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如水,皎潔的月輝灑滿大地,給世間萬物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月輝照進窗裡面,在屋子裡留下淺薄的陰影,牀上被子微微隆起,裡面的人正睡得安穩。
不知從哪裡飄來了一朵烏雲,將那彎彎的一輪弦月遮住,夜色愈加的深邃,此時夜深人靜,絢爛輝煌的萬家燈火也差不多已經熄滅,只餘下一片寂靜的黑暗籠罩整個世界。
走廊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門把悄無聲息地轉動了一下,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門口,隱沒在一團漆黑當中,看不清楚身形樣貌。
這個黑影屏氣凝神站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屋裡的人沒有發現他,這才小心翼翼往裡走,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輕緩,落地悄無聲息,以至於睡在牀上的人沒有半點察覺。
十幾米的距離很快就走完了,這個黑影站在牀前,從腰間小心地抽出了一把刀子,冷冽的寒光在黑暗中一閃即逝,黑影高高舉起了刀子,朝着躺在牀上無知無覺的人用力刺了下去。
鋒利的刀刃一下就刺穿了被子,深深地沒到了刀柄,然而這個黑影卻立刻就察覺到了刀下的觸覺不對,猛地掀開了被子。
被子下並不是熟睡的人,而是捲成卷的被子,被被子遮蓋着,看上去就好像是誰正在香甜的睡夢中,再加上視線昏暗,更是不容易分辨清楚。
“可惡!”黑影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已經知道自己這次行動被猜測到了,只是還不等他離開,啪嗒一聲,屋子裡突然光芒大作。
我和墨霖修、樑老早就已經等待多時,此刻看到請君入甕的君已在甕中,自然是要開始甕中捉鱉。
突然間亮起的刺眼亮光,讓這人不禁擡手擋在眼前,遮擋刺眼的亮光,等到適應這光亮後,才放下手,冷着臉看過來。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過來?”這人放下手,露出真面目,果然就是我預想中的那個人。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之後,剩下的,就算再怎麼難以相信,那就是事實。”我淡淡說道,看着眼前的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警官。
“呵……我只是來探望一下你而已,反倒是你們,這麼大的陣仗,這是在做什麼呢?”我原以爲李警官是個嚴肅認真又冷漠的人,但是眼看着他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輕笑着爲自己辯解,我頓時就明白過來,先前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不過是僞裝罷了。
我看看他還拿在手裡的刀子,嘲諷地開口道:“探望我當然歡迎,只不過你帶着刀子來,該不會是大晚上想要削蘋果給我吃吧。”
如果不是墨霖修早一步預料到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對我出手的人,並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早早帶着我躲了起來,就剛纔那一下,我的小命就沒了,哪有可能站在這裡說話。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李警官聳聳肩膀,相當無所謂地說道,彷彿他妄圖殺人這件事被我們知道,沒有半點關係。
“爲什麼你要殺我,我們之間無冤無仇吧?”我疑惑地開口問道,雖然他先前表現得並不喜歡我,但是僅僅因爲不喜歡就殺人,那也太可怕了吧。
“要怪就要怪你自己,你的生辰八字,恰好是我需要的,與其再費力去尋找其他,還不如就由你來完成我五行法陣中的一行。”李警官大笑起來,看向我的眼眸中閃着森冷的光。
我愣了一下,傻傻看向墨霖修,悄悄詢問他我的生辰八字有什麼問題,只是還不等他回答我,李警官就先開口了。
“五行法陣,需要五個分別死於金木水火土的魂魄,而你恰好出生於陰時,用你的魂魄,法陣的力量會強大上許多。”李警官眼露貪婪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活人,而像是在打量一件迫切想要得到的商品。
我被他看得打了一個寒戰,縮着身子就往墨霖修身後躲,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如此堅持地布這個五行法陣,甚至不惜殺害他人,但是現在我成了他的下一個目標。
“一個死於木,一個死於土,一個死於火,還剩下兩個,再有兩個,我的計劃就可以完成了。”李警官癲狂地笑着說道,“雖然這老頭不太符合我的要求,不過勉強倒也可以用,就讓你們填補最後兩個空缺吧。”
隱去身形的墨霖修並沒有被發現,當他看到這裡就我和樑老兩個人時,一個老人,一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猙獰地笑着開口說道。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樑老淡淡開口說道,“當你第二次襲擊小韓的時候,你明明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有時間去襲擊她呢?”
“我手裡有一種蠱蟲,可以控制屍體,你不過是我找來的不在場證明罷了,畢竟要是她真的死了,到時候和她有關係的人都會被詢問的,我讓我控制的一具屍體去襲擊她,沒想到運氣好居然讓她活了下來。”
聽到他這麼說,我纔回想起來,當時壓着我往水裡的人,觸手似乎有點冰冷,只不過我但是被嚇壞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很好,既然你自己都親口承認了,那我想是時候把你抓起來交給警察了。”待他說完話,我露出一直握在手裡的錄音筆,上面閃爍着的小紅燈顯示它剛纔一直在工作。
證據已經在手,不用擔心他會狡辯,現在只需要將人抓起來交給警方,那三樁命案就可以順利告破了,哦,當然也必須要算上他對我的兩次謀害未遂。
“……真是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連這個都準備好了,不過很可惜,我是不會給你們報案的機會的。”話音未落,李警官就已經朝着我和樑老衝了過來。
李警官身形高大,結實有力,而樑老不過是個小老頭,我還是個病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他想要來硬的,也可以理解,不過他要對付的,可不是我和樑老,而是一直隱沒了身形的墨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