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樑老,這是怎麼回事啊?”因爲心中漫天的恐懼,我聲音都在顫抖,雙腿軟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我懷疑那個保安的死,並不是人爲,而是……”樑老沒有再繼續說下,但是我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兇案現場實在是太詭異,詭異到不像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難道、難道是……”鬼字在我的口中打着轉,但是我怎麼也說不出口。
若真的是那樣,那我怎麼還會活着,難道是那個鬼好心地將我送回了病房?
“不知道,這裡什麼也沒有留下,就連那個保安的魂魄也消散了,”樑老抓了一把空氣,放到鼻端細細聞着,而後搖了搖頭對我說道。
我只覺得光是站在這裡,刺鼻的血腥味就源源不斷鑽進我鼻子裡,那噁心的味道薰得我直作嘔。
我捂着嘴,在快要吐出來的時候,跑出了樓梯間,跑到走廊上的窗邊,大口大口呼吸外面新鮮的空氣,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樑老慢慢從樓梯間裡踱步出來,面色自如,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讓我不得不感慨,姜到底是老的辣。
“你也別多想了,既然……那你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吧,”樑老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我嘆了一口氣,只覺身上都還縈繞着那濃郁的血腥味,“我先去洗個澡。”
溫熱的水從頭上淋下,將縈繞在身周的血腥味沖刷乾淨,蒸騰而起的熱氣充斥了整間浴室,霧氣濛濛,我不經意往鏡子裡看去,有個人影站在我身後。
我被嚇得呼吸一滯,急忙扭頭看去,然而我身後除了霧氣外,什麼也沒有,我再看向鏡子,並沒有什麼人影。
我暗暗想着是不是我被嚇到了,所以神經質了一些,現在還出現了幻覺。
我匆匆洗完了澡,抹着臉上的水,往一邊的架子抓去,卻抓了一個空,勉強睜開眼看去,架子上空空蕩蕩,我預想中的浴巾並沒有掛着。
“啊,我忘記拿進來了!”我捂臉慘叫,這纔想起我剛纔進來匆忙,竟然忘了帶浴巾。
我看看被我扔在了浴缸裡的病號服,再看看掛在我面前乾淨的病號服,心裡相當糾結。
“給,浴巾,”就在我糾結不已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抓着一塊浴巾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啊!謝謝,”我欣喜地接過,然後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住的可是單人病房啊,而且說話聲還是個男的,男的!
“啊!”我雙手環胸,尖叫起來。
“韓小姐應該是心理壓力太大了,所以出現了幻覺,我建議再留觀兩天,看看情況再定,”白大褂的醫生一臉淡定地說道。
我躺在病牀上,看着樑老和醫生交談,腦中卻不住地回放方纔響起的聲音,總覺得非常的耳熟,耳熟到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好的,那謝謝醫生了,”樑老送醫生出去,我總算是回過神來,想起剛纔的情形,非常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間病房不愧爲VVIP病房,我一尖叫,醫生和護士在短短的幾十秒鐘內就趕到了,要不是我及時回過神來用浴巾蓋住了身體,差點就被人看光光了。
“我肯定那絕對不是我的幻覺,我以……這浴巾作證,”看到樑老回來,我急忙開口說道。
生怕樑老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又急忙補充道,“我先前進去的時候忘記拿浴巾了,我自己又不可能光着出來拿,所以我看到那個給我拿浴巾的人是真的存在的。”
“已經調出走廊上的監控錄像看過了,並沒有人來過,”樑老皺着眉頭說道。
“可是、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癟癟嘴,委屈地說道。
“我知道,所以……你看到的並不是人,”樑老拖長了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是嚇了我一大跳,“你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嗎?”
長相?我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記得了,當時霧氣有點大,我被嚇壞了,根本就不敢看。”
“別擔心,我看他對你應該是沒有惡意,”樑老見我臉色煞白,開口安慰我道。
“這還叫沒有惡意!”我將臉埋在被子裡,偷看人洗澡,這也叫沒有惡意,簡直就是色狼。
“你看你這不是小胳膊小腿都完好無缺嘛,”樑老安慰我道,雖然他的安慰完全沒有安慰到點上。
我猛地擡起頭,“不行!我必須要出院,肯定是這裡的風水不好,我要回家。”
我現在龍精虎猛,去打一頭老虎都不成問題,完全不需要繼續住院。
“那倒是沒有問題,反正……也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人想要殺你滅口,”樑老想了想,同意了我的想法。
“那我現在就要出院,”我火速下牀整理東西,這VVIP病房住一天也不知道多少錢,說不定賣了我都不夠。
“放心好了,住院的費用不用你出,”樑老一眼就看穿了我小市民的想法,不懷好意地笑着道:“你所有的醫療費用、誤工費,你公司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聽到樑老這麼說,我收拾東西的手一頓,要不是發生了奇奇怪怪的事情,住在這裡比住在五星級酒店還要好,最關鍵的是,花的不是自己的錢。
“我覺得我大概需要換工作了,”我換算了一下五星級酒店最好的客房,這一算,頓時有了失業的擔憂。
“沒關係,到時候就來跟我混吧,哦,這樣除了我這個師父外,你還能有一個小師兄,”樑老笑着說道。
小師兄?我腦中浮現出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身影,突然覺得後背一寒,樑老的這個提議立刻就被我扔到了爪哇島。
“不,不了,我還是爭取留下來吧,”我連連擺手,敬謝不敏道。
樑老也不強求,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幫着我收拾了下東西,替我辦理了出院手續,又將我送回了住處。
“你回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好了,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阻止了樑老幫我把東西搬上樓,向他道了一聲謝。
這段時間,全靠樑老照顧我,雖然他說我們是很親密的關係,用不着跟他道謝,但是我卻什麼也不記得,不好意思厚着臉皮接受他那麼多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