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時候她還是隻是一個將要高考的小女生,真可惜,那樣的年華就隕落了。”段子謙有着文人般的細膩和憂鬱,可能是這樣的一點才讓算是同類的夏啓言很是欣賞。
“不怪你。”吳琦蓮此刻想要將段子謙擁入懷中,但她還是忍住了,段子謙眼中的哀傷那麼明顯,真讓人看了心如刀割。
“我以爲自己是喜歡她的,答應了和她在一起,後來又提出了分手,大概她那時壓力太大,最後徹底崩潰,我記得她是跳樓自殺。我一直記得最後一次,她和我抱怨她的父母,‘爸媽總是讓我學這學那,可是我都不喜歡,他們從來都只是決定我該做什麼,從來不會問我是否喜歡,就算我反對,只要他們認爲是好的,就不會答應。我又不是傀儡,有時候挺羨慕小言的,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笑的是我好像就沒有過叛逆期,每天耳邊就是爸媽的唸叨唸叨’。那時我聽在耳裡,卻笑着和她說,‘好好高考,我要離開這裡了’。我以爲自己已經說得很溫婉,終究還是逼死了她,在我走的路上我聽見有人墜樓,我回頭看去時,已經有一堆人圍了過去,我聽見有人喊,‘小米’。此後我再也沒有回頭,卻一生都在後悔,已經有二十來年了,我卻始終忘不了。就像小時候,母親因爲絕望跳樓,而我因爲貪玩沒有及時發現,那時候家裡只有我和母親,我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明明那個時候母親的精神已經變得很詭異,我卻沒有細心留意。我一直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很多事情原本可以避免,因爲我而起,也因爲我不得善終。”段子謙面無表情的說着,手上還在炒着菜,好似不在意的樣子,卻一臉困苦。
“這些年,你一直不肯讓自己從過去走出來。”吳琦蓮能從段子謙的眼裡讀出來這個信息。
“你說過去了就過去了,偏偏你的全身的細胞都換了三次,而你自己卻始終糾結於過去,是你的無心之過,爲何要用一生懺悔,子謙,我認識的子謙,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吳琦蓮想要段子謙卸下一切的包袱,能夠和她好好的聊一聊他的人生,曾經有那麼的過去她來不及參與,此後她更要小心翼翼的呵護他的現今和未來。
“琦蓮,你是要我再回憶一次嗎?”段子謙臉上帶着一股陰霾,他看向吳琦蓮眼神中透露一絲脆弱,段子謙從來沒有向誰提出自己的過去,包括夏清絮。
“我想更瞭解你。”吳琦蓮儘管不忍心,還是想要知道段子謙眼裡那化不開的憂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累積。
“我不是一個好人。”段子謙自嘲的說着。
“小米死後,我愛上脆弱的堅強,那種倔強的表情,也曾在夏清絮臉上見過,那一眼就足以讓我淪陷。”段子謙回想起夏清絮曾在他的面前倔強的不肯落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