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暗龍帶着墨鏡,坐在公園裡的長椅上看報紙。此刻已經是午時,公園裡面沒有幾個人,周圍一片寂靜,偶爾會傳出一兩聲鳥叫。
大約十分鐘之後,一個穿着運動服的小個子大步走了過來,坐在他的身邊。
“你終於來了,我已經在這裡等你兩個小時了。”暗龍扶了扶墨鏡,繼續看着報紙,頭也不擡地說道。
六耳瞥了他一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以爲我不想早來?爲了你幫你辦好這件事,我差點小命不保。”
“有尾巴?”暗龍立刻聽出來弦外之音,疑惑地問道。
“放心,已經被我甩掉了。”六耳不屑地說道:“想跟蹤我,他們還得練幾年。”
雖然他說的輕鬆,但是暗龍看的出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誰的人?”暗龍微微皺眉,繼續問道。
“富爺的人!”六耳倚在長椅上,淡淡地說道:“我查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他自然不會放過我,這幾天一直派人對我動手。不過,我呆在夜總會裡,他們沒機會殺我。”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不愧是六耳!沒想到啊,你居然把富爺的身份查出來了。”暗龍的聲音中多了幾分驚喜。對於他來說,富爺的身份曝光,是一個大好事。
“燕京的毒販就那麼幾個,想查他很容易。”六耳聽着暗龍的誇讚,內心毫無波瀾,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在四九城這麼多年,如果連他都查不到,那麼以後我還怎麼混啊?”
暗龍聞言,合上報紙,沉聲問道:“這個富爺,到底是什麼人?”
“啪嗒。”六耳給自己點上一支菸,慢悠悠地吐出一個名字:“陳富民。”
“陳富民?我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暗龍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說道。
六耳彈了彈菸灰,眯起眼說道:“你沒聽說過他也很正常。他有前科,是最近幾個月才放出來的。”
“我想要了解他。”暗龍微微一笑說道。
“陳富民是燕京本地人,年齡四十二歲,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一百三十斤,無妻無兒女。手下有五六十個馬仔,主要的經濟來源是販賣毒品。”六耳淡淡地說道:“他不像白門那樣爭地盤,看場子,打打殺殺。燕京有一大部分的毒販,都是他的馬仔。如果不是警方掃毒頻繁,那麼他的勢力要比現在大很多!”
暗龍微微頷首,他對這個陳富民也算是有了一個簡單的瞭解。
“這個人,不好惹。”六耳評價道:“雖然他的馬仔不多,但是他的勢力很大。”
“爲什麼?”暗龍疑惑地問道。
“他是燕京最大的毒販,也是燕京癮君子的毒品供應商。很多在道上混的,都得需要他的貨才能穩住毒癮。”六耳氣定神閒地說道:“他的人脈關係太複雜,如果你們對他動手,那麼會有很多道上大佬出手阻止。很麻煩啊!”
“你知道他的住所在哪裡嗎?”暗龍抿了抿嘴,問道。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六耳一拍大腿,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暗龍,說道:“這上面的他的住址和車牌號。”
“你做的很不錯,辛苦你了。”暗龍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放在懷裡,把報紙隨手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拍了拍六耳的肩膀說道:“答應你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給你。”
“行,我等着。”說完,六耳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着六耳的背影,暗龍拿出手機給洛千帆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洛千帆直接問道:“怎麼樣了?”
“查到了,富爺就是陳富民!”暗龍平靜地說道:“這個陳富民是燕京最大的毒販。”
“能在燕京活下來毒販,絕不是泛泛之輩。”洛千帆開口說道:“想辦法,解決掉他。”
暗龍的眼中寒光一閃,問道:“您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時間不等人,越快越好。”洛千帆不冷不熱地說道:“我給你一週的時間,你去找他的販毒證據。飛宇那邊傳來消息,葉子清他們已經封鎖了靜海市的出入口,陳富民暫時不會把毒品原料運進靜海。”
暗龍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真是太好了,葉子清做的事情,對我們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啊!”
葉子清封鎖了靜海市的出入口,對每一輛汽車都進行嚴格的排查,在不經意間就幫了洛千帆的大忙。
富爺不能及時運輸原料,讓洛千帆等人有了喘息的時間。
“那個丫頭從來沒讓我失望過!”洛千帆微微一笑,說道。
“老大,如果我找到了陳富民的販毒證據,那麼是交給警察處理,還是我們親自動手?”暗龍忽然問道。
“交給警方吧!這種貨色,不用麻煩老首長。”洛千帆不冷不熱地說道。
陳富民這種小角色,洛千帆還真沒放在眼裡。他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藉着跨國販毒案,端掉整個夢魘!
暗龍聞言,立刻迴應道:“明白了!”
“對了,最近我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我讓你派人盯着蕭龍和美洲豹,有什麼動靜了?”洛千帆用平緩地口吻問道。
“我們的人早就被發現了。”暗龍揉了揉太陽穴,苦笑一聲說道:“他們兩個都是頂尖高手,想要監視他們太困難了。”
“既然如此,你就讓兄弟們別打擾人家了。”洛千帆似乎對暗龍的回答並不意外,語氣冷了下來:“該來的總會來,我們只需要靜靜的等待就可以了。”
“是!”暗龍迴應道。
與此同時,在一所別墅的書房內,一名中年人坐在椅子上。
旁邊的座機電話響起,中年人接通了電話問道:“喂?”
電話裡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富爺,人跟丟了。那個小子實在是太狡猾了,我們被他給甩了。”
“你們連個人都跟不好,我要你們還有什麼用?”富爺聞言,不動聲色地說道:“對方是什麼來頭知道嗎?”
當富爺知道有人在暗中調查他的時候,他便立刻派手下去抓人。可是好幾天過去了,卻依舊沒有抓住那個調查他的人。
“是六耳那個小子。”電話裡的聲音迴應道。
“哪個六耳?”富爺聽到這個名字後,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內心似乎有些不安。
對方補充道:“是安橋街的那個六耳。”
“安橋耳爺。”富爺的眼中閃動着寒光,一字一句地說道:“沒想到是他在調查我。”
都在燕京混,對於六耳的名頭,陳富民自然耳熟能詳。
不過,兩人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個買賣消息,一個販毒,完全沒有接觸的機會。
陳富民是不願意得罪六耳的,畢竟那個小子也有些人脈,他怕麻煩。可是,不願意得罪,並不代表害怕。
如果六耳主動挑釁,陳富民不介意給他一點教訓。說到底,六耳只是一個開夜總會的商人而已。平時接觸的人多,靠販賣消息掙錢,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陳富民不一樣,他是毒販,被警察發現是要槍斃的!他不知道六耳爲什麼要查他,不過他感覺到了危險的味道。
“富爺,在燕京混的人都知道,這個六耳是買賣消息的人。”電話裡的聲音繼續說道:“您和他無冤無仇,他調查您,應該是受他人指使。”
“嗯,你說的有道理。”富爺微微頷首,開口說道:“這樣吧,今天晚上你陪我去趟他的夜總會。”
“好的!”電話裡的聲音繼續問道:“富爺,咱們帶多少人?”
“把兄弟們都叫出來活動活動。”富爺平靜地說道:“我第一次和六耳打交道,必須要給足面子,懂嗎?”
“好,我一定叫人給您撐場子。”對方再次問道:“需不需要帶槍?”
“你瘋了?”富爺聞言,臉部肌肉忍不住抽搐幾下,呵斥道:“我們是去問事情,不是去殺人!懂嗎?”
“是是是,富爺教訓的對。”電話裡的人急忙說道:“是我腦子笨。”
“現在是非常時期,能不露槍就別露槍!否則出了問題,咱們都得死!”富爺怒聲道。
電話裡的人被訓斥的不敢反駁,富爺繼續問道:“倉庫裡那批製毒原料,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發貨。”電話裡的人說道。
“雲志強那邊告訴我,現在靜海管的嚴,警方已經把路口都封住了。”富爺平靜地說道:“發貨的時間只能延遲了!”
“富爺,咱們還要和雲志強合作嗎?”電話裡傳來不滿的聲音:“因爲交易失敗,所以山哥被警方抓走了!我覺得咱們不能再跟他合作了。”
富爺聞言,眼皮一跳,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王山被抓你的心裡很不高興,可是沒辦法,我們乾的這一行,就是有風險的行業。富貴險中求,我們出來賣命,無非求一個“財”字。只有和雲志強他們合作,我們纔有錢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