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魘可以說是沒有形體的,類似於精神體的存在,當它們沒有吸食人血肉時,任何的方法都困不住它們,唯有當它們吸食了人血肉後,以那人的血緣之血才能將它困住。”
而我的血能夠對這個欲魘起作用,就說明這個欲魘的的確確啃食了我表妹,這才得以在我們面前顯出人形。
“我要殺了她爲我表妹報仇,”看到墨霖修輕輕鬆鬆制服了欲魘,我立刻就要往前衝,卻被他再次拉住。
“欲魘因慾望而生,產生的她慾望不消散,便永遠不會消失,你算你想殺了她,也做不到。”墨霖修淡淡說道,“你要真的想要爲你表妹報仇,你就應該瞭解她的慾望。”
墨霖修的話,就好像是當頭棒喝,我從激動的憤怒情緒中抽離出來,慢慢才反應過來,我對於這位許久沒見的表妹,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
“你先前說的可以讓我看到我表妹臨死前一段時間看到的景象,是真的嗎?”回想起墨霖修之前說的話,我的心裡面稍微多了幾分底氣。
“當然是真的,不過這個術法也會被反噬,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墨霖修表情嚴肅地看着我,“冷靜一點,不然你強烈的復仇心,也會引來欲魘的。”
無論渴望的是什麼,只要太過強烈,都會招來欲魘,而法術,都會有被反噬的可能,不冷靜應對,很可能會將自己陷入麻煩當中。
被墨霖修冷然的眼眸盯着,我好像是陷入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當中,我的心告訴我一定要聽他說的冷靜下來,但是我的心卻又因爲他而撲通撲通的狂跳着,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我做好準備了,我們開始吧,”這次我要進入停屍間裡,再也沒有人阻攔我了,小老頭和其他的幾個倖存者都被墨霖修給弄暈過去了,東倒西歪地躺了一地,估計沒有半天絕對起不來。
“我已經將他們關於這些的記憶都封鎖起來了,等他們醒來,根本就不會記得任何有關欲魘和我們的事情。”
雖然那些已經死去的人沒有辦法復活,但是這些人被封鎖了記憶,就不會懷疑到我和墨霖修的頭上,可以免去不少的麻煩。
停屍間裡的冰櫃都被抽了出來,裡面的屍體肌膚都爆開了,卻不見一滴血流出來,所有的血在剛纔都被欲魘給吸收了。
看到這副慘狀,我不由得慶幸表妹早就只剩下一具骨架,不然現在變得像是爆米花一樣綻開,我說不定就不敢進行墨霖修口中的那個法術了。
表妹的屍骨上依舊血跡斑駁,對上她空洞的眼睛,我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的難受,“表妹,我是不會讓你就這樣白白死了的。”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墨霖修抓住我的手指,割開後往表妹的眼睛裡各滴了一滴血,又掰開她的嘴,將我還在流血的手指塞進了她嘴中。
“等會兒你可以看到你表妹臨死前看到的景象,無論看到什麼,你都不用害怕,一切都是你表妹殘留的記憶,只要你放棄繼續看下去,或者你看到你表妹死了,你就可以回到現實中。”
雖然相信墨霖修,但是將手指塞進屍體的嘴中,我還是有種後背寒毛直豎的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板竄了上來,一下子就緊緊攥住了我的心。
“我知道了,”雖然有些驚恐,但是想要了解整個事情的決心卻佔據了上風,它由不得我退縮,逼迫着我尋找那真相。
“跟着我念‘以我之血,償你亡魂,以你之見,解我之惑……’”我迷迷瞪瞪地跟着墨霖修往下念,沒一會兒就覺得頭越來越暈,就好像是暈車一樣,渾身難受,噁心想吐。
就在我難受得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這股難受的感覺又如同潮水一般的退去,我再緩緩地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象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我身處在一間裝修簡潔的房間內,月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給一片漆黑的房間帶來了朦朧的亮光,我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我目前所在,這是在表妹的宿舍裡,曾經我還被她帶着來過一次。
我依照記憶往表妹的房間裡走去,但是剛推開門,就被嚇得差點倒退出來,一個黑色的人影就站在我面前,直挺挺地站着,簡直不能更嚇人。
我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個人影竟然只是被放大到等人高的人形站牌,也不知道表妹是怎麼想的,竟然擺放在門口,乍一看,就好像是有誰正在暗處盯着你看一樣。
我撫着砰砰直跳的心臟,鼓起勇氣往裡走,夜已經深了,這個時候表妹應當在睡覺纔對,但是當我進去後,卻發現被子已經被掀開了,牀上並沒有人。
掛在牆壁上的時鐘顯示此刻正好是凌晨一點,這個時候表妹不睡覺,到底是在幹什麼呢?
我直覺地認爲自己找到了問題的核心,正想要興奮地往外走,就看到表妹推門走了進來,穿過我的身體,躺回了牀上,不一會兒功夫就睡着了。
就在我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我想錯了的時候,已經關上的房門卻被人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幾個鬼祟的人影出現在了門口,一個人影的手中似乎還提着什麼東西。
我立刻就振作起來,屏氣凝神地看着,想要看清楚這幾個人影的模樣,不辜負我的期望,這幾個人影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我僅有一面之餘的表妹的舍友。
這三個年輕的女孩臉上寫滿了興奮的惡作劇般的神色,輕手輕腳地接近睡得正香的表妹,一看就不是要做什麼好事。
我想要將表妹叫醒,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切就好像是電影,我可以看到聽到,而她們卻完全不知道還有人正在圍觀。
三人很快就接近了表妹,手裡提着什麼東西的人將手裡的東西朝着表妹潑了過去,嘩啦一聲響,表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驚得從牀上直挺挺地蹦了起來。
黑暗中不知道是誰打開了燈,我這纔看清楚,那人朝着表妹潑的,竟然是一桶血,白色的牀單被褥暈開了一大團一大團紅色,無比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