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此時才明白自己居然被人當作是小三了!
雖說奴才不對乃是主子的過錯,但若是故意縱容,那就有待商榷了!而且她質問的口氣讓雲歡很不爽!
哼,既然對我不怎麼客氣,我不氣氣你怎麼說得過去呢?
“哎呀,原來是長孫姐姐啊。”既然她“自貶身份”與自己姐妹相稱,她便毫不客氣的依着她的稱呼叫着。雲歡斂去剛纔的凌厲之色,立馬換上一副笑顏,親暱的挽起長孫明珠的手臂,熱情的道:“姐姐請進來坐坐。”
長孫明珠不知她爲何突然換了副面孔,但她早想進這“一戀貪歡”瞅瞅了,可是這麼長時間來,忌憚於陳然的旨令而不敢踏足半步,如今是雲歡自己請她進去的,機會難得,她哪裡會放過呢?
跟着雲歡進了殿內,長孫明珠臉上隱忍的妒意越發的明顯了。
這裡的最低配置都是按照她皇后的配給來的,很多東西比她皇后的配製還要好上數倍,這讓她如何甘心?
雲歡將她的情緒收如眼底,把她讓坐在上首自己剛剛坐過的位置。
長孫明珠剛剛是瞅着自己的男人從這裡走出去,纔敢過來瞧瞧這宮中盛傳的大肚女人的,此時目不轉睛的凝着面前的茶杯,心道:這該是他喝過的吧?歡人去去故。
雲歡見她凝着茶杯出神,心中已是猜到她的想法,趕忙收起自己剛纔喝過的茶杯,謅道:“這是陛下剛剛用過的茶杯,歡兒爲姐姐換換。”
長孫明珠被她一聲“歡兒”驚得驀地坐直身子,問道:“你說你叫歡兒?”
雲歡取了一隻新的茶杯爲長孫明珠斟了杯茶遞給長孫明珠,滿眸含羞的道:“對啊,我叫雲歡,乃是先東楚國邊陲的一名農家女子,因爲偶遇陛下,有幸被陛下臨幸,懷了麟兒。”
歡兒……
原來那一戀貪歡的“歡”字乃是她的名字!
“不對啊,本宮聽聞現在的鳳舞帝國的皇后也是出自先東楚國,閨名亦叫雲歡啊。”長孫明珠問出自己的疑惑。
“呵,不過碰巧同名同姓罷了!她出嫁北蕭國之前可是雲相的養女,而我打出生開始便是一名農家女子,哪有她那麼好命啊?”雲歡微微笑着問道:“姐姐可曾聽陛下說起過,鳳舞帝國的皇后乃是先西趙遺散在外的長公主?”
長孫明珠不由黯然,手中的帕子絞得更緊了。
他哪會對自己說起這些啊?他除了給了自己皇后的高貴身份,在他的心中,自己跟他後宮裡的其他妃子又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過都是可有可無的擺設而已!
兩相比較,不單自己,就是這宮中的女人,比眼前這農家女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相差了還真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就算再受寵,也是個毫無地位的卑賤女人!
長孫明珠嫌惡的瞅了瞅雲歡身上土裡土氣的衣衫,便也覺得她不可能是那個雲歡,問道:“既是懷了殿下的麟兒,又來到傲京,何意弄出如此大的動靜,讓殿下大費周章的將整個京城都掀了過來?”
雲歡眸中當即氳出一股霧氣,哽咽着道:“那是因爲陛下毀了我的國家,村民們不知道從哪裡聽來我肚裡的孩子是陛下的,欲把我抓起來威逼陛下退出東楚國,父母爲了護我被村民打死,我趁夜逃了出來才免於一死,但是天下之大,我已無去路,是以纔來到傲京。但是我心中因父母的死對陛下耿耿於懷,所以才隱了容貌不想見他。嗚嗚……”
雲歡說着竟嚶嚶哭泣起來。
長孫明珠對她這種未婚便將自己的名節給毀了的女子很是瞧不起,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什麼,眼中的鄙夷卻是明顯極了。
雲歡纔不理會她,半晌才佯裝以袖子抹了把淚,續道:“可是陛下爲了逼我出來,竟然把全城五個月以上孕婦都召集了起來,甚至連剖人肚子這種殘忍的手段都用上了……無奈之下,我……我才站了出來。”
他竟然爲她做到這般地步,讓她情何以堪?!他又置自己的名聲於何地?難道他不怕百姓非議嗎?長孫明珠的手指避着雲歡,狠狠的掐在了桌腳上。
“咔!”
雲歡清楚的聽到指甲劃過木頭髮出的尖利聲音,嘴角隱隱浮起一絲笑意,心中暗道:呵,這都受不了了?那一會又該怎麼辦?
“我本是有些怨陛下的,可是在陛下將我帶到這來,我一見‘一戀貪歡’幾字,便怨不起來了!”斂去淚眸,雲歡嬌羞的臉龐狠狠的灼燙了長孫明珠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有男人如此待我,女人這輩子又有何求呢?!”雲歡似乎不見她鬱郁是神情,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剛剛陛下他許我與皇后姐姐同等地位,讓我見姐姐和他都不用下跪,還教我在這宮中,若遇到那狗仗人勢的奴才,不管她的後臺多硬,大可以打了再說!”
難怪她剛剛自詡皇后,果然是他許她與自己同等地位!不但如此,他還許她不許跪自己,甚至是他……
“啪!”
長孫明珠再也無法裝下去了,臉色鐵青,一巴掌拍到桌上。
“額……”
雲歡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拉着長孫明珠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釋道:“姐姐……你可不要在意啊,妹妹頭一次進宮,不認識人,也實在不懂禮儀,只是陛下他見妹妹人生地不熟,恐遭人欺負才這麼說的。妹妹……妹妹敢在姐姐跟前放肆,權憑陛下的一點恩寵罷了!”
就是這一點點的恩寵,卻是後宮數百女子可盼卻不可求的!只是觸到雲歡手中因爲習武留下的薄繭,長孫明珠越發肯定她就是個農家女了。
有意無意的睨了眼在門口不敢進來,卻拿眼偷偷睃自己的嬤嬤,她那怨毒的視線不經意與自己對視之後,立馬縮着脖子再不敢瞧自己,雲歡才道:“姐姐放心,妹妹下次再遇到那等狗仗人勢的奴才,必然會先問過姐姐再打。”
還要打?難道真當自己這皇后是擺設嗎?哼,再怎麼樣,本宮身後還有一個家族撐着,還由不得你在本宮跟前放肆!
長孫明珠呼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回握着雲歡的手,扯出一抹不怎麼自然的笑來:“聽聞妹妹的寢室裡的擺設都是殿下親自監督打點的,不知姐姐有沒有這個榮幸一觀?”
呃……
雲歡愕然。
陳然居然爲了心中的一份執念爲她做到如此地步,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啊!
不過,那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又與她何干?只是這女人,能不能別自虐啊?快些離開,讓她補個覺,補充補充體力,晚上說不定要有一番大動作呢!
雲歡吸了吸鼻子,佯裝感動的道:“姐姐不說,妹妹還不知道殿下爲妹妹做了這麼多……姐姐要是不介意,那便請隨妹妹前去吧。”
話落,主人似的領頭進了側門到了寢室。
甫一進門,長孫明珠便被屋內低調卻奢華的裝飾深深的刺痛了眼睛,心中酸澀的難受。
雲歡誇張的見到每一件東西都欣喜不已,完全將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樣一個毫無內涵女人,怎麼就能俘獲陛下的心呢?長孫明珠心中鄙夷雲歡,卻又矛盾的想從她身上看出她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陛下的恩寵。
然而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答案。
在長孫明珠探究的眸光中,雲歡打開碩大的衣櫥,整整一面牆的壁櫥裡,以竹架掛滿了白色跟紅色的衣衫,料子跟做工都是上上之乘的!雖然及不上當初自己母妃爲自己準備的那麼多,但也不容忽視了。
白色乃是雲歡平時愛穿的,紅色則是她出嫁那日的嫁衣,讓陳然一眼鍾情的衣裳顏色。
雲歡覺得,他們若是不是處在對立面,她特定會爲他所花的心思而感動,只是無關乎男女之情罷了。
長孫明珠尖利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裡,藉着手上的刺痛來轉移內心的不甘與嫉妒。
緊緊合上衣櫥的門,雲歡回頭見到長孫明珠倔強的隱忍着的樣子,不由讓她想起了容月,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一個女人只有對一個男人付出了愛,心中才會存有妒意,就像當初容月對蕭明暉!自己何必爲了一時不爽而去踐踏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感情呢?縱然那個男人不愛那個女人,但是愛情終是無罪的。
“長孫姐姐,你不如回了吧。”雲歡好意的道。
長孫明珠側過頭,稍瞬轉回來,淡淡笑道:“姐姐沒事,再帶姐姐參觀下其他房間吧。”
唉!
雲歡心中長長嘆了口氣,又領着她參觀了書房、琴房、棋房等等。
一個農家女,設這些又有什麼用?難不成她還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不成?長孫明珠這會總算找到一點自信,好歹自己這個高門貴女跟她比起她來,還是有不少優越感的!
終於將長孫明珠送走,雲歡趕緊的在殿後的溫泉室洗了個澡,絞乾長髮,趕緊兒的補眠去了。1cyyw。
皇后寢宮明珠閣中,剛剛那被雲歡打了一耳光的朱嬤嬤屏退一衆宮女,問躺在軟塌上的長孫明珠道:“娘娘,要不要奴婢找人給她點厲害瞧瞧?”
長孫明珠想了想,搖頭道:“奶嬤,本宮知道剛剛那一巴掌委屈你了,不過在本宮還未曾弄懂陛下是個什麼心思之前,暫時不要動她。”
朱嬤嬤斂去眼中狠辣之色,恭敬的道:“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