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時候,我往返了一次墳地。
走了不少崎嶇的山路,雖然我的體質不似從前那般嬌生慣養,可是一時之間體力還是不能和這個村子裡的人比。
我身上其實沒剩多少力氣了,又被邱春妮摔翻在地。
摔在地上之後,我有些虛的爬不起來。
有時候我真恨自己以前沒有好好鍛鍊,現在纔會被邱春妮欺負成這樣。
只要有了體力,好勇鬥狠誰不會啊。
邱春妮見到在地上撲騰的像個擱淺的魚,覺得我沒威脅了。
大搖大擺的到一旁的水缸旁,用水缸裡的水隨意將臉上的泥漿洗去。
等她洗完臉,我也爬起來了。
誰知道,她居然伸出腳在我身前。
我好容易起身,便沒看到她絆住我的腳,又摔了一個大馬趴。
我要碎了一口銀牙,“你幹嘛,邱春妮。”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們城裡人嬌貴的很,隨手一推就會摔在地上。”邱春妮冷冷一笑,居然低身把我給扶起來了。
“你……”我本來想罵她的,想到自己不是對手。
本來要破口大罵的話,又全都咽回去了,識時務者爲俊傑。
反正邱春妮之前闖下大禍對我用降,一時未被村規處置,大概是沾了邱雲這個當官的老爹的光。
可是她再敢下降頭,我就不信蛇皮降落不到她頭上。
“我什麼?李婷婷你該不會是想開口罵我嗎?難道你想嚐嚐拳頭的滋味嘛?”
邱春妮雙手抱胸,身子靠在了竈臺上,明明比我矮一個頭卻比我很有氣勢。
我咬牙,聲音從牙縫裡出來,“你想打就打,我不會還手的。”
我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
只是現在和她明刀明槍的鬥,顯然是不值得的。
邱春妮冷笑,一副高高在上,鼻孔看人的姿態,“你放心,我今天不是要來打你的。只是有事要和你商量,要是真想打你,我叫上我的那些朋友還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朋友?什麼朋友?”我心頭暗覺不妙。
邱春妮是本地地頭蛇,這幾天又要過年了,在外打工的人都要回來了吧》
念頭一動,就見到廚房門口居然站了幾個殺馬特少年。
手裡有些扛着斧頭,有些扛着鐮刀,頭髮都是那種爆炸頭一樣的。
顏色更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什麼顏色都有。
臥槽!
我真是夠倒黴的,想什麼來什麼。
我一縮脖子,氣勢明顯弱了很多,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們……是……”
“要過年了,我朋友都回來了。這些都是我以前的好哥們,他們現在也都在城裡頭混,你以爲就你一個去過城裡啊。”
邱春妮瞟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很不屑。
我鬱悶,卻還是不動聲色的看着她,“那要恭喜你,可以熱熱鬧鬧的過年了。”
“和我們老大,怎麼說話的你?”
一個紫頭髮的女生嘴裡叼着煙,上來拍了拍我的側臉。
這個女生明顯是混社會的,指縫裡居然夾了刀片,嚇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她一巴掌下來,我的臉必然是要破了相。
之前中陰娘子在臉上已經留了些印子,到現在都沒有徹底好全,再加上一道長長的刀疤。
那我以後還怎麼見人?
紫發女生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聽說你跟我春妮姐搶男人,還害了春妮姐被村長教訓。現在我們都回來了,就沒人可以欺負她了。我勸你給我老實點。不然小臉劃花了,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
誰欺負誰,還沒弄清楚呢吧?
邱春妮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每次都是她莫名其妙的找我麻煩好嗎?
我嚇得退後了半步,跟她保持了一段距離,才說道:“我……我買來的價格可是很貴的,你知道我的臉值多少錢嗎?弄傷了,你賠的起嗎?”
“先不要動她,清蕭哥花了挺多錢買的她。”邱春妮也說道,弄得那個紫毛女生一臉的不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邱春妮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怎麼命這麼好,身上的降頭又讓清蕭哥解了。明明……那個降頭,除了我邱家的人,沒人能解開。你本來應該成爲一個連狗都嫌的醜八怪的!”
不甘心沒害死我麼?
她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我眯着眼睛也上下打量着她,只見她洗乾淨的臉上居然有一塊黑斑。
感覺像是屍體上的屍斑。該不會是塗了屍泥,所以臉上起了屍變了吧?
清蕭剛纔絕對是故意的,讓她接觸屍泥,好讓邱春妮自食其果。
她那麼蠻橫待人,我自是懶得提醒她。
整張臉都爛了,我纔開心呢。
我嚥了一口口水,眼珠子一轉,便開始胡言亂語了:“我就是個外人,你跟我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少爺他喜歡的是你,我只是伺候你們的人。你老是找我麻煩,只會讓他覺得困擾的。”
“真的?”邱春妮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可能又覺得哪裡不對,眉頭一皺,“那你和他什麼關係,你們兩個……做了……做了那種事……了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我撒謊的時候差點咬到了舌頭,滿腦子居然心虛的閃過了不少香豔的畫面。
她忽然笑了一聲,說道:“沒有就好,婷婷姐。說實話,只要你不勾引我的清蕭哥,肯聽我的話。我們之間……還能做朋友呢。”
呸!
鬼才要跟你做朋友呢,聽她假惺惺的話,我都要吐了。
“哦。”我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她卻低喝一聲,“把頭擡起來,什麼叫哦?我是清蕭的未婚妻,我也是你的主人,你對我就是這個態度?”
“對……對不起,春妮……小姐。”我的手緩緩的握成了拳頭,邱春妮體格不僅健壯,此刻還帶了幫手來。
打架我只會輸的更難看,眼下倒是隻能臥薪嚐膽。
她指着牆上掛着的那麪人皮鼓,傲慢的說道:“那面鼓挺好看的,替我把它摘下來。”
恩?
我一驚,邱春妮怎麼會看上了那面鼓,居然還讓我把那面掛在牆上的人面鼓替她摘下來。
難道她知道了那面鼓的古怪嗎?
那面鼓實在是太邪門了,正常情況下,我是輕易不敢碰它。
“怎麼?不想聽你女主人的話了?你這賤奴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嘛?”她見我猶豫,眉毛一擰。
言辭之間帶着侮辱輕賤人格的話,讓人聽得就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