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炙兒,你想要拿什麼,想要做什麼,告訴孃親,孃親給你去拿,你好好躺着,別動。”一旁的秦然素聞言,當下也是連忙坐到牀榻邊,試圖讓北漠炙雪重新躺回去。
聽到秦然素的聲音,北漠炙雪這才反應過來除了夜他們之外,還有其他的人在,一偏過頭,一眼看過去,北漠哲宇,北漠幽儲,北漠秦飛他們通通都在,皆是一臉緊張擔心的看着自已。
特別是北漠秦飛那個小傢伙,一雙眼睛紅紅的,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只是一個勁的盯着自已,那模樣,好像就是在控訴着北漠炙雪,不是明明裡跟他說過這次的比賽沒有危險的嗎?怎麼還是受傷了,一個模樣。
北漠炙雪看着,不由自主的輕輕笑了笑:“飛兒那樣看着姐姐,可是在怪罪姐姐呢?”
“飛兒不敢。”小傢伙的聲音帶着一股子悶腔,更是氣鼓鼓着腮幫子,嘴上說着不敢,可是那話裡頭那賭氣的意味卻是明顯的很。
“小傢伙,還跟姐姐賭氣呢?”說着,北漠炙雪突然之間皺起了眉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着北漠秦飛:“小傢伙,姐姐現在可是傷者哦,小傢伙還跟姐姐生氣,到時候姐姐的病情要是變嚴重了,可都是你害的。”
一聽北漠炙雪這話,北漠秦飛當下就慌了起來,緊張了起來,連連保證:“飛兒沒有生姐姐的氣,飛兒不會生姐姐的氣,姐姐你可別再讓傷口更嚴重了。”
“恩,飛兒不生姐姐的氣,姐姐的傷口就會慢慢的好的。”脣角頗爲勉強的扯開一抹笑容,微微點了點頭,看着小傢伙那着急的模樣,語氣虛弱的說着,回過頭看着一臉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已的秦然素,她笑了笑:“母妃,我沒事,你帶着飛兒他們下去吧,這裡有夜和血衣在就好了。”
“可是……”
“我這傷口挺深的,需要及時做治療,而且,這些兒傷我自已也能夠治,不厲害,你們累了一天了,就去休息休息吧,何況,房間裡呆的人多了,到時候也更容易讓傷口感染。”說到最後,知道秦然素不會願意離開她身邊,北漠炙雪無奈,只能夠拿傷口說事。
“既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先去外頭等,如果到時候候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只管說。”一聽北漠炙雪這話,一旁的北漠幽儲當下就點下了頭。
別的什麼事情都不重要,只是萬一要是這傷口被感染了,到時候惡化了,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那好吧。”秦然素也只能夠是妥協,擡眼看向一邊正在那裡準備着藥的血衣,語氣很是恭敬的:“炙兒的傷,就麻煩你了。”
“王妃無需這麼客氣。”
支走了秦然素,北漠炙雪便讓夜扶她坐起來。
“夫人,你這傷口……”
“我自已的傷,我自已知道,不過就是劃開了點皮肉而已。”沒等血衣把話說完,北漠炙雪就打斷了他的話,看着夜,語氣堅定的:“扶我起來吧,不然,你要是不扶我起來,當心我自已撐起來。”
北漠炙雪一句話把夜欲說出口的後話都給堵得死死的,知道北漠炙雪既然說得出,那就一定做得出,無奈,夜只能夠是聽從北漠炙雪的話將她扶着坐了起來。
“剪刀給我。”
聞言,血衣連忙將放在一邊的桌面上的剪刀拿了過來,遞給北漠炙雪。
“夜,幫我把傷口周圍的衣物剪開。”
“好。”夜應着聲,不知道是因爲許久未說話,還是因爲看着北漠炙雪那蒼白的臉色而在那裡心疼,夜的聲音有些暗啞。
而一旁的血衣一聽着北漠炙雪這話,原本還冷漠的臉色當下就浮現了幾絲窘迫。
身爲醫者,在他的眼裡,自然是隻有病人,未分男女的,可是,落在了眼前他這位尊主眼裡,只怕就不是這樣了,而接下來的事情,雖然說尊主夫人的肩頭已經傷成了那個傷子,就算是裸露了出來,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但是,尊主現在沒有什麼,要是到事後……
然而,就在血衣在那裡猶豫着要不要先退出去的時候,一旁的夜卻明顯的是不用等到血衣說他事後反應過來,現在就已經反應過來了,只看着他突然之間將目光轉過來,落在血衣身上,只聽着他在那裡道……
“血衣,你覺着你需不需要去燒些開口?”
“啊?”聽了夜的話,血衣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陣無語之後連忙道:“需要需要,那屬下就先去準備一些開水了。”
雖然說開水確實是需要的,但是這個府上丫環下人一大堆,根本就是不需要他親自動手的,但是既然尊主都已經這麼明顯的趕他走了,他要是再強留下來,只怕到時候日子就不會是那麼好過了。
“等等。”而就在血衣準備離開之際,北漠炙雪卻出聲喚住了他。
“夫人還有別的吩咐?”
“去拿些酒,拿一盞油燈,拿一根縫衣針,和線過來。”
聽着北漠炙雪的吩咐,夜雖然疑惑,但是卻還是恭敬的應聲:“是。”
等到血衣將北漠炙雪所需要的東西都拿進了房間之後,又非常自覺的出去了。
眼看着那油燈的火苗在那裡忽閃忽閃着,看着旁邊那端來的上好的酒釀,夜有些疑惑了。
難道炙兒在給自已療傷之進,得需要先喝上一口酒?
“去倒一些酒放在碗中,將針線都放在碗中浸泡。”
北漠炙雪的話讓夜直接有些發愣的看着她,心裡隱隱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但是又有一些不敢確定。
“炙兒……”
“待會你幫我縫傷口。”
“啊?”這下子夜算是徹底的愣住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北漠炙雪。
北漠炙雪的語氣說得很是輕鬆隨意,好像根本就不是在說什麼硬生生的拿針一下一下的穿過皮肉那麼殘忍的事情,而是悠閒非常的議論着天氣一樣。
“把酒拿給我。”沒等夜回話,北漠炙雪又吩着夜將酒拿給她。
夜整個人都還是被北漠炙雪剛剛那一句給震得有些出神,看着香肩半裸,靠在牀頭邊上的北漠炙雪,最後起身按照北漠炙雪的吩咐拿過來那壇酒,正欲遞給北漠炙雪,卻只聽見北漠炙雪在那裡道。
“從肩膀上淋下去。”
“什麼?”
“快點,從肩膀上傷口那裡淋下去,這樣才能夠將傷口那些烏血清洗乾淨,才能夠消毒。”看着一慣手段利落,殺人從未眨過眼的夜在遇到她的事情上就這麼優柔寡斷,每次她說一句他不是愣神就是在擔心的樣子,北漠炙雪的語氣不自覺的有些加重。
這個傢伙,就這麼一點傷就心疼,還連替她治療都不敢下手,怕她疼着,早知道,她就該把血衣留下來,讓他一個人在外頭去抓狂去。
“好。”看着北漠炙雪蒼白的臉色,和那白皙的肌膚上鮮紅的血跡,白色的衣袍已經沾染了刺目的紅,夜咬了咬牙,撥開酒塞,將北漠炙雪扶轉過身,兩個人面對着面,他伸手將她的腦袋輕輕的扶到他的肩頭。
“要是痛的話,就咬我。”
聽着夜那溫柔至極的話語,北漠炙雪微微一愣,旋即輕笑:“這點痛算什麼,縫針的痛我都不怕了……啊……”
她安慰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夜趁着她不備之際,傾斜着酒罈子,香醇的酒香瞬間迅速的在房間裡蔓廷開來,北漠炙雪防不勝防的這樣一被刺激,輕喊出聲,一低頭,就咬住了夜的肩膀。
“哼。”被北漠炙雪這麼一咬,夜哼唧一聲,隨即便咬着牙,又倒了一大半的酒到北漠炙雪的肩頭上,直至肩頭上的傷,那些快要凝固的血被沖洗乾淨,再次流出來的血是那種鮮紅顏色的血,這才放下手中的酒罈。
“還說不怕痛,刻制自已,忍下來就是不怕痛了嗎?”感受着肩頭的痛楚,夜也是暗暗倒抽一口涼氣,可是那說話的語氣,卻是故意裝出一副很是輕鬆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有些埋怨責怪的輕哼着:“也是該讓你好好痛上一次,只有這樣,下次你纔不會這麼魯莽,纔不會不把自已的身體當身體。”
聽着夜這些話,北漠炙雪微微窘迫。
本來傷口就深,加上被酒這麼一淋,說不痛那絕對是騙人的,但是,她以前都習慣了,面對這些傷,真的都是已經習以爲常了,每每都是這樣挺過來的,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
“就是知道會疼,所以才讓你幫我淋酒嘛,這樣你就會記得,我爲了替你奪得那雙心薯連心有多痛苦,到時候被別的女人,比如什麼南楚公主啊什麼蓮心公主啊之類的迷惑的時候,好歹也能夠有一點良心發現的機會……”北漠炙雪心裡感動於夜爲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卻不想讓他擔心,強笑着,故意裝出一副俏皮的樣子說着那些吃醋的話語。
夜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女人這是在向他流露着獨屬於她的小女人的那一面,是在吃醋呢,一愣過後簡直就是欣喜若狂,肩膀上的那些疼痛好像在那一瞬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恩哼,原來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啊,那你放心好了,到時候就算是被‘她們’迷惑了,想起你今天爲我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你所說的,我也會良心發現的。”
“恩?”一聽夜還真做好了被別人迷惑的準備,有出牆的打算,北漠炙雪那雙眼睛當下就眯了起來,一臉危險的看着夜:“你原來還真的是有打算啊,有一個人不夠,還想學着其他臭男人三妻四妾,是吧?”
最後一個吧字,北漠炙雪咬得重重的,尾音挑得高高得,那盯着夜的眼神兇兇的,好像只要夜一個不小心回答一個是,那她那一口雪白的貝齒就會在他的肩膀上,再加上一個印子,送他一個‘好事成雙’一樣。
“哈哈。”北漠炙雪那吃醋的樣子逗得夜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伸手捧着北漠炙雪的臉頰,一臉溫柔,滿眼深情的注視着北漠炙雪:“不管什麼南楚公主還是什麼蓮心公主,我赫連夜,有你這個北漠郡主,這一生一世就已經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