對這突然其來的狀況,燕雲茜一個沒忍住,頓時淚流滿面:“謝謝大家的關心,大家快快請起吧!”
一邊說着,燕雲茜一個轉身,忍不住從樓上走了下來。東方墨見了,也跟着她一起下了樓。
望着眼前這一張張樸實又真誠的面孔,燕雲茜心裡滿滿的,全部都是感動:“大家快點兒起來吧!”
一邊說着,燕雲茜走到最前面一個老者的面前,伸手親自將他給扶了起來。
而這個人,也就是之前爲大家說書的道途先生。
道途先生擡頭看着燕雲茜,忍不住也是一臉的老淚縱橫:“燕將軍,您可是咱們東洛的大英雄啊!老夫雖然只是一個身處茶樓酒肆之間的下九流之士,卻依舊對將軍您敬仰有加。可是那些個喪盡天良的人們,竟然在您和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裡,加害於您,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啊!”
燕雲茜含淚帶笑:“老伯有心了!如今我不是已經平安的回來了嘛!您就放心好了,有太子殿下和大家一起守護着我,我一定不會出什麼事的!”
而此時,林青等人也從樓上重新又跟了下來:“殿下,燕候,末將等已經聽說了,前段時間兩位殿下和燕候一起被黎州七萬官兵困在苗疆。”
“沒錯,”常平也說:“可恨那秦俊海,竟然不顧同胞之情,命人攻打守護在苗疆關內的黎州官兵,簡直就是無法無天!這一次,末將就算是拼了這一身官服不要,也一定要上疏皇上,定要把那秦俊海給送到天牢才能消解我這心頭之恨!”
這個時候,雲瀾突然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只見他先是衝着黨平一抱拳,然後開口道:“常將軍你莫要弄錯了,諒秦俊海一個小小的總兵,還沒有那個膽量敢對咱們的太子殿下不遵!這一切定然是因爲有人在他的背後指使,所以咱們就算是要參本,也一定要參對了人才行啊!”
林青聞言十分贊成:“雲瀾你說的沒錯,我聽說,那秦俊海本是賢王妃母家的親表哥。原來他在黎州,也算是治軍有方的一個人,之前太子殿下還從他那裡調集了三萬人馬,卻不想轉過身來,他竟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居然還打起殿下和燕候的主意來了,可見在他的背後,必然有人指使!”
林青這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是隻要有心的人,就沒有一個是聽不明白了。
常平身爲一個暴脾氣的人,這會兒聽了林青的話,更是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又跳了起來:“哼!別以爲我老常是個粗人,就不懂那些人心裡的彎彎繞繞,總之,不管他是什麼人,只要他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老常就絕對要和他死磕倒底!”
讓林青和常平等人這麼一鬧,在場的百姓頓時都恍然大悟。
“我就說過道途先生不會無緣無故的散播謠言吧?看來這件事情都是真的啊!原來書中被圍困的人居然就是太子殿下和燕候。”
有人這麼一開口,頓時又引起了其他人的憤憤不平。
“就是,想不到賢王殿下一直都以賢明自居,可是背地裡竟然是如此陰險的一個小人!似他這種同室操戈的作法,只能讓天下人爲他感覺到不恥!”
百姓的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啊!
就憑着這一段話,賢王殿下若想要再置身事外,那絕對是不可能了!
看着眼前百姓們這一副羣情奮起的樣子,東方墨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挑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東方宇,這一次,本宮看你還能如何脫身!
而燕雲茜看着東方墨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心裡也暗暗嘆了一口氣。
自古天家無親情,這一點,就連東方墨也是不能倖免的吧?
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當初東方宇不是自己作死的話,東方墨自然也不會做出今天這種決定了。
況且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不過成王敗寇而已。
“太子殿下您就放心好了,就算是咱們這些草民無法在皇上面前爲殿下您說上一句話,可是草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殿下你和燕候無故被人陷害!”
就在這個時候,一頭花髮的道途先生再次開了口:“諸位,老夫倒是有個主意,雖說咱們人微言輕,可是爲了太子殿下和燕候,咱們可以發起萬人書啊!相信只要皇上看到咱們發起的萬人書,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一邊的林青聽了這話,連忙衝着道途先生施上一禮:“老先生高風亮節,如果您真的可以挑頭髮起萬言書的話,肯定會引起百姓們的擁護,到時候自然也就能夠引起皇上的重視了。”
道途先生聽了這話點點頭,然後又衝着東方墨和燕雲茜拱一拱手:“太子殿下,燕將軍,就請你們放心好了,這件事情就包在老夫身上了!”
東方墨見此,也衝着道途先生施上一禮:“老先生爲本宮如此盡心盡力,本宮感激不盡!”
燕雲茜也衝着他施禮道:“雲茜在這裡,多謝老伯了!”
林青見一切都差不多了,這才又上前對東方墨道:“殿下,時間差不多了,皇上聽聞您和燕候回來,專門派我等前來接應,還請殿下和燕候隨我等快快入宮見駕吧!”
東方墨欣然應允,然後拱手和大家道別。
茶樓裡的百姓均是依依不捨,不過想到太子殿下回去還有正事要辦,大家還是主動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東方墨再次謝過諸人,然後才又攜手燕雲茜等人離開了茶樓。
回到宮裡,皇上早就已經在大殿裡等着大家了。
東方墨帶着燕雲茜和東方炎入內,一起拜倒在地:“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萬歲!”
“快快平身吧!”時隔兩個月之後,此時皇上再次到東方墨等人,特別是看到燕雲茜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裡也充滿了感觸:“太子,靖王,你們辛苦了!燕候,朕,有愧於你啊!”
燕雲茜連忙拱手回話,“皇上言重了,過去的一切都是臣該當有此劫難,又怎麼能夠怪皇上呢?”皇上點頭,對燕雲茜這種回答,心裡還是十分滿意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皇上這一段時間,心裡的確是有些不好過。
自從東方墨帶着一千雲麾精銳出京,趕往苗疆去尋找燕雲茜開始,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竟然開始夜夜憂思起來。
有很長一段時間,只要皇上一閉上眼睛,眼前必然就會浮現出東方墨大婚當日的情形。
一想到當初燕雲茜竟然被人給調了包,差一點就釀成大錯,皇上的心裡就難免感覺到十分的愧疚。
可是同樣的,當初的那一幕也給皇上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陰影,特別是當時在太廟前面,東方墨毫不留情,一劍剌死假新娘的那一幕,經常把皇上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
直到那個時候,皇上才發現,原來他的這個兒子,並非如他想像之中的那樣,一直都是中規中矩,隱忍不發的一個人。
一想到這些,皇上的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絲懼意。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皇上竟然莫明的有一點兒懼怕起他的這個兒子來了。
這種感覺讓皇上的心裡十分的不舒服,可是不管他如何想要去擺脫,最終卻還是發現,他似乎早就已經陷入到了東方墨爲他設下這一局玲瓏之中,再也脫不了身了。
當然,皇上也不是沒有做出過別的設想,比如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現成的人選,也就是賢王東方宇。
不過很快,這一念頭就被皇上自己給否決了。
身爲這個國家至高無上的帝王,皇上自然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手段與耳目的。
所以他比誰都要明白,東方墨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切都和賢王東方宇脫不了關係。
而他這兩個兒子之間的對弈,很明顯,太子東方墨還是要技高一籌的。
皇上的確是很喜歡東方宇這個兒子,可是皇上卻並不是一個糊塗之人,更不是一個糊塗的君主。
畢竟,東方墨做出的這些事情雖然夠狠,可是比起賢王表面賢德,背後卻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行爲來說,皇上自然更願意把這東洛大好的江山交到一個可靠的人的手上。
而這個人,說到底,還是太子東方墨最爲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