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兒聽着蕭璃絡的話,感覺到有些好笑。
“江揚他得了急病,應該要找太醫纔是,我們去了能有什麼作用啊?”
不想她這麼一說,蕭璃絡的心裡卻越發的懷疑了。
暗自冷笑兩下,蕭璃絡心道,看藍煙兒這樣子,明顯就是心裡有鬼,既然這樣,這一次我還真是要非去不可了。
“王上,”蕭璃絡擡頭看向東方宇:“江揚可不比別人,這些年來他一直跟在王上的身邊,但凡王上有點什麼事情,大都是經過他的手去辦的。如今他竟然突發急病,臣妾這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太放心,不如臣妾現在隨着王上前去探看一番,您看如何?”
其實別說是蕭璃絡,東方宇的心裡依舊放不下江揚。
這會兒聽蕭璃絡說想要過去看看,他便自然而然的點了頭:“你說的也是,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到底有沒有清醒過來,既然你這麼提出來了,就陪着本王再去看看吧。”
蕭璃絡見東方宇點了頭,這才又問藍煙兒,“妹妹你去嗎?還是你一個人先留在這裡等着我和王上?”
藍煙兒嘟了一下嘴巴,“我這好不容易纔把王上給盼回來,你們就又要走啊?算了算了,我纔不要一個人留在這鳳棲宮裡呢,既然你們兩個都要去,那我也要去。”
三個人剛到門口,一道黑影突然現身。
“王上,娘娘。”
藍煙兒挑脣一笑,蕭璃絡的眼睛裡卻快速掃過一抹煩躁,正想要開口,卻聽東方宇突然道:“你來的正好,如今江揚病重,你以後不如就回到本王身邊來吧。”
燕流沙看看蕭璃絡,見她的目光根本不屑看向自己,心裡劃落一絲嘆息。
一邊的藍煙兒見了,連忙嬌聲笑道:“王上說的是呢,我和姐姐可是天天都待在鳳棲宮裡,能有什麼事啊?倒是王上的身邊,總要有一個得力之人才是!”
蕭璃絡聽了,這才嗯了一聲,然後看了燕流沙一眼:“以後你就跟在王上的身邊也就是了。”
燕流沙拱手抱拳:“屬下遵命!”
東方宇一直以來雖然都不太喜歡燕流沙,可是他還是十分相信燕流沙的能力的。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他自己也總覺得有些奇怪,明明以前看到燕流沙就覺得心頭不喜,可是如今反倒一天見不到他一次,心裡就隱隱有些不習慣。
東方宇偶爾會有些不解,可是卻也從來都不曾去細究。
不過方纔在門口看到燕流沙的時候,他竟然張口就說出了要讓燕流沙以後重新跟着他那樣的話。
想必也是因爲江揚病重,所以纔會讓他的心裡有些慌亂導致的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當年燕流沙離了東方墨,本就是投奔自己而來的,後來也是因爲自己心裡不喜歡他,纔會任由他在這宮裡做一個閒散之人,如今自己遇到了困難,他又有着一身好功夫,自然不能白白浪費了纔是。
想到這裡,東方宇的心裡很快便又釋然了,然後發話:“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江揚去。”
四個人一起來到江揚的住處,巧的是,這會兒江揚竟然醒了。
東方宇面上也是一喜,連忙上前去問:“怎麼樣?你感覺好些了嗎?”
江揚臉色依舊蒼白,聽到東方宇的話,想要開口,卻覺心口又是一疼,跟着冷汗就冒了出來。
東方宇看着有些心疼:“本王聽太醫講,在你的身上也沒有發現什麼病症,可是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竟如此痛苦,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不知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王、王上,屬下……就是……心、心疼的厲害……”
江揚好不容易把話說完,驀然間便又閉上了眼睛,跟着就又昏睡了過去。
東方宇緊皺着眉頭,回頭看看蕭璃絡和藍煙兒,“你們看到了吧?他這個樣子,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本王真是不知道應該要如何是好了。”
蕭璃絡和藍煙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蕭璃絡還專門觀察了一下身邊的藍煙兒,可是看來看去,發現藍煙兒的表情都非常的正常,竟然並不到一絲的破綻。
倒是跟在三人身後的燕流沙,看着江揚那般痛苦的樣子,忍不住突然間皺起了眉頭。
燕流沙皺眉的動作好巧不巧,正好落入到東方宇的眼睛裡。
“燕流沙,看你的樣子,你可是知道些什麼不成?”
燕流沙原本不想要參合這種事情的。
可是這一會兒東方宇既然提出來了,他總不能沒有一絲表示,若真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要惹得東方宇懷疑?
想到這些,燕流沙決定還是過去看看。
“王上,屬下可以近前去看看江揚嗎?”
東方宇聽着他這話有門,連忙點頭:“當然可以,你且來看看,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吧。”
燕流沙上前兩步,走到江揚的身邊,先拉起他的手把了個脈,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一下。
然後退後兩步。
東方宇問:“你看出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燕流沙沉默不語。
東方宇有點急了:“看你這樣子,你這到底是看出來了,還是沒有看出來呢?”
燕流沙遲疑了一下,終於開口:“屬下也不知道我說的到底對不對,不過看他這個樣子,出事的人,只怕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東方宇怔住了:“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江揚他明明這麼痛苦,怎麼出事的不是他,反而成了別人了呢?”
燕流沙這才道:“王上昔日號稱東洛文人表率,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人與人之間有着心理感應的事情?”
讓燕流沙這麼一說,東方宇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沉思片刻之後,他才又開口:“本王想起來了,本王以前似乎還真是看到過這麼一個故事,據說在雙生子之間,是有着共生感應的是吧?”
“沒錯,的確是有這種現象!”
看到燕流沙點頭,東方宇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
“若照你這麼說的話,出事的人不是江揚,難道會是江齊?”
東方宇心裡一片慌亂。
若真的是江齊出了問題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可是如今,江齊他遠在濱海之州的雀閣,一時之間,東方宇根本就弄不清事情的真相。
可是江齊身爲雀閣的首領,本就身手不凡,再加上雀閣守衛森嚴,按理說江齊是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的。
可是如今看江揚這般痛苦的樣子,如果不是他的話,又還能會是誰?
東方宇在這邊心亂不已的時候,遠在濱海之州的雀閣,卻突然間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
雖說漠然一直都知道,江齊他一直都是一個心機深沉之人,可是他卻還是沒有料到,江齊這個人,竟然能夠把一件事情做到如此的極致。
眼看着江齊死了之後,漠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處搜查孔雀令。
可是任由他把整個雀閣都給翻遍了,卻依舊沒能找出來那塊孔雀令牌。
漠然當時都要急瘋了,眼見着外面圍過來的雀閣成員越來越多,他只有快速找到那塊令牌才能夠脫身。
情急之下,他只得先抓了一個雀閣成員,逼着他找到江齊的住處。然後不管不顧的在江齊的房間裡一通亂翻。
終於,讓漠然給找到了一個暗格,裡面端端正正的擺放着一個漆金的盒子。
漠然心頭一喜,心想這一次終於讓他給找到了。
只要把裡面的孔雀令給拿走,他這一次的任務也就算是順利的完成了。
想到這裡,漠然動作飛快的伸出手來,眼看着就要觸碰到盒子的時候,他心頭突然靈光一閃,連忙又把手給縮了回去。
漠然是知道江齊那個人的,就算是他把孔雀令給藏在了暗格之中,只怕也不會那麼清易的讓人拿到。
爲了防止其中有詐,漠然覺得還是應該要小心一點兒爲好。
所以他收回手,改而用寶劍,一劍將那漆金的盒子給劈開。
然而,就在他揮動寶劍,把漆金的盒子劈開的那一剎那。
整個雀閣突然警鈴大作!
“叮鈴……叮鈴……叮鈴鈴……”
那鈴聲好比一連串的魔音一般,竟擾的漠然心神一亂,剎時間胸口血氣翻涌,一口鮮血衝破喉頭就噴了出來。
也就在是這個時候,漠然耳邊只聽雀閣外面有人大喊,“有人動了暗格!大家快點兒撤!”
漠然心有不解,可是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現在畢竟先找到孔雀令最爲要緊。
可是等到他伸手去打開盒子的時候,才發現盒子裡面竟然空空如也!
漠然當時就愣住了!
也就是在他愣住的那一刻,鼻端突然鑽入一股子濃濃的煙火氣。
漠然心頭一驚,連忙回神。
這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所處的屋子裡,竟然着火了。
那火勢剛開始還不是很大,可架不住這雀閣全部都是木質的結構,再加上四周帷幔垂地,沾火就着!
等到漠然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了。
吃驚之餘,漠然只得無奈轉身,奮力衝出火海。
也算他命大,就在他衝出雀閣的那一刻,漠然之前所在的那間屋子陡然間爆出一聲巨大的響聲,緊接着連帶整個雀閣都“譁”的一聲,倒了一半!
漠然心頭餘驚還未消除,林青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了出來,只見林青伸手將他一拉,大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快走!”
雖然心有不甘,可是林青說的對,此時此刻,這裡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夠停留的地方了。
林青伸手入懷,掏出一支通體黝黑的哨子,放在脣邊用力一吹。
尖銳的哨音瞬間傳遍雀閣上下,只是那哨音所表達的,卻是撤退的信號。
午夜時分,一行人好不容易衝出雀閣的包圍圈,回到東方墨身邊的時候,天色已然泛白。
一千死士,損傷過百。
漠然心頭有愧,在東方墨面前長跪不起:“主子,都是屬下沒用,您罰我吧!”
東方墨輕鎖眉頭,擡頭看看東天,嘆了一聲:“起來吧!現在還不是能夠罰你的時候……”
“主子……”
東方墨伸手製止了他的話,低聲嘆道:“看來,這最後的一步,總還是需要邁出去的!”
說完,東方墨一甩身後的大氅,轉身回到軍案之後。
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的,想要躲是躲不過去的。
不過,在那之前,他總要做些什麼,纔不枉這些年來東方宇煞費苦心!
“傳令下去,即刻發兵攻打玉龍彎!”
漠然聞言很是震驚:“現在嗎?”
漠然知道,玉龍灣那裡,現在還集聚着最後一批倭寇,而且是距今爲止,最多也最強的一支倭寇力量。
東方墨點頭:“沒錯,我們這一次來到這裡,爲的就是要剿滅掉這些從海外來到我膠東之地,還敢爲非作歹倭寇。而現在,已經到了本宮定下的最後的期限了!所以今天,我們只許勝,不許敗!”
漠然望着東方墨臉上堅定的神色,只得點頭:“屬下遵命!”
東方墨一聲令下之後,東洛大軍整軍齊發,一舉攻入玉龍灣。
東方墨這一次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要把倭寇連根剿滅。
所以這一行,東洛衆將士都做出了決定,到時候一定要殺他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想想那些個倭寇們,自從他們來到這膠東之地後,便一直都順風順水,在這片土地上爲非作歹,無惡不作,給當地的百姓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而今日,就是要讓他們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只是,這一切遠遠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簡單。
東方墨之前想了許多,可是唯獨漏了一條。
倭人善水。
而東洛大軍之中,卻有大半都是旱鴨子。
所以這一仗,實際上打的很是艱難。
說來那些倭寇倒也十分的狡猾,就在他們得知東方墨率領大軍趕來之時,早就已經開始準備登船入海了。
等到東方墨帶着人來到玉龍灣之後,看着那些倭寇大部分已經上了船。
“真是太可惡了!”東方墨身邊有一個老將,本身也是個旱鴨子,此時看着已經到了海上的那些倭寇,氣的直跺腳。
東方墨此時卻是冷笑一聲:“想要逃,哪兒能那麼容易?”
說着,東方墨傳令:“常平,你先帶人把餘下的這些倭寇全部就地格殺,一個都不許給本宮留下!”
常平抱拳:“遵命!”
然後,東方墨又叫來林青:“傳令下去,命各部會水的將士全部給本宮集合到此地,本宮要親自帶人去追那些逃走的倭寇!”
林青抱拳:“遵命!”
不一會兒,林青便帶着從各部抽出的會水的將士前來複命。
東方墨看着這些人,開口道:“那些個倭寇在我膠東之地爲非作歹這麼多年,如今就這麼讓他們給跑了,大家心裡可甘心?”
衆將士振臂高呼:“不甘心!不甘心!”
東方墨點頭冷笑:“好!既然大家和本宮一樣不甘心,那麼本宮現在就命令爾等,隨本宮一起登船追入海上,敢犯我國土者,一個也別想要活着離開!”
“遵命!”
一聲令下之後,這支臨時組建的水軍,便隨着東方墨一起登上戰艦,奮力追擊倭寇,直至深海之中。
還好這一行,終究不負衆望。
雖然歷經三天三夜,可是在東方墨的指揮之下,終於還是把那些倭寇全部消滅殆盡。
第四日,東方墨站在戰艦前面的甲板上,望着東天的日出,嘴角終於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傳令下去,收兵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