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哲宇所包下的客棧,竄上竄下的人影,一眼掃去,絕計不少於十人,陸陸續續,一個一個的往北邊最偏遠的房間行走而去,然而,卻在站在那扇房門前,欲動手撬門而入的時候,卻是剛剛打開房門,直衝上去,走在最前方的兩個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軟趴趴的倒了下去,倒地之後,上半身竟是與下半身分開的摔倒在地上,頓時,腥紅的血液好似潑下去的一盆水一般,很快的蔓廷開來,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後頭欲準備衝進去的黑衣人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大驚,睜大了眼睛四處的打量着周圍,卻是連半條人影都沒有見到,然而,卻是在他們回過頭之後,他們的身後,一抹白色的影子如同閃電一般飄然飛過。
月色下,幽冷的月光加之眼前的場景讓那些欲過來殺人的黑衣人們更加的毛骨悚然,不知道眼前這樣莫名奇妙便斬斷了人的身子的人到底藏在何處,到底是何人武功如此之高,到底什麼時候會向他們發動攻擊。
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前方的黑衣人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慢慢的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着那看似空無一物的敞開的房門。
細細打量之下,只見那房門處,大概及膝的位置那裡,一條還在滴着血的細如髮絲一般的線拉在那裡,看那模樣,似乎剛剛那兩個突然之間斷成兩面三刀截的黑衣人,就是被這一根小小的線給殺死的。
然而,這黑衣人發現了這樣一個秘密,還只是招喚着夥伴準備打量出來這個東西是什麼呢,便只覺得身後好像有人推了他一把,只聽嘶的一聲,那站在最前方,還蹲着身子在那裡打量着的黑衣人,腦袋已經和身子搬了家,圓圓的腦袋斷裂之後骨碌碌的轉溜到了房間裡的一邊,而他那失去了生命跡象的身體也往前傾,接着,那些還存活着的黑衣人,便眼睜睜的看着往前傾的黑衣人的屍體並沒有把那根看似細小的線壓斷,而是眼睜睜的看着它一點一點的滲透那具屍體,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那屍體再一次,攔腰斬斷。
身後的黑衣人驚駭憤怒,一躍而上,正欲越過那根細線直接衝進房間裡,將房間裡的主人殺之後快的時候,一抹白色的人影突然之間出現在他們面前,擡着的纖纖玉手手指之間是那最熟悉不過的細線,彈指間,未有聞到任何聲響,細軟的線卻像是被人拉直了一般,便成了峰利無比的索命鋼繩,直擊站在最前的黑衣人的眉心,穿腦而過,身後的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覺眉心一痛,便已失去了最基本的知覺。
那張大的瞳孔之中,最後一眼映入的,是一張絕美清冷的臉,和那早已將生死置之渡外,卻再一次嚐到了恐懼的滋味的驚恐之色。
最後剩下的幾個黑衣人,看着自已的同伴一個一個還未來得及動手便死得這般慘烈,都已經忘記了要去執行任務,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逃!逃!逃!
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轉身,便只見到清冷的銀光一閃,人便已經身首異處。
“把他們都給我打包好,送到他們的主人那裡去。”清冷的月光那,那絕美的容顏,漂亮的眼眸裡是一片平靜的冷色,脣角勾着淺淺的弧度,那般嗜血:“畢竟,人家都已經送了人過來給本宮主解悶了,這屍體,怎麼也得要給人家送回去纔是。”
“是。”身後那被魍派出來保護北漠炙雪的幾個暗衛整齊而一致的排列在那裡,恭敬嚴肅的應聲。
“還有。”細脣輕啓,清冷的眼掃向一邊,那些暗衛下意識的隨她一同看過去,卻只見她身形一閃,就近的暗衛手中的武器防不勝防的被她奪走,只聽卡的一聲,臨近在那個暗衛腳邊,原本腦袋還沒有搬家的黑衣人,腦袋突然與脖子分家,滾到了一邊,噴涌而出的血液染上了她素白的外袍,她神色冷漠,將那長劍又扔回了那個暗衛的手裡:“跟在本宮主身邊,最先要學會的便是殺人,只有腦袋搬了家的人,纔算是真正的死人。”
一字一句,她的咬字非常清晰,那冷豔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言,那語氣很平靜,卻是一字一句都敲擊在在場的所有暗衛的心裡。
只有腦袋搬了家的人,纔算是真正的死人……
能夠說出這樣冷血無情的話出來的女人,冷血,無情,但是,卻值得他們追隨。
在場的所有暗衛都被北漠炙雪這句話震撼住了,就連躲在暗處的魎和血衣,縱然他們殺人無數,縱然他們明知道眼前這個他們保護的女人,以前不過是深宮冷院之中的女人,可是這一刻,他們卻莫名的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女人,其實是淌着血過來的。
而北漠炙雪卻沒有給他們任何多餘去思量的時間,一身素白的衣裳,三千青絲傾泄,清冷的月光下,越發的將她顯得獨立遺世,那衣角的一塊,濺了些許的血液,暈開的血,印襯在上面的痕跡就好像是一朵朵妖嬈嗜血的罌粟花,美,卻致命。
笠日。
似乎是因爲今天便是武林大會開始之日,就連老天爺也覺得是件好事,是件喜事兒,天氣格外的晴朗,而這一天,洛陽所有的商戶,甚至是平民百姓家,也都要比以往還要起得早。
然而,在洛陽一處客棧裡,客棧裡的掌櫃的和那些早早趕過來準備開工的夥計們一個個的站在那裡,眼裡是一遍恐怖之色,朝着前方指指點點着,好像在說着些什麼。
南楚天一下樓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不由得把身邊的隨從叫過去,示意他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然而,當那些夥計們看到南楚天的到來,紛紛退開之後,南楚天一眼看着眼前的場景,當下挑高了眉頭。
那先前被那些夥計們,掌櫃的圍在一起的地方,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滴在地板之上,而頂上的木板縫裡,那些腥紅的血液還在順着木板縫一滴一滴,接二連三的滴落下來。
南楚天望上去,腦袋轟的一聲炸開,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急急的轉過身,準備上樓去看看情況,卻是隻見到一聲撕心烈肺的驚聲尖叫,南楚天二話不說連忙施展輕功飛身而上。
南楚天一衝上樓,破門而入,看到的便是無數肉塊摔落下來的場景,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間,讓南楚天心內一陣反涌,幾乎就要吐出來。
“啊啊啊啊……”南楚蓮心拿着劍,精神高度受到刺激,整個人已經分不清,也無力去分那些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是死的還是活的了,還無力去看突然之間闖進來的人是南楚天,還是誰,是來幫她的,還是來害她的的了。
南楚天看着南楚蓮心這個模樣,心中大閡,連忙衝上去欲將她手中的長劍奪過來,然而,他才只是衝過去,南楚蓮心便將劍對準了他,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勸說之時,便已經揮劍向他砍來。
南楚蓮心不會武,不會劍,然而她這翻拿着劍一頓亂揮亂刺,卻竟然讓習武多年的南楚天一時之間無法近身。
“蓮心,是我,是哥哥啊……”無奈,南楚天只能夠站在那裡,不近身,衝着南楚蓮心喊着,試圖讓她先冷靜下來。
南楚蓮心聽着這一聲喊,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名字,稍稍的愣了愣,手中揮舞的劍也停了下來,擡眼看向南楚開,而南楚天卻趁着她這停頓下來,愣神的這麼幾秒,連忙動手,一把打掉了南楚蓮心手中握着的劍。
原本還在怔愣的南楚蓮心好像察覺到了南楚天的意圖,可是她的速度卻是遠遠沒有南楚天的速度快的,她才只是將將要舉起手中的劍,卻是被南楚天打掉了,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沒了劍,就好像是沒有了安全感,南楚蓮心整個人,雙手雙腳都用上了,對着試圖將她控制住的南楚天一陣拳打腳踢,看着根本無法撼動南楚天,到最後直接咬上了人。
“蓮心,蓮心!”南楚天雙手緊緊的圈固着南楚蓮心,試圖想要讓南楚蓮心冷靜下來。
然而,南楚蓮心好像被房間裡的那一幕幕給刺激到了神經,整個人已經開始有些神智不清的樣子,一刻也無法安靜下來,不管南楚天怎麼抓緊她,她都拼了命的在那裡掙扎,根本不肯好好聽南楚天說話。
南楚天看着這樣的南楚蓮心,咬着牙,吩咐着一邊不知所措在站在那裡的侍從去拿來繩,費盡了力氣把南楚蓮心綁了起來。
“趕緊把這些噁心的東西給朕清理出去。”南楚天想要找一個地方把南楚蓮心安頓下來,可是一回過頭,整個房間裡都是屍塊,這裡一隻手,那裡一條腿,旁邊一個腦袋,甚至是連牀上都還掛着一個腦袋。
“去把太醫喊過來。”忍住心中的噁心,他冷聲吩咐着,看着被綁住了而越發的顯得不安分的南楚蓮心,南楚天蹲在她面前,試圖喚醒她。
“蓮心,你好好看看朕,朕是你皇兄啊,蓮心……”他輕輕的拍打着南楚蓮心的臉頰,捏着她的臉,試圖讓他看着她,然而,南楚蓮心卻是在南楚天的手遞過來的時候,一口咬上了南楚天的手,死死的咬着,很快就浮現出了血絲。
“皇上。”一旁的侍從看着眼前的場景,一個個的都嚇呆了,當下走上前。
“還不趕緊把人給朕弄開。”南楚天忍着痛,他幾乎都要感覺南楚蓮心要將咬着他的手上的這塊肉給狠狠的撕下來了,一邊怒呵着想要讓那些侍從把南楚蓮心拉開,可是又顧及着怕傷到南楚蓮心,南楚天只能夠忍着痛,手掰着南楚蓮心的牙齒,將自已的手從南楚蓮心的嘴裡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