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起眉頭,疑惑地看着這個男人倉皇而逃的背影,暗暗想着我的長相應該還不足以將人嚇跑吧。
剛收回視線,擡腳要往樓上走去,卻看到面前的臺階上倒着一個褐色的小瓶子,裡面似乎裝着什麼液體。
這個小瓶子看上去有些奇怪,並不是我們常見到的瓶子,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瓶子撿了起來。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啊?”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正準備湊近嗅一下,一個聲音卻在我耳邊響起。
“小心!”我聽得很清楚,這正是墨霖修的聲音,我四下張望,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方纔我並沒有聽錯,也就是說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只是他不願意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用力捏緊了手裡的瓶子,用力到幾乎要將瓶子都捏碎的地步,心底泛起的五味陳雜的情緒,就好像是洶涌狂暴的海嘯,瞬間就將我淹沒了。
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似乎下一瞬就會流下來,但是我又沒有理由嚎啕大哭,就算是捨不得,也只能將這情緒強壓在心中。
我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總算是暫時將翻涌的情緒壓了下來,目前最要緊的是找到證據,能夠讓那些人被定罪。
有了少女的帶路,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女生的宿舍,只是任由我們怎麼敲門,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會不會她並沒有回來這裡呢?”我愁苦地皺起了眉頭,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盯着眼前的房門,恨不得自己擁有看穿的能力。
“不會,她的父母離異了,又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平日裡是和爺爺奶奶在一起的,但是她真的很少回家,宿舍就是她的家,她若是在,便肯定是在這裡。”
“那就沒有辦法了,”我聳聳肩膀,攤開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這門可不比普通的木門,而是防盜門,安全等級比起木門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我擡手就開始敲門,然後敲得我手都疼了,也沒有誰過來開門,就好像門後一個人也不在一般。
“奇怪,難道真的不在嗎?”我們敲了好一會兒的門,就連隔壁宿舍的人都被我們吵醒了,這間卻是安靜到一點動靜也沒有。
“你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我悄悄對跟着我的少女鬼吩咐道,這種情況下最適合的就是她了。
少女鬼進去沒有多久又馬上退了出來,“恐怕這次你真的敗了。”
“裡面……怎麼了?”我心裡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而她接下去說的話果然印證了。
“裡面的人已經死了,”少女鬼淡淡說道,“而且也不知道她的魂魄到底去了哪裡。”
這個回答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設想了很多種,但是無論哪一種都沒有預料到這人會就這樣死了。
我攔住了想要繼續砸門的人,撥了報警電話。
烏拉烏拉的警笛聲沒有多久就響徹了學校的上空,好幾個持槍警察從車上下來,麻利地衝進了宿舍裡,趁着這個機會,我也悄悄跟了進去。
法醫做了初步的鑑定,確定受害人是死於中毒。
“中毒?我喃喃地說道,腦中有一道銀光閃過,再次看向我手中的褐色小瓶子時,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方纔還飛揚跋扈的女生此刻卻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臉上發青,一隻手痛苦地掐在脖子上,一隻手往前方伸着,手指扭曲,面目猙獰。
在臨死之前她似乎還經歷過掙扎,宿舍內有不少的東西都被她撞翻了,她倒在距離門口幾米遠的地上,嘴巴大張着,雙眼瞪得老大,看着天花板。
在這雙瞳孔已經擴散的眼眸中,我看到了驚愕、慌亂、後悔……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我不知道她在臨死前到底後悔了沒有,但是爲之搭上一條命,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警察麻利地做完了現場的取證,屍體也被蒙上了白布帶走了。
幾個校領導聞訊趕來,腦門上全都是冷汗,臉上也滿是驚愕,接二連三出事,這對學校的聲譽來說是一次極大的打擊,會影響到之後的工作展開。
不負責任的記者已經獲取了足夠的信息,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卻不想這種時候還有人給他打電話。
“小姐,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我還迷迷糊糊地站在一邊,已經做完了屍檢的法醫朝我走了過來,表情嚴肅地問道。
我順着他的視線一看,他盯着看的正是我一直拿在手裡的褐色小瓶子。
“你說這個嗎,我也不知道,剛纔我過來的時候在樓梯上撞到了一個人,他似乎不小心掉了這些東西。”
法醫接過我手裡的小瓶子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聲音顫抖着問道:“你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就是在這樓梯上撿的啊,”我無辜地指指地面,“要不然您再找找,說不定還能有其他的發現。”
“這東西是毒藥,很容易見光揮發,所以必須要放在這種褐色的瓶子裡,不然那泄露出來的話,很容易會導致聞到的人死亡。”
我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向法醫手裡的毒藥,暗自慶幸自己已經死了,不然非得爲剛纔的魯莽行爲再死一次不可。
“初步檢查這具屍體也是死於中毒,很可能就是這毒,”法醫小心翼翼地將褐色的小瓶子放到了我面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剛纔撞到的那個人豈不是就成了殺人兇手了?”我驚呼道,若這女生是自殺,便不可能將這裝有毒藥的瓶子放在走廊上。
“嗯,這種可能性極大,我覺得你可以畫一下那人長什麼樣,要是可以以此抓到他的話,也是一件好事,”法醫對我說道。
我想了一下自己不忍直視的畫畫功力,再回憶了一下那人的模樣,悲劇地發現自己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方纔真的就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記得本就不是非常的清楚,再看到屍體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現在腦中已經沒有多少殘留的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