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頭,項菲儀一眼看到一陣刺眼的銀光閃過來,不顧一切的大力的往裡一縮,呲啦一聲,身上的衣服被破開的窗口扯着撕裂開來一道口子,額頭也因爲沒有注意到直接被窗口上的木悄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躲進馬車內,一陣搖晃,項菲儀幾乎整個人又要往一邊倒,後腦勺的疼痛和額頭上的疼痛刺激着項菲儀,她現在沒有時間去管什麼倒不倒的問題,她只想着要怎麼才能夠解決掉外頭那個蒙着面明顯的是要追殺她的黑衣人。
先前還在那裡想着,那個車伕要不是知道是臨夏派來的人,她都要以爲是宮裡的某個與她不對盤的妃子知道了她的行蹤,派人過來追殺她的,可是沒想到,這嘴別的什麼的時候不是烏鴉嘴,這次竟然一說就烏鴉了。
下次要是遇着了什麼危險的事情,她鐵定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就算是在心裡開開玩笑,自已自娛自樂一下也不行。
項菲儀在心裡苦笑着,身體卻絲毫不敢怠慢着的躲避着那一下下捅進來的長劍。
她低着身子,就在她思忖着該怎麼從這個馬車裡逃出去的時候,一陣轟隆聲響起,原本還算嚴實的馬車一瞬間四分五裂,好在項菲儀耳朵靈敏,在聽到響動的時候極時的跑出了馬車外,不然這一劍劈下來,估計她沒有跟着被劈成兩半,也得缺個胳膊少條腿。
馬車碎裂的響聲驚到了栓着的馬匹,馬聲長嘶,不安分的在原地踢踏着前蹄,瘋狂的甩動着身子,好像感知到了危險,想要逃脫掉那些束縛,飛奔離去。
眼見着那馬匹就要掙開繮繩了,身後追殺的人見沒有傷到她,已經追了過來,項菲儀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最近的繮繩,藉着馬甩動的力量踩着馬車的殘肢一躍而上,一下子就趴到了馬背上面,而就在這個時候,馬匹正好掙脫掉了繮繩,真正的如同脫繮的野馬一般飛奔着,似乎察覺到了身上的重量會有礙於它的奔跑,它瘋狂的甩動着身軀,想要將身上的那些不明物體甩下來。
項菲儀死死的抓住馬的鬃,那馬匹似乎意識到了一時間會甩不下來,掙扎了一會便安分的往前狂奔。
回過頭,項菲儀看着身後策馬追過來的黑衣人,也不知道是還有埋伏在等着她,還是想要殺她的人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以爲她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養於深宮,養尊處優的後宮女人,殺她的人,追她的人就只有一個黑衣人。
“該死的。”看着身後緊追不捨的黑衣人眼看着就要追上來了,而她抓着的這匹馬匹由最先的狂奔慢慢的在減速,項菲儀不由得着急的碎了一句。
前方的路似乎沒有盡頭,兩旁的樹木上不停的有冰雪掉落下來,吡吡吡吡……那聲音聽上去就好像是吃人的魔鬼在慢慢的磨着牙齒,準備進行一頓美味的大餐。
身後的黑衣人越來越近,項菲儀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手從頭上摘下發衩,看着身下的馬匹:“馬兒,對不住了。”一句話落下,握着發衩的手狠狠的刺下去。
‘嗷……’
馬兒吃痛的長嘶,前蹄高高躍起,似乎要把項菲儀這個傷它之人甩下去,落下,被疼痛刺激得它加快速度飛奔着,硬生生的把原本快要追上項菲儀的黑衣人甩到了後頭。
有口哨聲響起,原本還以爲能夠鬆一口氣的項菲儀臉色一沉,心中暗呼一聲糟糕,果不其然,就在項菲儀將將把那黑衣人甩下的時候,一支長箭呼嘯而來,直接射中了項菲儀身下的馬的後蹄,馬蹄一曲,整個馬就那樣摔了下來,項菲儀也是被甩出好遠。
身子重重的砸到樹幹上落下來,項菲儀整個人的身體都快要散架了,也好在這一身肥肉,雖然砸得不輕,但是有這麼一層肉護着,骨頭卻沒有傷得太嚴重。
掙扎着站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馬匹,看來想要藉着馬匹逃走是沒有希望了,只能靠自已了。
身後的追兵緊追不捨,而隨着那黑衣人一聲口哨吹響,原本項菲儀還以爲只有一個人追殺的黑衣部隊瞬間壯大,粗粗一眼掃去,最起碼有多了四個人來追殺她。
就在項菲儀拖着身子,原本就跑不太快的時候,一支長箭襲來,直接射進了項菲儀的小腿,讓她整個人就那樣跪了下去,回過頭,她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那個手持長箭的黑衣人,咬着牙,額頭上冷汗直冒,她卻倔強的站起身。
那個黑衣人就好像在跟她開玩笑,料定了她無法逃出他的手心,想要在她死之前讓她做他的玩偶似的,看着項菲儀站起身,又拿着長箭瞄準了項菲儀。
這一次,是她受傷的小腿的那一條的大腿上方。
吡…… ωwш▪ttκΛ n▪C 〇
破風呼嘯的聲音,項菲儀冷着神情,不僅不躲,反而轉過身,讓身體直迎着那支箭,而就在那支箭眼看着就要穿過她的腹部,直接一擊斃命的時候,項菲儀一個閃身,手疾如閃電,一把抓住了那支來勢兇猛的長箭,在那些黑衣人都在驚訝不可置信的時候,借力還力的用力的甩出那隻長箭,直接還送給先前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眼看着長箭折回身朝他的方向來了,急忙就要開弓,可他還只是剛剛拉開弓,那隻長箭便直接自他的眉心穿過。
“既然你們窮追不捨要讓我死,就算死,我也該拉幾個一起下地獄給老子去當牀墊!”拖着受傷的腿,項菲儀知道就算是跑,她也跑不過這些身體健全,一絲傷都沒有受的黑衣人,還不如保留着體力,跟他們決一死戰,就算是要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項菲儀一停下腳步,那四個黑衣人很快的就追上了她,四個人站四個方向,把項菲儀圍在中間,原本他們還以爲接了個不賞金高又容易對付的任務,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能夠藉着傷她的利器來反擊。
“是誰派你們過來的?”看着那四個黑衣人,項菲儀的眼裡沒有半絲害怕,只有狠,只有恨,只有怒!
那四個黑衣人相視一眼,先前那個手持長劍從最初一開始便追殺項菲儀的黑衣人冷聲道:“想知道是誰派我們過來的,你就去地獄問閻王爺吧!”話音一落,那四個黑衣人便紛紛提起手中的武器向項菲儀奔去。
冷眼看着那四個黑衣人,握住小腿上的那支箭,咬着牙,仿若不知疼痛一般的狠狠的撥出來。
箭頭上面刺目的鮮血帶着猶如地獄一般的死亡氣息,手持長箭的項菲儀全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子狠戾之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眸看着他們,那眼裡透露出來的冷漠好似從無止盡的無底洞裡散發出來的,那一種視死如歸的狠決讓那四個黑衣人心頭莫名的一顫,隨即手下的動作也是毫不留情。
如果說先前他們以爲這次要刺殺的任務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除了有點肥得過人的女人,根本無須他們五個人出動,只要派一個人便可以輕鬆的解決的話,那麼現在眼前的這個看似簡簡單單,沒有任何殺傷力的人卻讓他們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他們絲毫不敢有所放鬆或者怠慢。
四個人幾乎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如果今天他們沒有讓她死在這裡,讓她逃走了,在不久的將來,死的,將是他們,而且還是那種十分十分殘酷的方法。
殺氣涌動,就在那四個黑衣人將將有些遲疑還沒有動手的時候,項菲儀手握着被鮮血淋浴的長箭,一步動,先發制人!
然而,縱然項菲儀有多麼厲害,在這副破敗的身子拖累下,她以往最引以爲毫的靈敏度也無法施展出來,被那四個黑衣人圍攻着,雙拳難敵四掌,很快的就落了下風。
“呸,他、媽、的臭婊、子,人長得醜,力氣他媽、的還真不小,連死都他、媽、的不肯乖乖死,還要折騰咱們兄弟幾個一把,你倒是再給老子站起來再打啊。”其中一個黑衣人估計也是被項菲儀折騰得心裡窩着一腔火氣,嘴裡頭罵着髒話,一手拿着狼牙捧,惡狠狠的看着項菲儀,看着項飛那雙透着狠勁的眼神,也不知道是想要掩飾自已內心裡的心虛還是怎麼的,輪起狼牙捧一下一下的打在項菲儀身上:“你他媽、的倒是再給老子站起來再打啊,殺了老子一個兄弟,操、他媽、的,把老子兄弟幾個搞得這麼狼狽,臭婊、子,臭狼們……”
粗獷的聲音帶着難掩的怒氣,項菲儀一聲不吭,只是用手護着腦袋,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黑衣人,這聲音她記住了,這輩子,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忘記。
“老三,別打了,直接給她來個痛快的,殺了得了。”另一邊一個在四個人中體形算是比較高瘦的人出聲阻制着。
“操,他、媽、的弄死了老四,給她個痛快?纔沒有這麼容易,要不是看得長成這個樣子,沒人會要的份上,老子他、媽、的恨不得把她剝光了扔到乞丐堆去!他、媽、的臭婊、子……啊……”就在那個黑衣人喋喋不休的罵着項菲儀的時候,原本躺在地上被傷得不能動彈的項菲儀突然之間也不知道從哪裡涌出來一股子力氣,惡狠狠的撲向那個黑衣人,張嘴一口咬在他的左耳上,狠狠的,發了死命的狠勁。
“啊……”那黑衣人吃痛,手裡的狼牙捧早就已經被他扔到一邊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只剩下如鐵的拳頭死命的打在項菲儀身上,其他三個黑衣人見着也都是着急的過來想要把項菲儀給弄來。
呲拉……
啊……
一聲痛苦不堪的嚎叫伴隨着一聲有什麼東西撕咧開來的聲音,那個先前不停的辱罵着項菲儀的黑衣人的左耳生生的被項菲儀給咬着撕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