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軍營?
幾個美人嚇得當場癱倒在地,誰不知道軍營是什麼地方,如果她們去了軍營,除了被人玩死,還會有第二條路?
“皇后娘娘,同爲女人,您不能那麼狠心啊!”一個年長的一點的抓着皇后的裙角祈求道。
皇后一腳將她踢開,“爲我軍將士鼓舞士氣,這是你們的榮幸,少囉嗦,快來人把她們拖走。”
一片哀嚎聲頓時響起,幾個女人哭得梨花帶雨,此行定凶多吉少,就算活下來了,那還是女人嗎?
連畜生都不如。
項菲儀握緊拳頭,她一直都沒有出聲,卻在看到皇后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去虐待其餘女人的時候,她憤怒了。
“不要衝動。”赫連炫的手覆上他的,眉宇間盡是一片冷靜。
似乎根本看不出來,下面那個將要死的人是他的父親。
“你真的不救他?”
赫連炫不語。
皇后耳邊沒了聒噪的聲音,神色顯得有些柔和,小太監遞來椅子,她順勢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護甲緩緩道:“皇上,現在,輪到你了。”
皇帝一驚,方纔他已經嚇傻了。
“皇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看在我們夫妻多年情分上,難道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嗎?我不想死啊!”皇帝說着說着,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哪裡還敢稱呼自己爲朕。
皇后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大笑道:“你看你這窩囊的樣子,我當年是瞎了眼纔會下嫁與你,選吧,鶴頂紅還是白綾?”
皇帝一聽趕忙跪着向前,“我把什麼都給你,求你放了我一條生路吧,玉璽、遺詔,我什麼都給你,你想怎麼改都行,求求你了,皇后,太傅,放了我吧。”
鄭鈞脣邊盡是譏諷,他拍了拍皇后的肩膀,“皇后,要不就廢了他的眼睛,斬去雙手雙腳扔到深山老林去吧?”
“不!”皇帝立刻跪到了鄭鈞的身前,活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鄭鈞,看在我封你爲大都督的份上,不要砍了我的雙手雙腳。”
赫連炫眼神中的冷靜淡然,此刻被冰冷所取代,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項菲儀在他的掌心卻不敢動。
其實他是恨皇上的,恨並愛着,所以他纔會猶豫了對嗎?
項菲儀一點都不同情皇帝,他活該,驕奢淫逸,每個字他都佔全了,這個天下早就應該換主人了,只不過她並不希望是皇后他們而已。
她倒希望赫連炫拿回屬於他的一切,到時自己也可以恢復自由。
“他死了,你會惋惜嗎?”項菲儀眼睜睜地看着白綾纏在皇帝的脖子上,皇帝痛苦的掙扎卻沒有一點作用,身邊的牽制讓他動彈不得。
“不會。”赫連炫咬牙,瞳孔一點點縮小。
皇上容嚴的臉漸漸變得青紫,連掙扎都沒有了,赫連炫沒讓項菲儀看下去,一把撈起她飛離了屋頂。
項菲儀嘆了口氣,試問天下有誰能親眼看着自己的父親被殺死而無動於衷?近二十年裝癡扮傻的太子生涯,被譏諷嘲笑,被明欺暗害,而他的父皇,本該疼他愛他爲他擋風遮雨的父皇,從來未曾過問一次,赫連炫早已經心死。再加上剛纔看到的那人拋棄帝王尊嚴下跪求生的一幕,他終究做出了抉擇。
兩人吹了很久的夜風,吹的項菲儀都開始打噴嚏了,但赫連炫竟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明天你打算怎麼辦?皇帝駕崩的消息很快便會傳出,我覺得他們下一個要下手的對象就是你,你放在宮裡的那個替身怕是撐不住多久。”項菲儀井井有條地分析道。
“我們還有時間。”赫連炫的眸子漸漸恢復冷靜,說道:“具體該怎麼做我會告訴你,現在先回去。”
項菲儀秀眉擰在了一起,“敢情你半夜拉我出來就是吹風的?阿嚏!”
赫連炫心底閃過一絲異樣,直接把項菲儀送回悅來客棧,吩咐店小二熱碗薑湯。
“你還不走?”項菲儀坐在牀上,雖然她沒有那麼保守,但是有男人在,她總歸是不好寬衣就寢的。
赫連炫一杯茶還沒喝完,店小二就端着熱騰騰的薑湯敲響了二人的門。
“看着你喝完,我再走。”赫連炫一把將薑湯端到項菲儀的面前。
好難聞,項菲儀捏住了鼻子,“我沒事,身體跟鐵打的似的,不會因爲吹了點風就染上風寒的。”
“不喝也行,今晚我就一直看着你。”赫連炫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項菲儀早就困得不行了,這都快凌晨了,明天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她當然要養足精神了。可是……
“你……”項菲儀氣結,她脾氣一向倔,最討厭別人威脅她。
“我數到三再不喝,欠你的錢就不給你了。”赫連炫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還沒等他說下句話,眼前的女人直接端着薑湯一飲而盡,果然是個財迷,這威脅的效果簡直立竿見影。
項菲儀霸氣地一抹嘴巴,撇撇嘴道:“這年頭欠錢的都是大爺。”
看着小女人幽怨的模樣,赫連炫難得的好心情,他頓了頓,“明日錢我會派人送過來,記得照顧好你那張臉,這幾天都不太平。”
“囉嗦,快走,本姑娘要睡覺。”項菲儀索性大字形的躺在牀上,管她什麼睡姿有多任性。
赫連炫背對着她勾了勾嘴角,直接飛身離去。
……
事情沒有項菲儀想象的來得快,一直到第三天,宮中終於開始發喪了,基本就是一個理由,皇上突然感染重病,衆太醫醫治無效於是駕崩了。
整個皇宮全是素白之色,上至皇后,下至侍衛,連宮牆的硃紅也被掩蓋起來。
舉國上下,項菲儀沒覺得那種氣氛是悲傷,倒像是詭異。
赫連炫一連兩天都沒有出現,項菲儀也閒的沒事,倒是偶爾回下如家連鎖客棧,聽着下人彙報一些京城中的謠言。
“主子,大家都說先皇是被謀殺的,今天大都督住進了太極殿,那裡可是先皇生前特別修建的,極盡奢華,到處都是金碧輝煌,足以見得鄭鈞的謀反之心。”季顏邊擺點心,邊說道。
項菲儀隨手撿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沒好氣的說道:“太極殿,他也太心急了吧。”
“誰不是說呢,先皇屍骨未寒,他就住進了宮中,這不是向天下人宣佈先皇是他害死的嗎?”
項菲儀嗤之以鼻,連一個外界之人能分析出來的局勢,她就不相信鄭鈞和皇后不知道,想來她們也是要立威的,不然的話早就躲起來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他們等不及想自己掌控這天下了。
赫連炫,你接下來要怎麼辦?
正當項菲儀想着赫連炫有可能走哪步棋時,院子裡傳來鴿子咕咕的響聲。
項菲儀奔到院中,拿過鴿子腳邊的布條時,她嘴角的笑意漸漸浮起,這場戲越來越好看了。
……
項菲儀開始籌劃着怎麼執行赫連炫的這一步計劃,眼看着葬禮如期舉行,如果再不給大都督一點下馬威,宮裡的傻太子一旦被人發現是假的,那赫連炫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翌日起並在未來的七日之內,全城上下不準穿帶有紅色的衣服,不準娶親辦喜事,連喪事也被明令禁止,皇陵在吉時開啓,爲皇帝的下葬做準備。
項菲儀忍不住好奇便偷偷去看,誰知卻什麼也沒看着。
“躲在這裡幹什麼?你現在的地位今非昔比,難不成還怕誰不成?”赫連炫的聲音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的身後,項菲儀嚇了一跳。
“還不是因爲你。”項菲儀白了他一眼,說道:“要不是因爲你我招惹上石苞,我至於現在見了他都得躲着嗎?”
赫連炫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眼底卻在觸及那座陵墓時涌起淡淡的哀色。
項菲儀挑了挑眉,疑問道:“傷心難過了?”
“不是。”赫連炫很快收起不該流露的感情,“那座陵墓是我母妃的。”
項菲儀哦了一聲,猜測道:“你不救他,是因爲你母妃吧。”
赫連炫沒有接話,他很久沒來這裡了,自從有些東西失去以後,他便再也不想回到那個令他難過的地方,所以他寧願待在天龍商團裡。
“不想去看看?”項菲儀戳了戳他的胳膊。
赫連炫轉過身離開,項菲儀回頭看了兩眼趕緊跟了過去,說道:“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
赫連炫剛要說話時,突然,耳邊嗖的一聲讓她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有人。”
“我知道。”赫連炫與她背靠着背,環視周圍是誰暗算他們。
項菲儀不由自主地摸出了衣袖裡藏着的匕首,赫連炫也抽出腰間的軟劍,“絕對不能留活口,否則我倆的事情肯定會被泄露出去。”
項菲儀眼底涌起殺意,乾脆地答道:“好。”
她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有人找上她,也不能怪她了。
嗖……又是一支銀箭,赫連炫一手摟過項菲儀,手中軟禁一揮瞬間變得堅硬如鐵,將銀箭擋到一邊。
項菲儀沒有注意到腰間的大掌,死死地看着箭飛來的方向,敢情這是狙擊模式。
“幾個人,判斷的出來嗎?”項菲儀聲音變得清冷。
赫連炫頓了頓,應道:“四個。”
“東南歸你,西北歸我。”項菲儀忽然掙脫了那隻手,直接往西北方向衝去。
在現代,她連槍子都能躲得過,這幾隻箭算什麼?
赫連炫眸中染上一抹擔憂,但形勢容不得他多想,相比於項菲儀的奔跑,他驅動輕功向前躍去。
忽然,兩邊的箭一齊朝項菲儀飛去,赫連炫心頭一緊,着急脫口而出:“小心。”
項菲儀嘴角向上彎了彎,突然雙腿一彎,兩隻箭從她的上方飛過。
赫連炫鬆了口氣,自己不知何時已成爲別人的目標,躲閃不及,腰間被擦傷,他一聲悶哼,周身殺意漸起。
項菲儀不是單純的跑步,她的腳法雜亂無章,速度也很快,弓箭手完全摸不準她下一步會踩在哪裡,只是片刻,項菲儀便看到草叢中趴着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