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說祿王跟皇后請旨,有意求娶沈將軍的女兒爲妃,只是大家不知道到底是沈鈞的大女兒還是二女兒。
但外間傳言最多的還是二女兒,因爲大女兒的名聲不好,長得也一般般,就算是嫡女身份,卻無大家閨秀的品行德容,又如何能高攀素有賢名的京都四公子之一的祿王殿下,成爲皇家貴婦?
可二女兒就不一樣了,不僅容貌傾國傾城,就是琴棋書畫均是京城裡首屈一指的才女,德容兼備,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與同樣德容兼備、品行端良、親民賢雅的祿王殿下成爲一對。
也只有這樣,才符合大家對郎才女貌神仙眷侶的遐想和期望!
祿王見樑夫人這麼囂張說話,眉頭不由深刻的皺起,十分不喜歡她的口氣和態度,可他不會跟一個無知婦孺一般見識,便開口道:“樑夫人,你誤會了。”
祿王說的誤會,是指她搞錯了,他要求娶的人是沈晏寧而不是沈晏姝。
樑夫人不清楚他說的誤會是指的什麼?她自動自發的認爲祿王是想在衆人面前欲蓋彌彰,裝賢德。
她很是不屑,武斷說道:“我不管什麼誤會不誤會,我只知道,我兒沒殺人,而且,我現在就要帶他回府!”
“不行!他殺人就該償命!不管怎麼說我娘也是將軍府的人,怎麼能任人欺辱到如此境地?!”沈晏姝一聽樑夫人要把罪犯帶走,不依不饒的跳出來,指着樑晨飛厲聲呵斥。
不待樑夫人發作,她又轉身對一直沉默的待在一旁的沈晏寧說道:“姐姐,你就眼睜睜的看着將軍府的人被人欺負成這樣嗎,你難道坐視不理嗎?!”
沈晏寧淡淡擡眸,目光在沈晏姝的面上掠過,她的臉上猶有淚痕,可那雙大眼睛裡,再無半點柔弱和哀慼,只餘下惱恨和狠厲,這樣的沈晏姝,與往日的溫婉小姐不同,這樣的她,是真實的她嗎?
沈晏寧自嘲似的勾勾嘴角,轉身,平靜的凝着祿王,冷靜道:“如今這兒,身份最尊貴,最有權力說話的是祿王殿下,我相信祿王
會還我將軍府一個公道!”
祿王被她那信任的目光看得氣血上涌,頓時有種衝動——一定要爲她和她的將軍府做主的衝動!
祿王不怒含威的目光掃視全場,對上樑夫人冷狠的目光時,又有猶豫遲疑。
他沉吟片刻,開口衝樑夫人道:“這件事情疑點重重,現在最要緊的是請大夫救人,不若這樣,樑夫人今日可以將樑公子帶回去,但由祿王府的侍衛親自護送夫人和公子回府,如何?”
“不……”沈晏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祿王,委屈至極,又開始掉金豆子,那眼淚說來就來,看得人心疼莫名。
樑夫人也冷靜的想了想,一甩衣袖,妥協道:“哼,算你識相!”
不消片刻,樑夫人帶着樑晨飛,任由祿王府派遣的侍衛護送下山,退出山莊別院。
樑夫人走的時候,臉眼角的餘光都沒留給沈晏姝一個,徑自高傲的帶着兒子回府。
“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殺人都不管嗎?還有沒有天理……”沈晏姝哭得肝腸寸斷,這時候纔想起自己親孃的屍體還躺在地上,又撲過去開始傷心的哭泣。
祿王實在不忍心,沈晏姝的樣子真的很能激起他大男子主義的保護浴,真的很有衝動將哭得傷心欲絕的美人拉近懷裡好生安慰一番。
可眼前的情況不允許,祿王只得皺眉,任由她跌跌撞撞的撲到樊氏身上哭。
“寧兒……”祿王走到沈晏寧面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爲難的說道:“本王定會給將軍府一個交代,不會讓殺人的人逍遙法外。”
“也只能這樣了,我……信你。”沈晏寧淡淡頭,十分艱難的說出一個“信”字,便不再看他虛僞的臉,走向沈晏姝。
因爲匕首所在的位置靠近心臟,扎進去的時候也頗爲迅速,傷口附近倒是沒有流出太多的血液,不過樊氏卻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讓人以爲她已經死了。
沈晏寧蹲下身子,食指和中指併攏,在樊氏脖頸的一側探手一試,感知到她還有微弱的脈搏跳動
,便從懷裡拿出另一顆救心丸,硬是掰開樊氏的嘴,爲她吃下去。
“你,你幹什麼?!”沈晏姝驚愣的瞪着沈晏寧,淚汪汪的眼中寫着戒備和猶疑:“你給我娘吃了什麼?!她都死了你還不放過她嗎?!”
“哼!”沈晏寧鼻子輕哼一聲,冷冷的看着沈晏姝道:“好心沒好報,我是在救她,不然,你以爲我給她吃的是毒藥嗎?沒有腦子的人也該長點心吧,你都說她死了,用得着我下毒嗎?”
沈晏姝這個時候理智全無,着惱的發瘋,衝她吼道:“你,你是不是心裡很痛快,我娘死了,殺他的人居然逍遙法外,你是不是覺得很爽?大姐,你怎麼能這樣呢?你不是有武功嗎?你爲什麼不去阻止樑晨飛,爲什麼不阻止樑夫人把他帶走?爲什麼?!”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慕容彥雲,此時不悅的眯起眼眸,面具下的面容隱隱顯出怒火,這個長得漂亮的小姑娘,沈晏寧的親生妹妹還真是個心思歹毒的蛇蠍美人!
沈晏寧都說了這裡祿王最大,交給祿王處理,祿王殿下都沒有辦法阻止樑夫人帶人走,何況是他們這些身份不夠格的人。
當然,他心裡還是很想知道,沈晏寧這個腹黑的小丫頭,是不是故意讓祿王替將軍府出頭,這樣才能達到祿王與丞相翻臉的目的。
“呵呵,我的好妹妹,你說這話,就是不相信祿王殿下了。”沈晏寧淡然的起身,眸光朝着臉色難看的祿王看過去,話卻是對沈晏姝說的:“你娘吃了救心丸,一時半刻死不了,但她心口上一直扎着刀子,傷口就無法癒合,你是想救她呢,還是想看着她就這麼半吊着命不死不活?”
“救!”沈晏姝毫不猶疑的回答。
她驚恐的目光看向祿王時,剛好對上祿王不悅的眼神,又見他臉色難看,也知道剛纔說的話有歧義,委屈的咬着嘴脣,掉眼淚。
沈晏姝心裡雖然惱恨大姐硬是歪曲她說的話的意思,可她親眼看到她餵給老夫人吃了一顆藥丸跟給樊氏的藥丸是一樣的,老夫人能醒過來,相信樊氏也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