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兩人沒有和家人一起吃早飯,只從廚房拿了點吃的就走了,要不然上班就得遲到。
江東海看着兒子開車離開,拉下了窗簾。
“你怎麼不再睡一會兒?昨晚一直都沒睡好。”江東海轉過身,就看見妻子坐在牀上,關切地說。
溫敏萱只是端坐着,並沒有想要躺下的意願。
“怎麼了?還在爲昨晚的事傷心?沒事的,血濃於水,血緣是改變不了的。”江東海坐在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說。
“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了,沒事。”溫敏萱靠在丈夫的懷裡,低聲道。
江東海點點頭,說:“即使她現在不願接受你,時間長了,一定會接受的,畢竟,你們是親生的。”
溫敏萱在丈夫的懷裡輕輕嘆氣,卻絲毫不知丈夫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的異樣。
早飯後,溫敏萱和往常一樣陪着女兒學習,江清楠則和幾個新朋友出去玩了,江老爺子心情極好,約了老友幾人前去打牌,江東海一個人坐在花園裡畫畫。
今天是個好天氣,怪不得大家都這麼開心。
“少爺,這是您要的東西。”一名男僕人把一個小紙包交到江東海手中,江東海接過來,打開看了下,點點頭。
“給我安排下車子,下午我要出門一趟。”江東海道。
“是,少爺。”僕人便退下了,江東海的脣邊,漾出淡淡的笑意。
這一整天,江慕凡和小曼都忙着各自的工作,雖然小曼幾乎一直在他身邊,兩人卻沒什麼過多的感情交流。
傍晚,小曼接到了曾效之的電話,問她週末有沒有空。
“有什麼事?”小曼問。
現在知道了父母是誰了,小曼倒是也開始面對現實了,再怎麼不願接受,也不能改變事實。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自尋煩惱?
“你能不能到我這邊來一下,有些事,我想和你商量。”曾效之道。
小曼望着窗外,問:“大概是什麼事?”
“和你有關的一些,你過來吧,爸爸想見見你。”曾效之聲音懇切。
不知怎的,也許是太不喜歡溫敏萱,小曼竟然對自己這個父親有了一些好感,竟然有了一點點父女情的萌芽。
“那您方便嗎?我過去,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小曼問。
“你放心好了,不用擔心。”曾效之道。
“好吧,那我週六早上過去。”小曼說。
“我給你訂機票,等會兒讓阿元告訴你航班。”曾效之很興奮地說。
“哦,那,江慕凡——”小曼是想要江慕凡一起去。
曾效之卻說:“這次,你就一個人過來吧,我會讓阿元接你的。”
小曼便答應了。
江慕凡從洗手間出來,見她一直站在辦公室的窗前,便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
現在已經下班了,沒有人了。
她轉過身仰起臉親了他一下,他便說:“走吧,我們回家。”
“嗯。”她顯得很開心。
晚飯後兩人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她將曾效之下午打電話的事告訴他了。江慕凡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也不介意她一個人去。
“應該去看看了,都到這一步了,你也不能再躲着他了。”江慕凡道。
“可是,你不在,我,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小曼道。
“這有什麼好發愁的?他畢竟是你的親爸,還能害你不成?”江慕凡笑着說,“既然他都那麼說了,你就乖乖去吧。”
小曼點頭。
他攬着她,下巴在她的臉上磨蹭,說:“雖然有點捨不得,不過也沒辦法。”
她伸開手臂抱住他,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
“江慕凡,我想和你結婚,可以嗎?”她突然說。
他愣了下,隨即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笑?很好笑嗎?”她撅着嘴,很生氣的樣子。
“這是在跟我求婚嗎?”他轉而抱起她,往臥室走。
她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臉望着他。
“怎麼?不行嗎?”她問。
“那,戒指呢?玫瑰花呢?還有,下跪呢?你就這麼一句話來求婚?”他笑問。
“沒有那些就不能求婚嗎?”她反問。
“那當然,你沒有誠意!”他說着,已經將她放在牀上了。
“我有誠意。”她說完,閉了下眼睛,然後開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週末,小曼乘飛機去見父親曾效之了,江慕凡無聊,只得提早喊上申子柯一起去打網球。他是週五晚上打電話給申子柯的,電話裡,申子柯卻提到了雲澤。
“要不要叫下他?我們幾個人好久沒有見面了。”申子柯道。
“他和德嫺還沒複合?”江慕凡問。
“沒有,不過,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各自發展,好像都在忙着工作的事。”申子柯道。
“你這個大舅哥都這麼寬宏大量,我還有什麼理由再排斥他呢?你叫還是我叫?”江慕凡道。
“你打電話吧,方便一點。”申子柯道。
“好,沒問題。”江慕凡答應了。
“哦,你別帶小曼一起來。”申子柯趕緊補充。
江慕凡想了想,問:“你是要給德嫺和雲澤製造機會?”
申子柯嘆了口氣,說:“唉,有什麼辦法,他們都那麼多年了,突然這樣分開,我心裡也受不了。朋友不是朋友的,太彆扭了。”
“好吧好吧,我給他打電話。”江慕凡道。
“那小曼不會有問題吧?她會不會不高興?”申子柯問。
“不會,她明天有事要出去,週末不在家。”江慕凡答道。
申子柯只是“哦”了一聲。
掛斷電話後,江慕凡給雲澤打了過去。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和雲澤有過聯繫了,唉,多少年的兄弟,如今竟是陌路。
小曼這個時候在洗澡,江慕凡還是關上書房門給雲澤打電話。
電話“嘟”了好幾聲,纔有人接起來。
“喂——”那邊問了聲。
“雲澤,是我,慕凡。”江慕凡道。
“我聽出來了。”雲澤笑了下,“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
“明天你有空嗎?大家出去打打球?”江慕凡道。
雲澤愣了幾秒鐘,接着便說:“好啊,沒問題,你最近球技是不是又進步了?”
“恐怕咱們兩個都贏不了子柯,那傢伙經常在打的。”江慕凡道。
“也是。”雲澤笑了。
江慕凡便將時間地點告訴了他,兩人都不約而同沒有提到小曼。
掛了電話,江慕凡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坐在椅子上。
“噯,你怎麼了?”小曼擦着頭髮,站在他身邊推推他。
他習慣地拉過她的手,放到脣邊親了下,笑着搖搖頭。
第二天一大早,小曼就自己去了機場,沒讓他送。在目的地,阿元正在等她。
以往,都是江慕凡陪着她來見曾效之,今天,她的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她這才體會到,自己真的是很依賴他,越來越依賴他。
飛機在跑道上衝刺起飛,她下意識地抓住扶手,這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胃裡面的東西都要翻出來。
她趕忙捂住嘴巴,卻是不行,便以最快的速度從前面的座椅背篼裡取出嘔吐袋,別過臉吐了。
旁邊的一位女乘客好心地給她遞過來一張紙巾,她笑着道謝。
此時,飛機已經平穩飛行了,天氣真好,飛機連一點顛簸都沒有。
“沒事吧?”旁邊的女士問她。
“還好還好,今天不知怎麼就不舒服了。”她面帶歉意地說。
女士略有深意地望着她,說:“不介意我問你個私人問題吧?”
“啊?什麼?”小曼不解。
“你,你是不是懷孕了?”女士問。
懷孕——
小曼愣住了。
糟了,她怎麼沒想過?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
和江慕凡發生關係以後,她幾乎就沒有吃過避孕藥物,而他也沒有采取過任何措施。之前她堅持要他帶套,可他總說戴上那個沒感覺,做起來不舒服。要命的是,她也是同感。現在,難道說她真的——
想到此,她的手顫抖着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身旁的女士含笑道:“做了媽媽了,就要承擔起保護小寶寶的重任了,媽媽啊,是世界上最偉大最光榮的工作!”
小曼輕笑了,隨即又笑得更歡心。
真的嗎?她真的做了媽媽了?如果那樣就太好了,她和江慕凡之間又多了一個聯繫。太好了!
一路上,她的心裡就這樣傻傻地想着,就這樣傻傻地笑着,真想快點告訴江慕凡啊,真想和他一起分享這個喜悅啊!
下了飛機,她見了阿元,第一個問題就是問他哪裡有藥店。
阿元大驚,以爲她哪裡不舒服,趕緊二話不說,讓司機開着車就往市中心的醫院奔。
“小姐,您哪裡不舒服?什麼樣的不舒服?”阿元緊張地問。
小曼哪裡說得出口,小臉紅紅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阿元見狀,簡直是擔心死了。
這個活祖宗,可是曾先生的*啊!這小祖宗要是有什麼問題,曾先生還不得傷心死啊?
阿元這麼一想,就心急如焚。
到了醫院,帶着小曼就要去體檢。
小曼止住他,說:“我,我,我那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