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這個熊樣的老男人於包廂裡的醜陋嘴臉,她不耐地撇撇手說:“誰知道呢?”
陳副局這會兒可急了,他都快可以退休的年紀了,這個時候要是丟了警槍可是要處分的,不禁有些暴躁,但還是極力掩飾,好聲好氣的說話。
“小妞兒,你不用怕,我知道今晚是特殊情況,你借用槍也是情非得已,你只要私底下還給我就好,我答應絕對不追究你的責任。”
凸,靠,身爲公職人員泡PUB吃喝嫖賭都沒有人追究責任,她一個小市民懲惡除奸反倒要追究她的責任,什麼世道!
“勞資沒有槍,應該是丟在PUB裡了,你自個兒慢慢找找看哈。”
她故意不告訴他那把警槍在安承羽手裡,心想讓他急死得了!
“你丟哪兒了?”陳副局慌了,這要是被哪個混混撿了去,可惹大禍了!
“啊咧,丟到哪兒呢?好像是舞池,好像是洗手間,真想不起來了咧……”
她朝他甜甜一笑,惡質地說:“你把PUB全翻出來搜一遍,應該就能找到的。”
說完,她緊跟着夏裕楠的腳步追上去,身後的陳副局握着拳頭,渾身暴戾之氣,望着她的目光晦澀陰暗,咬緊牙關,腔內燃燒的是想把她撕裂的憤怒之火。
夏裕楠從警局出來後就有點冷淡,任憑蔚安安怎麼嘰嘰喳喳的吵鬧,他都面無表情不理不睬。
走一段路後與阿三他們分道揚鑣,剩下他倆,蔚安安不再掩飾,她蹲在地上唉喲唉喲地哀嚎。
“你怎麼了嗎?”
夏裕楠停下來,往回走幾步,儘管聽得出她的哀嚎聲有些假,可心仍不受控制地被牽引。
“受了點傷,頭暈暈的。”
她說的全真話,之前阿三他們在場她沒表現出來,現在剩下知根知底的夏裕楠,她自然不再掩飾。
夏裕楠望着她蒼白的臉蛋兒,於心有不忍,掐掐她肉多的臉頰,他蹲下身,沒有說什麼,蔚安安自動自發地撲到他背上,咯咯直笑。
夏裕楠不是第一次背這個總是闖禍惹事的女孩,人前精力充沛的她,只有在他面前纔會卸下僞裝防備,這點是令他心喜的。
“夏裕楠,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在他耳邊說悄悄話,鼻息縈繞在他耳邊,像只小貓在撓,他紅着臉,心癢癢的。
“什麼秘密?”
“你是孫子!”她說完,笑得更加放肆。
我要是再管你救你我就是孫子!!
夏裕楠想起自己曾說過的狠話,這會兒面色有點掛不住,想把背上的人扔下來,她卻嗷嗷亂叫着說她頭暈,沒轍兒,他想,這輩子他是栽在這妮子身上了。
灰白色的雲層隱隱透出黎明的黯淡光線,天就要亮起來了,夏裕楠沒有叫車,他揹着蔚安安一步一步地走回家,慢慢地沉澱對她的日愈濃烈的感情。
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隱秘的樹下,安承羽冷眼望着青梅竹馬的倆人,冰冷的眸子沒有波動,但是薄脣溢出的話語卻隱含着噬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