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雜魚不用管他,明天一早搗毀了他的老巢,他就沒地方住了,不會再回來了。”清蕭的脣從我的嘴上移開,可是眼中卻是帶着極力剋制着什麼。
我嚥了一口口水,有點畏懼他如火的眼神,“相柳……的老巢?”
“就是你今天掉進去的骨坑。”清蕭清冷道。
哦!
我說呢!
在林子裡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地方,原來那地方就是相柳的老巢啊。
“骨坑……想想劉叔今天才在骨坑裡逃過一劫,沒想到晚上還是被相柳害死了。”我心頭難受,將臉埋進了清蕭的胸膛。
這種事,我根本不想面對。
小六重傷,還等着他回去照顧呢。
“你不想讓他死?”清蕭問我。
我難過道:“當然,劉叔人可好了。沒想到就這樣被害死了,可是人死不能復生,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小六交代這件事。”
“只要你開口,沒有什麼做不了的事情。”他目光清冷,卻是那麼的堅毅有力。
我心頭興奮,“真的可以嗎?如果你能做到,就……就麻煩你了。”
“把米泥鰍扔進井裡。”清蕭把裝着米泥鰍的盒子遞給我。
我立刻說道:“好!”
我打開了盒子。
盒子裡的大蟲子好像還在睡覺,肥胖的身子一動不動的躺在盒子裡。
冷不防被我揪起來,身子不安的捲曲着,好像在抗議我打擾了它的清夢一般。
雖然不想得罪這個充滿靈性的小傢伙,可是爲了劉順劉叔。
我只能心一狠,把它丟進了井裡。
想想這大蟲子也是可憐,睡的好好的,就被丟到冰冷的井中。
我纔剛給米泥鰍默哀。
忽然井邊就爬出來一隻溼漉漉的人手,看着特像是水鬼。
嚇得我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可是等他徹底爬上來之後,我纔看清楚這傢伙額頭上有一抹深紅色。
那抹深紅色特像米泥鰍透頂的那一抹奼紫嫣紅,這人竟然是被相柳用笛聲操縱,跳入井中自殺的劉順。
人掉進井裡,不消幾分鐘就會窒息而死。
想來……
劉順現在也應該沒有呼吸了,居然會自己從水裡爬上來。
劉順爬出來以後,動作比較機械。
四肢也不協調,就好像一隻呆頭呆腦的蟲子摸不清人類站立的重心在哪兒,歪歪斜斜的站着。
皮膚已經泡的有些腫脹,嘴脣也是發紫的。
我看着揪心,就問:“劉叔……劉叔都這樣了,還能救嘛?我看……肺裡可能嗆了不少水。”
“米泥鰍能幫他吸出一點水,不過還是要送去醫院治療一下肺部,否則以後很可能會有肺炎之類的後遺症。”清蕭冷淡的說道。
剛說到這裡,就見到一隻胖蟲子從劉順鼻孔裡鑽出來。
那蟲子身上胖了不止一圈兩圈,都快把劉順的鼻孔撐爆了。
它吐了一灘水出來,身子才慢慢縮小。
然後,就又鑽進劉順的身體裡去。
“清蕭,米泥鰍真的好厲害!”我激動之下,親了清蕭的側臉。
他眸光一動,灼灼的看着我。
我難爲情的低下了頭了,掩飾自己的臉紅,輕聲問他:“那我們要把劉叔送回家嗎?”
“我沒那個時間,被你撩出來的火氣,還沒有壓下去。”他摟着我不由分說的就往家的方向回去。
我一擡頭,眼中還噙着淚花。
來不及掩飾,就緊張的阻止,“可是米泥鰍還在他那,你就不擔心嗎?那可是你的本命降頭蟲呢!”
“那畜生自己會回來,用不着你瞎擔心。”他雲淡風輕的說着,低眸看我的時候,眼神變得有些冷厲,“蘇初夏,撩了還想不負責嗎?你!”
我的心在亂跳,緊緊的抓着他胸口的衣料,“沒有……我沒有想不負責。”
我當然知道,這傢伙我是說不過他。
只能選擇順從。
臉上紅的都要滴出血了,我無法面對他赤裸裸的目光,將臉埋進了清蕭的胸膛。明明我不屬於這裡,可是心裡居然有了一絲幸福的感覺在盪漾。
回到了家,劉好美的那一間房的油燈亮着。
門是虛掩着,聽到清蕭的腳步聲。
劉好美披着一件外套,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出來,擔憂的問道:“清蕭,你這一天都上哪兒去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清蕭從院中路過,卻好似沒看到劉好美一樣。
直接從劉好美的身邊經過,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碰!”一聲,清蕭走近房間裡。
屋子的門自動的關上。
想來清蕭是惱了劉好美今天
幽暗中,他的薄脣上下輕輕觸碰了幾下,“把衣服脫了,給我。”
“……”
我看到他命令一樣的眼神,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又對我做了那種事,寬大的手掌託着我的臀將我徹底的掌控,而且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時間也很長,弄得我的身體很快就虛脫了。
求饒也不管用,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折騰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本來要起個大早做飯的。
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下午了,渾身痠痛異常。
枕頭邊放着村長送我的苗繡香囊,這隻香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撿回來的,我差點還以爲弄丟了呢。
清蕭依舊是坐在椅子上逗弄着米泥鰍,米泥鰍還當真是有幾分靈性。
小腦袋在清蕭輕輕觸碰撫摸下,歡喜的蹭着他圓潤的指腹,肥碩的身子一扭一扭的。
一人一蟲不言不語,卻好似能心意相通,相互交流一般。
我看着窗外午後的陽光,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
在這個家裡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必須按照劉好美說的洗衣服做飯,可是現在我居然起晚了!
想想劉好美折磨我的那副嘴臉,心下已經有些膽寒了。
掙扎着起身,發現全身都失了力氣,只好虛脫的躺着,有些小心翼翼的開了口,“我……我是不是睡遲了,婆婆沒生氣吧。”
“她不會生氣的,你的香囊就是她撿回來的。”清蕭低着頭,眼皮都沒擡一下,卻好似能看見我的一般,說道,“快把衣服穿上,否則……就算你亂開車。”
原來香囊就是劉好美撿回來的。
她有那麼好心嘛?
“那……相柳老巢怎麼樣了?”
我急忙在牀上找那身縞素製成的衣服,準備迅速穿上衣服。
忽然,他站起來了,弄得我還以爲他要幹什麼。急忙拉過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前胸,誰知道他只是打開了旁邊的衣櫃。
從裡面拿出了一件水藍色的連衣裙丟在牀上,淡聲說道:“這件衣服太薄,你們活人穿的容易感冒。之前讓你穿着……其實有讓你替我守孝的意思,現在我好好的在這裡,你繼續穿着不吉利。”
身上那身守孝的素服,這段時間真是差點要了我的命。
這裡地處西南,早晚溫差很大。
晚上守夜的時候雖然套了外套,可是還是會感覺到刺骨的寒風對人的考驗。
連衣裙是毛料材質的,觸手之下就感覺穿上去一定很暖和。
我急忙把連衣裙穿在了身上,又套了保暖的長筒襪子,整個人都溫暖起來了。
匆忙之下居然沒發現他一直在看着我,擡起頭看到他冰涼的眸光,才覺得緊張起來,“我今天一早就去過了,一把火都燒了。他元氣大傷,就算有是個膽子也不敢再回來。”
“哦。”我低下頭不敢看他。
他居然猿臂一身一把的後腰拖住,脣瓣不由分說的就堵了上來。
那個吻並不暴虐,相反很溫柔。
讓我有些些初醉微醺的感覺,紅着臉閉着眼睛享受起來。
“清蕭哥,你在幹什麼!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是誰?”
忽然,一個尖利慍怒的女聲傳入耳中,聲音裡慢慢的還帶了幾分的哭腔。
清蕭鬆開了我,我側頭一看。
是個身材偏高大壯實的,身穿藍色碎花布衣服,頭髮卻染成黃色做了離子燙的姑娘。
瞧着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兩坨臉蛋凍的紅紅的。
此刻雙手叉腰,柳眉倒豎的瞪着我。
清蕭不動聲色的就將我鬆開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淡淡的看着那個穿着碎花衣褲的女孩,“是春妮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春妮還是老盯着我看,如果目光能殺死人,我能被她殺死一千次。
看來這姑娘就是他們口中經常說起的,邱雲的女兒邱春妮,沒想到這個姑娘百聞不如一見。
居然如此的潑辣,自己就闖進屋來興師問罪了。
“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你不用在意她。”清蕭瞥了一眼我,居然撩了一下春妮有些凌亂的髮絲。
輕柔的就就將髮絲捋到了她的而後,就像是戀人一樣的自然。
心忽然很疼,疼的無法呼吸了。
眼前這一幕着實看的扎眼,劉清蕭到底想幹嘛呢?
昨天晚上明明還救了我和劉順,說了那樣暖心的話,今天卻在他青梅竹馬的面前說我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這樣如何能不讓人心裡難受呢?
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沒想到邱春妮比我先把眼淚掉下來。
眼淚一滴一滴的就從她的眼眶裡落下,她的手握成了拳頭,身子一顫一顫的,“清蕭哥,你別想騙我了。我都聽說了,你結婚了,你娶了一個城裡來的女人。那個可惡的女人就是她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