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謙老臉真真紅了,他僵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拿眼睛看沈晏寧。
沈晏寧哼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和先生的事也不是很急,不若就承了祿王殿下的情,留下一起吃點東西吧,先生覺得如何?!”
“呵呵呵呵,如此……全聽小公子的。”張士謙十分無語,他其實是很想說你留下來,我走好吧。
一羣身份顯赫的貴族吃喝玩樂,關他什麼事,這小傢伙絕對是故意扯上他的,絕對的!
他可不想陪着一羣嬌貴的少爺千金,他只是一介草民好麼,分分鐘人家一個不爽,定他一個罪名,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還有理想有抱負,他還沒有遇上他的知音,他的伯樂,真心不想呆這裡陪着玩!
沈晏姝一聽兩人都答應了,連忙拉着沈晏寧的手,快步走到殷少融面前,笑得甜美純真,道:“祿王殿下,姐姐說她和先生的事情不是很急,想要跟我們一起用膳,可以嗎?”
沈晏寧抿着嘴,只冷冷的看着這個裝作天真可愛的妹妹,她可真會顛倒是非,明明就是她強求着要留人,此時從她嘴裡一說,就變成她這個做姐姐的不懂事又傲嬌,像是用拙劣的欲擒故縱的把戲惹得祿王注意一般!
殷少融看着姐妹兩人淺淡一笑,隻手背在身後,另一手擺出邀請的動作,溫聲道:“當然,樓上請!”
沈晏姝溫柔一笑,終於放開沈晏寧的手,率先朝樓上走去。
沈晏寧看一眼張士謙,也跟着上樓,經過殷少融身邊的時候,頓一下腳步,勾脣道:“祿王殿下這麼強人所難,你不擔心我給你惹麻煩嗎?!”
殷少融愣了一愣,深沉的盯着她,含笑道:“甘之如飴!”
沈晏寧一聽,笑顏如花,道:“很好,記住你說的!”
甘之如飴!呵呵,你都這麼上杆子的說了,那等會兒要是不給你惹出點亂子,是不是對不起你啊!
殷少融還是第一次看她笑得這麼燦爛,還是衝他笑的,不由被這樣帶點俏皮又不懷好意的笑容蠱惑了一瞬,跟着
她一起上樓。
在場的人,只有祿王身份最爲尊貴,他一走,原本等在一邊看熱鬧的人都跟着上樓。
魏薇和廖芳兩人恨的牙癢癢,瞪着離去的沈氏兩姐妹,就差沒有破口大罵:這沈氏兩姐妹一個是白蓮花,一個綠茶婊,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廖芳更是在心裡輕蔑鄙夷:小小的三品武官之女,憑什麼跟她爭祿王,想要當祿王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模樣……
兩人暗自咬牙切齒一番,均發現對方呆愣在原地,而跟她們一起來的人都已經上樓走遠了,這下壞了,等會兒祿王旁邊的位置要被別人佔去了!
廖芳率先反應過來,快步跟上衆人之前,冷冷的尖刻橫她一眼,“看什麼看!不怕瞎眼睛啊!”
臥槽!魏薇何時這麼明着被人罵過,簡直不能忍!
不過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決不能讓沈氏兩姐妹坐在祿王身邊!
魏薇沒有說話,只是衝上樓去的時候撞了廖芳一下,後者一個不察,被撞得撲倒在地上,險些磕着腦袋。
驚魂未定的廖芳尖叫着,還沒來得及罵人,就聽到腦袋頂上飄來了一句:“嘖嘖,感謝廖小姐讓本小姐見識了一番什麼叫‘走路不帶眼睛’,廖小姐今兒是要跟地板過不去麼?!”
“啊啊!你個賤人!”廖芳真是被氣爆了,隔空指着樓上叫罵道:“你,你們這些賤人,都給本小姐等着!!!”
頂樓上的瞭望臺很像修建在高樓之上的八角涼亭,上有磚瓦遮擋,四周有席簾隔擋,這裡景色一年四季不同,尤其是冬天,下雪的時候,若是怕冷,可以放下席簾在此烹茶賞雪,別有意境。
今日陰天,無風,四周的席簾被人捲起來,中央擺放着兩張拼湊的大桌臺,四周放置太師椅,桌上鋪着潔白的桌布,上面放置一整套天青色汝窯鈞瓷茶具及餐具,配色極其養眼。
看來,店家十分用心的打聽過三皇子的喜好,知道他尤其喜好天青色,這纔將原本統一的青花餐具換成了鈞瓷。
沈晏寧、沈晏姝、殷少融幾
乎是同時到達頂樓瞭望臺,三人只看到早先一步上來的北溟羨消瘦挺拔的背影。
他站在半人高的圍欄邊上,隻手擱在腰側,另一隻手撐搭在圍欄上,姿態十分閒逸瀟灑。
他正在眺望遠處的湖面風景,聽到身後的響動,偏頭看過去。
這一看,就讓他十分不悅,眯了眯墨玉般的眸子,跟沈晏寧的眸子對上一瞬,似是賭氣一般,他幾不可聞的輕哼一聲,轉回頭不理人。
他看到,沈晏寧將手放在殷少融的手裡,任由他牽着跨過略微高的門檻,他看到殷少融柔情萬千的對她笑,並溫和的提醒她要小心,他還看到那個冷淡臭脾氣的小丫頭,竟然同樣報以明媚的笑!
兩人的手掌交疊,像是黏住一般,直到沈晏寧站穩了才鬆開。
他說不上心裡突然升騰的莫名煩躁和氣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他就是很不爽那個臭丫頭對着別人笑,她怎麼就不對他笑呢,她要是想笑,就只能對着他一個人笑!
他這是……
這是……吃醋!
吃醋?!
臥槽!
他被自己腦海裡一閃而逝的這個想法給嚇到,驚呆了好麼!
他跟那臭丫頭才認識一天,他又不喜歡她,只不過是有那麼一點點想逗她玩,有那麼一點點擔心她手上的傷口,纔會特別關注一下她的好麼,這怎麼可能就是喜歡她?!
她長得都沒他好看,總是冷冷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總是對他惡聲惡氣,這麼個毛都沒長齊的臭丫頭,他怎麼可能看得上!
比之姑祖母老人家送給他的兩個侍婢,這丫頭簡直就是剛剛長出土的小嫩蔥,他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只是因爲那天不小心弄到她傷口,不忍心纔會稍微對她多看了兩眼,多關注了一下而已,也僅此而已!
對!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背對着三人的北溟羨給自己做一番心裡催眠之後,覺得心裡的情緒平靜許多,直到聽見身後的人越來越多,才轉身回來,隨意挑一個座位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