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砰……
隨着一聲馬嘶聲,馬車再次顛簸,正揉着腰的項菲儀整個人往後一倒,這下子腦袋砸到了馬車內壁上頭,腦袋與木頭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撞得項菲儀眼前金星直冒。
就連赫連炫也完全沒有注意,整個人被顛得傾倒在了一旁。
等馬車終於穩定下來,赫連炫還以爲車伕立馬便會趕車,卻沒想到,半天了,馬車半分沒動,就連趕車的車伕也沒有出聲。
“怎麼回事?”皺着眉頭,赫連炫神情不悅的喊着話,躬起身子,走到馬車旁邊,正欲掀開車簾,一陣血腥味傳來,原本趕車的車伕滿身是血的倒了下來。
赫連炫下意識的閃到一邊,危險的眯起眼睛看着那倒在那裡的車伕,是一擊斃命,而且這般無聲無息,着實好功夫!
項菲儀也是聞到了血腥味,眉頭一皺,也管不了腰疼腦袋疼了,雖然表面上做聘副驚慌的樣子,但是心裡卻是已經提起了萬分的警惕,自然,她也是興奮的。
土匪啊,土匪啊,她日思夜想的土匪啊,終於出現了嗎?
“你呆在馬車上,別下來……”回過頭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完全沒動彈的項菲儀,赫連炫只當她是遇上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嚇着了,冷聲說完,便閃身出了馬車。
一見着赫連炫閃人了,項菲儀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那個倒到馬車裡頭來了的車伕,微微皺了皺眉頭,據他的猜測,這個車伕應該是會武功的吧?怎麼這麼不堪一擊?
然而,還沒等她來得及不屑呢,眼角的餘光卻無意的瞟到了一抹嫣紅,想起那個魎好像也在馬車外頭,項菲儀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連忙起身去掀開另一邊的車簾,一眼看到扮成女裝的魎閉着眼睛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而傷口也只有胸口,正心臟那裡一處地方,和那個車伕的傷口一模一樣,顯然是死於一個人之手,而且統統都是一擊斃命。
馬車外。
赫連炫站立以馬頭上,整個人彷彿輕得不能再輕,而被他從皇宮裡帶出來的,暗衛和那些侍衛們,還有秦老將軍不放心項菲儀他們,而特意又加上了十多名武功高強的隨衆也在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一時間將赫連炫他們這輛馬車包圍了起來,其他兩輛馬車也分別派人看守,那些女眷和不會武功的太監,該呆在馬車上的更是一個沒讓他們跑下來。
樹葉無風自動,整個空氣裡似乎都流露着這股子壓抑的感覺,那些護身在赫連炫他們身邊的侍衛們,一個個的手握長劍,一雙眼睛看着四周,警惕着每一個敵人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有本事的就出來,藏頭縮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立於馬頭上,赫連炫聲音清冷依舊,不見半絲慌亂。
而在他這話一出口之後,似有一股疾風迎面而來,赫連炫沉着臉,放在身側的手慢慢成掌,一抹黑色的身影快如閃電,直擊赫連炫的面門。
赫連炫側身而過,原本以爲不過一般的山匪,不準備出全力,而如今一招一式都是凌厲非常,招招直擊人要害,而對方卻像是有預知本領一樣,每一招迎面而上,每一招都是輕鬆化解。
利器擦身而過,赫連炫被那人從馬頭上打落了下來,雖然躲過了最致命的地方,但是手臂卻還是受了傷,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而在赫連炫前方不遠處,原本空無一人的空地上,那個與赫連炫打鬥的男子顯了身形,玄色衣袍,銀色鬼面,青絲未束,姿骨仙氣,若不是此刻的他一身煞氣,那樣雙腳未着地,立於雪面上,倒是要給人一種仙人從天而降的感覺了,而在他站立在那裡不久之後,又有四抹身影從天而降,前左右,後左右立於那銀色鬼面的男子身側,鬼面男子站在中間,形成了一個X形的相交點。
四個人也是鬼面遮面,與那中間的鬼面男子不同的是,他們的鬼面是黑色的,而面具的眼角下方,有着一個似火焰般燃燒的圖案,而四個人的衣服更是統一的黑色。
“魑魅宮!”一見這陣仗一擺出來,赫連炫便知道了來人是誰。
不是他愛管江湖上的事,而是這魑魅宮來頭太大,以至於整個鳳嘯國,甚至是其他的國家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魑魅宮,據江湖上的人士說,是一個新得不能再新的存在,成立不過短短四年時間。
刀光劍影,只不過是一柱香的功夫,那兩千多人便被那區區四人殺得一個不留,那時,方圓十里都散發着一股血腥味,那裡的慘狀,據說一個不知情的人跑過來,只看了一眼便被活生生的嚇死了。
便是從哪以後,江湖上沒人再敢提出要滅掉魑魅宮這件事,甚至是提起魑魅宮這三個字,那些膽小之人都要害怕的躺到屋子裡去,而也是在那一次,魑魅宮的名,惡名!傳遍了鳳嘯國,傳遍了整個華源大陸。
不過,據說魑魅宮的人很少一起行動,就算是一起動行都不會在一起,而魑魅宮的四大護法更是最大多數都是單獨行動,除非是遇上了什麼很重要,很棘手的事情,纔會有兩個人一起,像現在這樣,四個護法一起動行,而且,還以這種保護姿態的站在那個中間的那個銀色鬼面的男子身邊,這樣的情況,非常少見。
可是,他似乎並沒有招惹什麼魑魅宮的人啊?莫不是,莫不是項國明那老賊等不及了,想要趁着這次機會,請魑魅宮的人來殺掉他,好讓他趁機奪位?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赫連炫簡直恨不得衝進馬車,將馬車裡頭的項菲儀先一劍直接殺死。
然而,他還沒有將想法付之於行動,那如同鬼魅般站在那裡的五個人突然瞬間一齊動了,像是受到了什麼重擊一般,項菲儀所在的馬車嘩的一下四面散開,赫連炫以爲他們是準備一同動手,正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卻沒想到那中間的銀色鬼面具男子飛身掠過馬車,直接托起還站在那裡整個人呈呆愣狀的項菲儀,便飛身閃人,一連串的動作沒有半分停留,甚至從始至終,那立於中間的銀色鬼面男子的腳都未曾沾地,衣上更是沒有落下一丁點兒的雪。
站在那裡,都提到了十二萬分之的精神,有些的甚至已經做好了丟命的準備了的那些待衛們,一眼看着那些突然出現的人,除了跟赫連炫打了兩下,便沒有再與人交手,一時之間不僅有些傻眼了。
“還傻愣在那裡幹什麼?他們劫持了皇后娘娘,還不趕快追過去!”反應過來的赫連炫,一眼看着眼前碎成了好幾塊的馬車,死死的瞪着項菲儀先前所在的那個角落,一雙拳頭捏得死死的,看了一眼那些還愣在那裡不知所謂的侍衛,一聲怒吼,自已便率先追了過去。
該死的,他還以爲是來殺他的,沒想到,竟然是來劫持那個醜八怪的,該死的,那個醜八怪有什麼好劫持的。
而在聽到赫連炫的這一聲怒吼之後,那些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人家不是不跟他們打,而是人家劫了人已經沒有浪費時間跟他們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
反應過來,一個個的都提着劍追了出去。
皇后娘娘被劫,他們保護不當,這要是怪罪下來,可是死罪一條啊。
可是,追?
人家輕功好得很,他們在天上飛,你們在地上追,這怎麼能夠追得到?而且,就算是有其他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在,在第一時間追了過去或許還能夠抓着人家的尾巴,耽擱了短短時間,卻已經給了他們機會,讓他們連尾巴都摸不到。
“該死的。”縱身飛出好幾十里路,由先前還能追蹤到他們一點點氣息,到現在完完全全摸不到他們的方向,無法再繼續追下去,赫連炫不僅有些懊惱的碎了一句。
“你們先回秦府,告之秦老將軍這件事情,朕現在趕回宮裡,加派人手去搜尋。”稍微冷靜下來,赫連炫對着秦老將軍派來的那十幾名侍衛說着。
如今項菲儀被劫了去,他要先回皇宮才能調派人手,所以不能跟他們一起打道回秦府,而且,年關眼看着近在眼前,許多事情還等着他去處理,再在洛陽拖延下去,只怕到時候那些事情也會跟着拖下去。
“是。”聽着赫連炫的吩咐,那些由秦老將軍派來的人尊聲道。
其實就算是赫連炫不這麼吩咐,到時候他們之中也會有人要離開回秦府將項菲儀被劫的事情告訴秦老將軍他們。
“我們走。”眼見着那十幾人消失在樹森,赫連炫亦是準備離開:“給我一匹快馬,兩名暗衛隨同我一起連夜趕回皇宮。”
“可是,皇上,您身上的傷……”一邊的侍衛看着赫連手臂上的傷,有些不放心。
“死不了。”冷冷的擱下一句,回到原地,看着那婢女,太監等一個個的都站在了外頭,赫連炫皺着眉頭,一臉不悅,牽了匹快馬,吩咐兩個暗衛一同尋了兩匹馬跟在他身側,便策馬離開了。
“李公公,皇上怎麼自已先走了啊?”
“李公公,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麼樣了啊?”
“李公公,皇上爲什麼沒有帶皇后娘娘一起走?怎麼也沒有看到皇后娘娘人?皇后娘娘去哪裡了?李公公,你說話啊李公公……”
赫連炫一走,碧落,琴容,祿德正在馬車上就擔心項菲儀擔心得要命,可是那個時候不能下車,又怕突然之間下來反倒會給他們湊麻煩,所以一直呆在馬車上面,現下好不容易下來了,一眼看到赫連炫走了,沒有帶上她們的皇后娘娘,四處找也找不到人,這三個人當場就急了,圍着站在那裡的李長喜,一連三個提問,一個比一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