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把她名額擠出去
“Ys用我有損品牌形象爲由，與我解除合同。我自己作出來的局面，我認了。可馮玲玲落井下石，打算搶走代言。我從小道消息打探到，Ys定好了於週五接見她。”
範思睿與楊雨冉對望眼，先安撫道：“蘭一你別急，我託人問問消息是否屬實, 半小時後給你答覆。”
“好的，謝謝範小爺。”
木蘭一掛斷電話，心堵得不行，面朝身邊助理小妹說：“給我倒杯龍舌蘭。”
“姐，你的胃不好啊。”
助理小妹吞吞吐吐阻止，實際她想說木蘭一酒品比較差, 最好別沾酒了。每次木蘭一喝完酒會哭個沒完，吐訴自己多命苦。
天可憐見，自己陪在旁邊哄得好累呢。
“別多話，倒酒。”木蘭一強硬伸出手。
小妹瞥眼抱臂站在門口的崔經紀人，見對方轉身離開，明顯懶得多管。大boss都放之任之，她哪裡會有神通，只有隨着祖宗心願。
走到茶水室，用私人鑰匙打開上鎖的櫃門，取出產品經理珍藏的酒，連同限定杯子一起給祖宗拿過去。
幫祖宗倒好，雙手遞上。
木蘭一接過酒杯連喝兩大口, 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眼淚不爭氣流出。
粉絲總說她哭戲到位, 金主們也鍾愛於她哭紅的雙眸。殊不知她的哭全出自真情實感, 每次想起自己種種遭遇，心便如被人生剜般痛得沒法呼吸。
她家裡有個出色的姐姐, 木琪韻，姐姐深得母親喜愛，從小當成接班人培養。她如同姐姐醜陋的反面，總被做比較。母親非常偏心。尤其記得兒時，她和姐姐一起考了90多分，她母親不問由來，給她劈頭蓋臉一頓罵。用她來敲山震虎提醒姐姐需要重視下次考試，類似事情多得數不勝數。
在沒有愛的環境中長大，她做了十多年的工具人。當她告訴母親自己想進入娛樂圈時，母親沒多問什麼，同意了她的訴求。
她甚至沒有機會講出自己進娛樂圈的理由，母親直接交代需要她所做之事：“也好，家裡企業有你姐姐和董事們在，你過去沒用。闖闖娛樂圈，等粉絲夠多了，說不定能幫到你姐姐。”
木蘭一進娛樂圈也是爲了粉絲，她希望有很多人關注自己，看到真實的她，她渴望被愛被追捧。她母親同樣也是爲了粉絲，母女倆出發點卻天壤之別，她在母親眼裡始終是個工具人。
雖然姐姐從小到大很照顧她，但她總覺得照顧中包含了同情。
她進入娛樂圈的前幾年還算順利, 她從未因金主施恩而感到恥辱過, 最少金主對她有興趣時，付出比母親真心多了，她很享受那種溫暖，即便她只能活在暗處。
順風順水的日子結束於馮玲玲出道，馮玲玲比她晚出道三年。馮玲玲經紀人抓住她能火的因素，在馮玲玲身上覆刻了80%。
正是她出道的比較早，所以沒辦法多調五官，靠自身長相闖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累積700萬粉絲。
馮玲玲不過出現在大衆視野中一年多，憑藉滿臉的科技和效仿她風格，輕輕鬆鬆拿下600多萬粉絲。
她很看不慣馮玲玲，可礙於娛樂圈老前輩身份，沒多計較過。但有些人就愛捏軟柿子，她退一尺馮玲玲進一丈。
她稍稍有點熱度的事情一乍現，馮玲玲粉絲立馬聞着味趕到。
年初，她智齒髮炎，把臉腫的照片po到網上逗粉絲們開心。就這也引來馮玲玲的忠犬們，罵她高科技針打多了，遭反噬了。
所謂粉絲隨主絕對不是亂抹黑，馮玲玲的粉絲超愛引戰，馮玲玲自己同樣沒有消停過。
粉絲剛嘲諷完她，馮玲玲立刻發張純素顏的照片。專門照側臉，顯擺自己下顎線和肩頸線條，附文暗戳戳的說：被男神誇天鵝頸啦，好開心哦。
此類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馮玲玲公司掐準有對比就有爭吵，熱度自然而然來了，比搞黑紅那套強。
她也不止一次給公司說過很反感，她很清楚娛樂圈必須有背景和話題性。可她從未用別人來襯托過什麼，全靠自己拉攏權貴。她夠與世無爭了，還能被無限次碰瓷。
最氣當屬公司高層們，她風頭正盛時，高層們會買公衆號引導言論，避免純粹一面倒的情況出現。
今年公司新簽了個小丫頭寧琦，小丫頭嘴甜會哄人，外加願意接受公司高層的潛規則。公司偏向於力捧小丫頭了，對木蘭一的支持從經濟到人力減少50%以上。
這不，出點事還得靠她自己解決，擱在前幾年，公司早提上禮找Ys方調解了。
她也不想和小丑那般尾隨範思睿啊，可她有什麼辦法呢，她怕拿到手的好代言飛了，結果真弄巧成拙出岔子了。
眼淚止不住的淌出眼眶，她好無助啊，給李爍和其它兩個金主說了這事。他們答應好好的會幫忙，卻拖到Ys送來解約合同。
她又能怪誰呢，這些金主們，亦如Ys方，得罪不了。
人一旦身處低谷，會看開很多，代言她可以不要，但不能讓馮玲玲拿去。
再次堅定此念頭，她抽出溼巾擦擦眼睛，拿起手機聯繫範思睿。
助理小妹看得擔心，怯聲在旁提醒：“姐，你別亂找人哭訴了，影響不好呢。你若實在心裡難受了，你和我說說嘛，我比別人聽得用心啊。”
小妹終沒抵抗住內心的善良，自覺充當起勇士，打算犧牲整天整晚的休息時間。
“你少管我，我有我的安排。”
木蘭一推開小妹的手，給範思睿撥通電話。人人都勸着她該等待、該隱忍，她等了三天，等來什麼。
有些事情或許做了會後悔，可不做更後悔，她情願選擇前者。
聽着‘嘟嘟嘟’的聲音，木蘭一心跳於無形中加快，從剛開始跟隨節奏變成心臟跳兩下，嘟嘟響一聲。
緊繃的神經加速酒精揮發，理智逐漸迴歸，她有點後悔了，不該腦子熱做出衝動之事。
把手機從耳邊拿到面前，手指向紅鍵點去。尚未碰到，有點氣泡音的男聲傳來。
“蘭一啊，我剛準備給你去電話呢。”
沒有聽到責備，慌亂的心被安撫了，她重重‘嗯’聲，突然變得很嘴笨，忘記該如何繼續溝通。
範思睿等了幾秒，詢問道：“你在聽嗎？”
木蘭一匆匆回神，連聲答道：“我在，我在。”
正猶豫該先說謝謝，還是該問事情進展時，就聽範思睿說道：“我託人問過了，你打探來的消息屬實，馮玲玲的確週五要面見Ys方。不過不止她去面見，還有三名女明星會一同出場，Ys方打算採取試鏡的方式，重新選出秋冬產品代言人。”
“原來如此，她能拿到試鏡名額也算有手段了。”
木蘭一低低嘆聲，藉着所剩不多的酒勁，大膽問道：“範小爺，你們公司有合適的女星嗎？容貌必須出衆，不能整容的歐式五官，最好具備東方美。你經紀人很符合，她要有粉絲基礎就好了。”
“你找女星要做什麼事？”
範思睿抓住重點反問。
木蘭一深深吸口氣，癮君子般靠入椅背中長長呼出去，輕笑着回答。
“呵，我這邊有個線人，他跟Ys女總裁助理關係非常親密。Ys試鏡通常在當天現場公佈選定題材，考驗藝人真實的表現力。我的線人能提前拿到試鏡主題，我用不到了，你要能保證你的人把馮玲玲擠出去，我可以把主題給你們。”
範思睿瞟眼身邊楊雨冉，如他所料，楊雨冉臉上呈現出跟他相同的喜悅之色。
狐狸般的眸子迎上他激動視線，比出個‘以退爲進’的手勢。
範思睿微微點下頭，表示明白了，朝手機說道：“我儘快找找看吧，下午給你答覆。”
“好的，有勞你了。”
木蘭一掛斷電話，將杯中所剩的酒喝光。
眩暈感很快衝上頭，她進入微信，找到唯一置頂的聯繫人【田光寵物醫院】，慢悠悠輸入信息：田田，我想你了。我今天不想呆在討厭的地方，你來我公司接我吧，我要呆在你身邊。
對方迅速回信：嗯，我把手裡工作給毛醫生交接下，半小時到。
木蘭一回以大哭表情：人家要立刻馬上見到你嘛，你不來，我就找其他男人去，但我更希望來得是你。我真的好想你啊，想念你有力的懷抱。
新的回信沒有多餘廢話，只有一個【好】，望着單一的字，木蘭一笑得如同心願達成的孩子。
404辦公室內，楊雨冉讓範思睿先去訓練，她需要好好琢磨下後續具體安排，中午再進行深入溝通。
範思睿乖乖走了，她兩手托住頭，思考辦法。
直接讓範思睿找個假人選要來主題，早晚紙包不住火。
換個角度，讓範思睿直接告訴木蘭一想自己上去試試，以木蘭一多疑的性格，估計結果只比上一種好一點。全看木蘭一是否能自我開導通了，願不願意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挑來選去，兩種全存在風險。
揉揉太陽穴，楊雨冉強令自己跳出固定模版，另闢蹊徑。想着想着，第三種選擇冒出腦海。
索性讓範思睿不找木蘭一拿主題，託人幫忙爭取個試鏡機會。等最終結果公佈了，沒中標則罷，中標則以通知喜訊的方式告知木蘭一。
木蘭一細問了，範思睿可以彰顯出深情人設，明說自己怕木蘭一多想，又氣不過馮玲玲拿到機會，因此上去試了試。
依託答辯，明顯第三種更好些。選定了，楊雨冉將方案打成文檔各式，發給周媛媛，不能再給好閨蜜製造抓瞎窘地了。
成功發送，半小時後收到周媛媛回信：拿出一半的機會保名聲，雖然有點可惜吧，但能算上一個兩全之法，我支持。
得到小周總批准，楊雨冉安心上樓去看崽崽們訓練。
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欣賞了一會兒少年們生機昂揚的舞姿，手機震動起來。
摸出解鎖查看，秦慕禹來信息了：冉冉，中午有約嗎？
楊雨冉腦子空間有限，全用來操心崽崽們了，相親對象的邀約她記在備忘錄裡。
點開看到上週六答應一人排到這週三，無意中還看到楊母幫她約好舅舅明晚見面。
差點忘了正事，需提前把時間騰出來呢。
舅舅很重要，今天中午一同吃飯之人同樣重要。
不假思索給相親對象發條信息，告知：不好意思，我工作上臨時遇到一點麻煩，今天中午需要加班，我們改天再約。
無需對比，秦慕禹比相親對象重要多了，她要把自己想好的辦法告訴對方。她很貪心，光閨蜜誇她不夠，還想聽聽秦慕禹誇她。
相親對象先回過來一張照片，其中的男人身着價格不菲的手工西裝，身板筆直的站在鏡子前自拍。
之後的回信中盛滿失落：說來有些矯情，爲了見佳人，我個大男人提早讓人幫我熨好西裝，上週便定了餐廳、鮮花、禮物。沒關係，佳人有事，我不強求，我們下次再約吧。
楊雨冉有點不好意思的回覆【好的】二字，首次翻到兩人聊天最上端，認真查看對方自我介紹。
他叫樑藏劍，今年29歲，高182、重70公斤，家裡經營水產生意。
記住名字，下週把對方往前排排吧。
處理好樑藏劍，楊雨冉迫不及待的給秦慕禹發送信息：好巧，今天中午沒人約我，秦哥哥，
打到一半刪除，換稱呼：秦副總願意陪我吃個飯嗎？
秦慕禹：樂意之至。
守着崽崽們上完早晨的課，楊雨冉點開秦慕禹發來的餐廳詳情。
將地址輸入導航軟件，新的信息先搜索結果一步彈出，秦慕禹：下BM停車場。
楊雨冉笑得合不攏嘴，選擇【衝啊.jpg】回過去。
專車20分鐘抵達西餐廳，她要了份八分熟的西冷牛排，她只愛生吃日料中的魚類，實在吃不慣生肉。
按服務生建議，拿起手帕巾擋在胸前。
服務生熟練地從餐車中端出磁盤，擺在她面前桌子上。
掀開蓋子之際，呲啦聲接連不斷響起，油點四處亂蹦。
待油點稍稍平息些，秦慕禹把她的盤子端到自己手邊，幫她分好肉塊後端回。
她小口小口吃着肉塊，炫耀起自己獨立思考出的方案。
“冉冉好棒。”
誇獎來了，她嘴角弧度揚得更高了。
還沒高興幾秒，她又聽到：“根據冉冉的方案來作參考，只需加入一點點小技巧，便可讓對方自願協助範思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