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也真是傻。”項菲儀無奈地笑了,沒想到琴容單純得這麼可愛。
“哎呀!真是疼。”笑着笑着,不經意間牽動到了身上的上,讓項菲儀的笑容瞬間變得猙獰。
“好了,娘娘,你快歇着吧!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咱們得好好活着。”琴容重新擰了一張溫溼的毛巾,爲項菲儀擦拭額頭上的汗水,耐心地叮囑她。
“行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面對琴容的溫柔,她安撫的口吻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頓時讓項菲儀哭笑不得。
“哎?娘娘,奴婢怎麼覺得,你這次醒來之後,不一樣了?”恍然醒悟,琴容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項菲儀醒來之後到底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氣場,對比起以前略顯癡傻,眼神木訥,對什麼都逆來順受,眼神中只有自卑和恐懼的項菲儀,如今在自己的面前的項菲儀,氣場完全不一樣,那雙如同過往一般深邃幽黑的眸子裡,多了幾分深沉和穩重,像改頭換面了一般。
“是嗎?或許人病痛了一場,腦袋也清明瞭,這樣不好嗎?”項菲儀歪過腦袋去,衝着琴容微微一笑。
“呃……沒什麼不好。”琴容一時語塞,以往的項菲儀雖不爭,但懦弱且悲觀,哪裡像方纔那般的樂觀?
“人活一輩子,苦着臉是一天,笑着臉是一天,爲什麼要裝作苦瓜難爲自己?”目視上方,項菲儀不經意間給琴容灌了一碗雞湯。
“哇!好有哲理啊!娘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智慧了?”琴容聞言,發出一聲驚歎,非常順其自然地就受了這碗心靈雞湯,項菲儀簡直就像是改頭換面了一般。
“剛說了,腦袋清明瞭嘛!看透了很多事情唄!你家娘娘我,以前可都是裝的。”項菲儀故意道出所謂的實情來,想要矇蔽琴容。
“是嗎?那娘娘你的戲演得可真好。”屬於忠僕類型的琴容,無論項菲儀說什麼,她都欣然地接受她的說法。
不管怎樣,鬼門關裡走了一遭,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大幸,琴容不奢求能儘快離開這陰冷的冷宮,但求兩人能夠平平安安的。
對於項菲儀忽如其來的改變,琴容沒有太多的懷疑,認同了項菲儀給出的說法,不知爲何,她心裡總覺得,眼前這個有所改變的項菲儀,會給她們的生活帶來不一樣的變化。
“這就信了?你也真好騙。”項菲儀看着一臉單純的琴容臉上綻放着無害的笑容,恍若一朵純潔而不受沾染的白梅,那麼的沁人心脾。
這樣的人不適合深宮,卻是委屈了琴容要陪着她經歷以後要面對的種種困難了。
“我累了,身上就像被人抽筋扒皮了一般,渾身難受。”項菲儀企圖動了動自己的身體想要活動筋骨,卻發現稍稍一用力就沒辦法忽略牽扯帶來的鑽心的疼痛。
“娘娘好好歇着吧!琴容就在這兒伺候着你。”伸手拉過被褥細心地給項菲儀蓋上,琴容還是拿着哄小孩子的那一套,輕拍着項菲儀的身體,安撫她入水。
項菲儀哭笑不得,卻也不拆穿琴容這單純的美好。
雖然剛從夢中醒來,但是失血過多帶來的虛弱仍然存在,疲憊感席捲全身,眼皮沉重地眨巴了幾下,最終難敵瞌睡蟲的入侵,渾渾噩噩地又陷入了昏睡當中。
一夜無夢,睡得甚是安穩,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按照琴容的說法,遵照太后搬來的救兵太醫的醫囑,項菲儀安分地在牀上養了好些日子。
因爲冷宮地處皇宮的偏僻荒涼的角落處,到處都寸草不生,沒有一絲生氣,平日裡後宮的妃嬪都是繞道走的,把這裡視作是不祥之地,害怕沾染到一丁點兒的晦氣,紛紛避讓。
也正是這一點給項菲儀創造了一個安靜的休養之地,免了別人的打擾。
照着夢裡所看到的,項菲儀貴爲鳳嘯國的無顏皇后,備受欺負,一點兒也不受待見,除卻她醜陋的外形和不出彩的容貌,還礙於她的另一層身份——掌握着重權的項國明的女兒。
項國明和赫連炫是對手,很明顯,項國明就是想拿項菲儀當做是一顆棋子,送入赫連炫的後宮,佔了他的後位,以此來壓制他。
閉眼回憶夢中出嫁的場景,還有項國明在小木屋裡將鳳冠霞帔塞給項菲儀的場面,想必最初項國明是假惺惺地提出要將項月婉這樣一等一的美女嫁給赫連炫當皇后。
赫連炫雖無奈但畢竟是一個有着鳳嘯國絕色美女稱號的女子嫁入他後宮,承了後位,縱然有不情願也能抵消一點點。
誰知項國明在大婚前夜來了一招狸貓換太子,生生將一個絕色美女換成了黑肥醜的女人,讓他被當朝文武百官取笑,讓天下人取笑,恨不得將項菲儀千刀萬剮,埋進土裡,免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可怎麼說,項菲儀都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經過了冊封,哪怕他有殺心,都不能隨便動手,免得項國明以此來做文章。
赫連炫不是容易認輸的人,既然項菲儀令他感到厭惡,遭受恥笑,丟了他的顏面,不能動項國明,自然要拿手無縛雞之力,又不受待見,沒人做後臺的項菲儀出氣。
師出無名,赫連炫作爲一國之君不可隨便冠以“莫須有”的罪名給無辜之人,因此只要揪住項菲儀一丁點兒的錯,抓住任意一個能懲罰她的機會,赫連炫都不會放過。
就拿她頂撞了夜舞媚這件事,一個妃位的後宮女子,公然辱罵鳳嘯國的皇后,項菲儀反駁幾句,無可厚非。
偏偏,赫連炫就抓住這一點,說身爲皇后,言行不正,沒有以身作則成爲榜樣,還羞辱他最疼愛的妃子,罰了她一頓鞭刑,還把她扔到了冷宮,美其名曰:改變一下環境讓她做深刻的反省。
呵!話說得可真是好聽,爲了一個妃子懲罰自己的皇后,這個赫連炫,看來真的是有夠痛恨她的。項菲儀心中冷笑,腦海中閃現出赫連炫模糊的面孔,畢竟自己沒有親自見過,夢裡的場景等到醒來之後變得又不那麼真實。
只是赫連炫的所作所爲,項菲儀嗤之以鼻,真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同樣是個膚淺的男人,眼裡看得見的僅有女人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