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這個時候,他們家的這位主子,應該是不會想要看見這樣東西的……吧?
苦,噁心,整個胃裡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項菲儀皺着一張臉,她感覺幾乎連帶着她的胃都捲縮起來了,那滋味,真的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趴到牀榻邊上去吐,可是卻被她硬生生的給忍了下來。
一下子,項菲儀那黝黑的臉蛋上,碧落她們甚至都能看到幾分蒼白。
“娘娘,您……”一個勁的只希望項菲儀趕緊喝了藥趕緊好的琴容,碧落他們,此時看着項菲儀這副痛苦至極的模樣,也開始擔心了起來。
“你們,先出去吧,本宮,想要累了。”咬着牙,項菲儀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聽着項菲儀這明顯的在趕人的話,碧落他們雖然心裡頭擔心項菲儀的身體,但知道此時繼續呆下去不是明智的選擇,也都退了出去。
等到碧落他們走了之後,一直僞裝着的項菲儀終於是扛不住了,整個人形象毫無的躺在牀榻上,抱着被子,難受得直打滾。
嗷……
她項菲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特工級人物,竟然中了這幾個祖宗級別的古代人的激將法!
不過,這中藥怎麼可以這麼難喝啊!
“娘娘,您要的東西給您拿來了。”額頭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的琴容端着一盤子的瓜果疏菜走進內殿。
揚聲喚了一聲,卻沒有聽到項菲儀的回答,不由得有些疑惑的四處察看了一下,當她在靠牆的地方看到靠着牆倒立着的項菲儀的時候,只差沒有一下子驚得暈過去。
“我的天啊,娘娘,您這是在幹什麼?”急急忙忙的跑過去,琴容着急的想要把項菲儀給弄下來,可是又生怕自已一個不小心沒有弄好,反倒讓項菲儀給受了傷,一下子愣在那裡只能圍着項菲儀乾着急的打着轉轉。
“娘娘,您怎麼可以做出……做出這種動作,您,您可是……”想了好久的形容詞,那個不雅兩字琴容終究是無法說出口,只得開口勸着項菲儀:“娘娘,您下來吧,快下來吧。”這樣的動作,要是等一下有人撞進來了,讓人看到了,可怎麼辦啊,光是想想,琴容就只感覺被那石頭砸下去,原本要好得差不多了的額頭那裡現在是一陣兒一陣兒的痛。
從項菲儀落水,到喝了那一碗藥受了那一次刺激之後,已經過去了將近有七天的時間了,這期間項菲儀的身體也算是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她們還沒來得及高興上一會,他們這位皇后娘娘的各種怪異得讓她們無法接受的舉動也接踵而來了。
先是突然之間餐桌上所有的肉類清一色的被換成了疏菜,再就是每天早上一大清早,無顏宮的宮門被她嚴令緊閉,那些個宮女們都被她趕到一別外一個殿,而身爲皇后娘娘的她,穿着單薄得再不能單薄,幾乎和穿着裡衣沒倆樣的衣服圍着整個無顏宮跑着,一圈兩圈三圈……能把她們的頭都給轉暈咯,而她們的皇后娘娘則是美其名曰:跑步,鍛鍊身體!
這些她們也還算是勉強得能夠容忍了,反正皇上在吩咐了要跟着南楚帝王一起微服私訪之後的第二天就已經不在皇宮了,她們只要讓人多注意看着點,也不會鬧出什麼事。
可是今天,他們這位皇后娘娘,一大早起來跑了好幾圈之後不說,甚至吩咐她連疏菜和米飯都不用給她準備了,只要給她準備一些能生吃的黃瓜,還有一些水果之類的東西就好了,現在更是她剛把她要的東西端過來,她竟然還在這裡,倒立着。
“你……你……你別動我。”你了好久,項菲儀終於你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因爲是倒立着,身體的所有血液都往頭頂上衝,項菲儀整張臉通紅得有些詭異,她大大的喘了口氣,像是好不容易纔緩了一會兒:“再過四分鐘,不,五分鐘,再過五分鐘我就下來。”
她的個親孃誒,這樣靠牆倒立,放在她以前,堅持半天完全都可以眼都不眨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是現在,她光是挨着身子,把這身子倒立起來,就讓她精疲力盡了,才堅持上一分鐘不到就感覺整個身體的血液都往腦袋上衝去了,她感覺她只要這樣下去,能夠再堅持上五分鐘就是開創了奇蹟的第一步了,半天的倒立時間,現在她根本連做夢的時候都沒有那個必要去想。
而且,她怎麼感覺,她都已經不動聲色的開始減肥減了好幾天了,這副鬼身子一點要瘦下去的樣子都沒有啊?
“什麼四分鐘五分鐘?”琴容一臉的不懂,有些着急的看着項菲儀,猛然看到項菲儀撐着地面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一下子瞪大了一雙眼睛,一手指着項菲儀,好半天才開口:“娘娘,娘娘,您的手臂都在顫抖了,您還不趕快下來,到時候您要是支撐不下去了……天天天,天吶,娘娘……啊……”隨着琴容的話,在琴容的見證下,項菲儀那原本還只是有些輕微顫抖的手臂抖得越來越厲害,最後更是有支撐不了直接要倒下的趨勢。
“啊……”伴隨着一聲尖叫,項菲儀原本一點都不害怕的人也被琴容嚇得叫了起來,想要找個方向好好的落下來,可是琴容站在她現前,一臉慌亂的,她往左倒她就往左移動,她往右偏她就往右走,想要接住她的樣子,反而完全讓她亂了陣腳,最後最終支撐不了,就那樣直直的摔了下來。
砰的一下,沒有直接砸到地面上,琴容給她當了最最典型不過的肉墊子。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在門外守着的祿德正,一聽着這兩聲尖叫,連忙慌亂的闖了進來,待看到項菲儀整個人毫無形象的被摔在地上,呈五體投地狀,琴容又在項菲儀掙扎着,要起來起不來的樣子。
臉一僵,心一慌,連忙把手裡的撫塵扔到了一邊,去挽扶着項菲儀起來。
“哎喲喂,我的老腰誒……”剛站起身,項菲儀還只是剛剛走動一下,想要移到一邊的椅子上去坐下,這一動,那熟悉而又鑽心的痛差點沒讓她爆粗口。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這破身子,這破腰,搞個煅煉丫都能給扭到了,怎麼可以這麼極品!
“娘,娘娘……您沒事吧?”琴容被祿德正從地上挽扶着起來,扭了半天不得了,被項菲儀剛纔那麼一壓,整個脖子就給她定了方向,現在偏着頭站在一邊,得要把身子放在另一個方向,才能夠看着項菲儀說話。
可是爲毛線病神就好像是用了強力膠膠在她身上了似的?這病剛好哪病就來了,被水淹得半死才緩過勁來,想要減減體重,改善一下這鬼身休的靈敏能力,到時候要是倒黴催的再落水,也不一定只能等別人救才能上來,結果也能鬧出事來,不但自已扭傷了腰,還累及琴容也跟着扭傷了脖子。
“是啊,娘娘,您腰又扭傷了啊?”琴容扭着脖子,艱難的看着項菲儀,看着項菲儀一臉痛苦的整張臉都快扭曲到一起了的模樣,語氣有些無奈哀怨的。
“是啊。”項菲儀語氣弱弱的回答着,連看都不敢去看琴容的眼睛,雖然她很想說,要不是琴容剛纔因爲着急而亂了手腳的話,她們兩個人應該會都沒有事的,可是人家明明已經很早之前就擔心着叫你下來了,你還偏死撐着。
而且,她感覺,她現在要是把那話說出來,琴容鐵定能立馬當着她的面哭出來。
“唉喲,我的兩位祖宗誒,姑奶奶們誒,奴才先扶你們過去坐着,再去給你們請太醫來,你們可別再折騰了。”祿德正看着項菲儀和琴容兩個人,病友見病友,兩眼淚汪汪的樣子,着實有些頭疼。
這兩位小祖宗,不對,是皇后娘娘這個姑奶奶也可真是夠折騰的,這幾天病纔好全,不多吃點補補營養也就罷了,非得每頓的把自已餓着,只吃一點點的折騰,現在又不知道怎麼的折騰得把腰給扭了。
唉,原本他和琴容都還在擔心着,李福那在撤了大太監的位置之後會過來這邊鬧,好在隔天李長喜跟着皇上出宮去了,那李福沒了李長喜那個靠山,倒也一時之間不敢過來這邊放肆,也算是暫時讓他們給安了心,可沒想到,別人不過來鬧騰,皇后娘娘倒是自個先鬧騰了起來,可真是,可真是教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去吧去吧,趕緊的。”剛一把項菲儀和琴容挽扶着坐到了椅子上,項菲儀便連忙趕人。
先不說她這腰這樣扭着不舒服,單就是看着琴容那可憐兮兮着一張小臉,又扭着脖子,姿態極度艱難的才能看着她,她心裡就愧疚得慌。
“是,奴才這就去。”
長樂宮。
如今的天氣,那冷意越發的明顯,身爲一國之君的赫連炫出了宮去微服私訪,不用去想方設法的吸引他的注意,暫時的不用去爭寵,夜舞媚也算是一下子得閒了起來,慵慵懶懶的躺在貴妃榻上,美目微瞌,那嬌豔媚惑之態盡顯無疑。
“娘娘。”小香小跑着進來,看了一眼躺在貴妃榻上的夜舞媚,輕聲喚着,恭敬的行了個禮。
“何事?”懶懶的睜開眼睛,在看到是小香之後,又重新瞌上了,語氣淡淡的問着,聲音帶着幾分假眠的暗啞,更加的酥入人心底,讓人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氣,在聽到之後也會敗下陣來。
“奴婢剛剛瞧見無顏宮中的小德子匆匆忙忙的往太醫院去了。”聽着夜舞媚的話,小香站起身來,小步的走到夜舞媚身邊,隔着一步之遙伏身在她身邊耳語着。
“太醫院?”原本閉着眼睛一臉悠閒愜意之態的夜舞媚一雙柳葉眉挑了挑:“去太醫院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