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參加婚禮的服裝定爲一件復古的白色雪紡裙,衣袖處綁了兩個燈籠袖,衣領開到鎖骨,將一對精緻的蝴蝶骨襯托出來,更顯誘人。
外面一層採用蕾絲勾邊,裙子一直延伸到小腿上,露出半截玉藕似的腿,引人遐想。周身散發着濃濃的一股英國伯爵之女的氣息。
宋羽翎的氣質被凸顯的一覽無遺,饒是沐律看過去時,眸子裡的光芒也跟着閃了閃,出發的時候,碰上女傭正在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說實話,她並不喜歡沐律這樣的冷情的行爲,但是她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很難幫助女傭說情。
一路上悶悶不樂的在副駕駛上度過,窗戶半敞着,有絲絲縷縷的涼風吹進來,將混亂的思緒吹得一乾二淨,她眯了眯眼睛,享受着沐律飛快的車速帶來的獨特感受。
周嬋也夏淳的婚禮是在海邊的禮堂裡舉行,海邊幾乎已經偏離了市區,今晚參加完婚禮還有晚宴,想要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樣也好,許久沒有吹吹海風,也好將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悶心情吹散一些。
抵達禮堂的時候,宋羽翎還是稍稍震驚了下,挑眉看着面前的禮堂,不由得讚歎。
D市作爲國內最富有的城市,這裡面所有的配置幾乎可以說,都是最頂級的,包括禮堂。
是個女人都有一個婚紗夢,夢想某一天與自己的白馬王子攜手共進,一座安靜的禮堂,一個慈祥的牧師,一羣帶着祝福的賓客。
周嬋的夢想在今天得以實現,而她的還遙遙無期。
沐律將車停好,回身的時候便見到她盯着面前這座禮堂發呆,走到她身前,語氣淡漠道:“進去。”
宋羽翎回神,手習慣性的放在他的胳膊上,與他一步步緩緩踏了進去。
門開了的時候,霎時讓她有種錯覺,今天的她與沐律是主角。
一室的賓客聞聲齊刷刷的轉過身子,腳下踩着的是紅色的地毯,對面是隻存在與幻想中的牧師,手中捧着一本書,面容慈祥。
收回心思,她將眼底的豔羨斂去,隨着沐律一同在前方的座位上入座。
作爲賓客,他們來的實在是遲了些,宋羽翎頗有些尷尬,被衆人注視的目光下面上飛上一絲緋紅。
似乎有一道視線尤其的強烈,宋羽翎循着看去,撞進一雙清冷的眸子,對於莫白的注視,她友好的點了點頭,對方淡淡的收回目光,不予理睬。
宋羽翎不動聲色的撤回身子,對於他善變的情緒不能理解。
不多時,一旁的樂隊便開始奏響,宋羽翎正了神色,等待着今天真正的主角上場,隨着一陣撲鼻的清香,一角潔白的婚紗映入眼簾,她面上含笑的看過去。
周嬋今天很美,一向便注重打扮的她,在婚紗的襯托下,更是顯得精緻與驚豔,尤其是嘴角掛着的笑容,蘊藏的幸福一眼便能看出,她心中一動,似乎觸碰到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婚禮的進行映入往常,繁瑣的禮節之後,換上便裝,便是狂歡。
之所以將婚禮選在海邊進行,不僅僅是看中了這家禮堂,更是因爲夏淳要舉辦的海上派對,緊跟潮流。
中午飯之後,賓客紛紛移步到遊輪上,這艘遊輪好在容量夠大,若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這些賓客,周嬋與夏淳兩人沒有經驗,雙方父母更是開明,竟然將婚禮的事情交由他們全權操辦。
出了這樣擁擠的畫面,也不知是誰的
過錯,她心中失笑,看着略顯擁擠的遊輪,有些無奈,沐律更是面色陰沉,他向來有潔癖,不願意與陌生人有任何的肢體觸碰,因此到了這時,臉色更是黑的嚇人。
宋羽翎低垂着眉眼,嘴角卻輕輕的挑起,難得看到沐律吃癟的模樣,他算是給足了夏淳面子,沒有當衆離去。
後來宋羽翎便笑不出來了,她看着將自己當做擋箭牌的沐律,不由得一陣面色發黑,不敢發作的後果只有自己默默承受,被他一路拉着,總算是來到人羣不算擁擠的地方。
沐律拿出手機撥通號碼,語氣裡難掩的嫌惡。
“再找一艘遊輪過來,一個小時。”
電話那頭的估計是他的助理白然,作爲沐律的助理,他已經習慣他將這樣不可能的任務交給自己,淡然的應下,掛斷電話之後的沐律面色稍霽,看了一眼依舊人少擁擠的前艙,陰鬱的面色始終不曾展開。
白然的辦事效率出奇的高,沒有在一個小時之內,從海的方向便駛來一艘規模浩大的船隻,宋羽翎抿脣,感嘆沐氏集團的員工個個本領滔天。
這艘船是沐律找來的,來參加婚禮的人沒有一個不認識他,因此就算是有一艘遊輪過來,也不敢貿然上去,畢竟那是沐氏集團的所有物。
宋羽翎與沐律雙雙過去,她擡眸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那些遊輪上的人個個面面相覷,沒有一個敢動作,她輕聲道:“不讓他們過來麼?”
沐律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關我何事。”
宋羽翎一噎,不再多話,回眸看了一眼另一艘遊輪上的賓客,挑眉轉身,她在沐律面前沒有發言權,就算提出建議也只有被無視的份。
最終沐律還是讓部分賓客移步這艘遊輪上,原因是那個擁有美麗笑顏的女人,除了她,宋羽翎還真找不到能夠讓沐律改變主意的人。
她的到來讓宋羽翎有些驚訝,後來目光在對上莫白的時候,霎時明白,他們幾人一直不喜歡自己,這樣的結果也是無可厚非。
宋羽翎抿了抿脣,看着白雅謝步伐優雅的走到沐律身邊,語氣溫婉:“沐,好巧。”
巧與不巧誰都心知肚明,對於女人耍的一些小心機,實際上男人都是能一眼看破的,只是事情的打小罷了,沐律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並不答話。
白雅謝似乎已經習以爲常,她轉身看了一眼身後那艘遊輪上的賓客,語氣略帶疑惑:“都是婚禮上的賓客的吧,他們怎麼不過來?”
沐律並不答話,白雅謝了然,她輕笑一聲道:“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不過既然是朋友,總要給點面子的。”
宋羽翎見她將一番話說得如此圓潤,不由得抿脣,她與白雅謝之間的區別在此刻便顯露無疑。
沐律眸子裡浮現一絲異樣的情緒,他語氣清冷:“隨便。”
宋羽翎擡眸看了他一眼,繼而低垂下眸子。
因爲人數的分配均勻,這遊輪上總算是不再擁擠,隨着海風盪漾,原本因爲沐律而緊張起來的氣氛漸漸被吹散,賓客也開始活躍起來,兩艘遊輪上,一片歡聲笑語。
他們所在的這艘遊輪上,沐律與他的幾個朋友都在,而他與白雅謝站在一旁,不知在說些什麼,氣氛看上去很融洽。
宋羽翎淡淡的收回目光,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風,髮絲隨風輕揚。
身邊很快的走上來一個身影,不用轉身,在這裡能夠主動
與她交談的也只有莫白,清冷的聲線響起。
“你讓我刮目相看。”
宋羽翎聞言失笑,她挑眉道:“是不是覺得我比想象中更難對付?”
他們幾人的目的就是將她從沐律身邊帶走,成全白雅謝與沐律那一對‘青梅竹馬’。她倒是想離開,但是她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又怎麼能說走邊走?
莫白看了她一眼,側顏在陽光下微微呈現透明色,有那麼一瞬間,他莫名的呼吸一窒,收回目光,將心中的異樣收起,他道:“確實如此。”
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難對付,因爲太過吸引人。
莫白脣線緊抿,他手中搖晃着紅酒,接着一飲而盡,宋羽翎忽的想起沐律心臟不好的事情,她道:“沐律有心臟病?”
莫白聞言眸子一眯,對上她的視線時,迸發出危險,他道:“你聽誰說的?”
宋羽翎見他警惕,揚了揚眉,無趣的收回目光,隨口道:“他自己說的。”
她沒有說謊,確實是沐律那天在羣師會審的時候,自己說出來,莫白神色莫測,看着她心中洶涌。
沐律的目光停留在前面的一對人影上,深潭一般的眸子漸漸颳起一陣颶風,他垂在身側的手掌漸漸的握成拳,面前的白雅謝眉眼含笑的正在說着話,見他心不在焉,不由得嘴角的笑容凝固。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道清麗的背影映入眼簾,這個方向很容易被太陽直射,竟生生的有些刺眼,她抿了抿脣喚道:“沐。”
沐律的思緒被她拉回,面前的人曾經是他認爲最愛的女人,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心中卻再經不起一絲漣漪,他淡淡起身,不顧白雅謝的目光,走到令他升起怒火的女人面前。
當着他的面,與別的男人站在一起,即便是沒什麼出格的舉動,看在眼裡卻依舊引起不滿。
伸手一把攬過她的腰肢,宋羽翎驚呼一聲,一旁的莫白看向沐律,兩人目光交匯時,空氣中瀰漫的味道,帶着一絲硝煙的氣息。
宋羽翎的身子被沐律緊緊的攬在懷中,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白雅謝投射過來的目光,帶着一絲不甘與惱怒,見到她在打量着自己,立刻將情緒收起,面容依舊優雅。
被沐律一路拉着走到船艙裡,還未站穩身子,脣瓣便被人吻住,帶着目的的吻霎是霸道,口腔中不多時便充斥着血腥味。
良久之後,終於被人放開,她瞪着眼睛卻不敢將不滿說出口,她故意退出,讓他可以和青梅一起談心論情,按道理來說,他不是應該滿意她的行爲麼?
沐律目光冰冷,手指摩挲着她被吻微腫的脣瓣,出口的聲音低沉,卻帶着她可以察覺到的危險。
“女人,你又開始不乖了。”
宋羽翎身子一怔,實在搞不懂他口中所說的‘乖’的定義是什麼樣的,她分明已經做到,不聞不聽不問,他依舊不滿意,那麼究竟纔是他想要的自己?
心中因爲沐律這沒來由的霸道與斥責雜亂一片,她抿了抿脣道:“抱歉。”
除了道歉,她卻是無路可走了,而她的道歉更是讓沐律怒火直上,眼前的女人變得狡猾了,她不再與自己爭鋒相對,而是凡事順着他的意思來,明面上她在妥協,實際上是他變得受制於人!
沐律眼神冰冷,眸底波濤洶涌在一瞬間平靜下來,他語氣森然:“總是口頭上的道歉誰都會,既然你想要懲罰,我便成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