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宛如獵豹一樣向前奔馳,快得就像是一個影子。
車窗玻璃被降下,刺骨的風灌進車子,吹亂了黑耀明的發,他卻一直沒有放慢車速,也沒有升起車窗。
只有在這種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高速中,只有感受着徹骨的冷,他才能保持一份清醒,不然,或許他就要爆炸了!
一路飛車,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醫院的上空。就像流行劃過,把黑色的天空劃開了一道口子。
黑耀明下了車,風一樣的來到了安筱亞所在的樓層。
兩個大漢看到黑耀明出現,立馬嚴肅了起來。
“大哥好。”
黑耀明站在病房的門口,卻步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卻遲遲不敢推開那扇隔着他和安筱亞的門。
兩個大漢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看黑耀明遲遲沒有動作,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繼續做石像。
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黑耀明才終於擡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空氣終於恢復了流動,兩個大漢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雖然知道大哥是個厲害人物,卻沒想到他竟然連他周圍的空氣都能控制。
黑耀明走進了病房,白色的病牀上卻並沒有安筱亞,他快步走到牀前,把被子掀到了地上,牀上果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怒火一下子衝到了頭頂,黑耀明轉身風一樣的走到門口,用力地拉開了門,兩扇門幾欲脫離牆壁宣佈報廢。
兩個剛鬆了一口氣的大漢,還沒反應過來,黑耀明的拳頭就迎了上來。
“我讓你們看的人呢,她現在在哪裡?啊?!”
暴怒中的黑耀明,他的拳頭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所以沒打兩下,兩人就已 經鼻青臉腫,開始滿地找牙了。
“大哥,安筱亞在病房裡,一直沒有出來過啊。”其中一個黑衣大漢試圖跟黑耀明解釋着。
黑耀明的拳頭高高的舉了起來,大漢害怕地閉上了眼睛,扭頭不敢看他。可是黑耀明的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
大漢壯着膽子,睜開眼睛看向黑耀明,卻發現他正在怔愣出神,他不敢開口,生怕自己一開口,迎上來的就是黑耀明那比石頭還硬的拳頭。
黑耀明忽然用力地甩了黑衣大漢,他猝不及防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馬上派人給我找,要是找不到人,你們知道自己的下場!”黑耀睜着一雙寒冰一樣的眸子,冷冷地說道,此刻的他宛如最冷靜,最兇殘的獵豹,一旦找到獵物就會讓她碎屍萬段。
“是是是。”兩個大漢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黑耀明的視線。
黑耀明睜着鷹一樣銳利的黑眸,身側的手用力地握成了拳,臉上有着不顧一切地狠絕。
“安筱亞,你竟然敢敢離開我,竟然敢再次背叛我,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惹怒我,你到底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凌晨四點的冬夜,外面的天空還是一片漆黑。
小旅館的房間裡有昏黃的燈光,安筱亞穿戴整齊,拿着一個輕便的旅行包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安筱亞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看趴在她牀邊的嚴錫爵,一臉的感激和愧疚。
“嚴先生,謝謝你,有生之年,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低低的說完,安筱亞終於悄悄地離開了。
清晨,嚴錫爵有些疲憊地轉醒,脖子和手臂都有些麻木,他揉了揉手臂,晃了晃脖子,擡頭看着空空如也的白色大牀,驚得瞪大了眼睛。
忽然瞥到了桌在上的一張紙條,嚴錫爵只看了一眼,掃到安筱亞的東西還有放在櫃子上的機票和護照都不見了,他來不及多想就慌慌張張地往外跑去,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倒,好在他經常鍛鍊,平衡很不錯。
一口氣跑到了外面,寒風刺骨,空曠冷清的街道上不見一個人影。
嚴錫爵皺着眉快速地上了車,發動引擎,踩下油門,黑色的奔馳箭一樣衝了出去,揚起一片沙塵。
黑耀明找了一夜,卻始終沒有找到安筱亞。
來到黑月,所有派出去的人得到的也是同樣的回答,沒有找到安筱亞的蹤跡。
黑壓壓的一羣人站在黑耀明面前,直到最後一個人說出了他不想聽的答案,他的憤怒再也無法抑制。
猛地站起來,抄起茶几上的菸灰缸,“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水晶做的菸灰缸被摔得粉碎,碎玻璃濺起來劃傷了不少人的手臂,就連黑耀明的手背上要被劃了一道淺淺地傷口。
所有人的心頭提了起來,身子顫顫巍巍地不敢擡頭看暴怒中的黑耀明。
“都給我滾!”黑耀明憤怒地說道,胸口快速地一起一伏,臉上的肌肉收緊,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渾身散發的戾氣如刀一般凌遲着衆人的心。
聽到黑耀明的話,誰也不敢再多呆一秒鐘,快速地離開了包廂。
昏暗的包廂裡,黑耀明的怒火可以燎原,他不相信憑安筱亞一個人可以逃走,一定有人幫她,而膽敢動他的人的人,非嚴錫爵莫屬!
想起嚴錫爵,黑耀明恨得咬牙切齒,身側的手狠狠地握緊,骨節泛白,啪啪作響。
帶着滿腔的憤怒,黑耀明離開了黑月會所,飛車來到了嚴家大宅。
嚴家的傭人看到黑耀明出現在宅子裡都很是吃驚,可是看他的架勢,似乎是來者不善。
這裡沒有人不知道黑耀明的身份的,更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可怕的,他現在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正處在盛怒之中,而他們都很愛惜生命,自動躲得遠遠的。
黑耀明呼呼生風地走進了嚴家的客廳,大聲的喊道:“嚴錫爵,你給我出來!”
黑耀明的吼聲響徹整個嚴家大宅,連附近冬眠的小動物都被驚動,嚇得四散逃開,宅子裡的人更是誰也不敢出頭。
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黑耀明一副不把嚴錫爵揪出來就誓不罷休的樣子。噌噌地,他三下兩下就上了二樓,“啪!”的一聲用力推開了嚴錫爵臥室的門,裡面很乾淨,似乎好久都沒人住了。
黑耀明找遍了嚴家大宅的每個角落卻不見嚴錫爵的蹤影,憤怒地想要殺人!
噌噌地下了樓,黑耀明終於看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嚴錫爵。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黑耀明瞪圓了眼睛,氣勢洶洶地像嚴錫爵走去。
嚴錫爵失魂落魄進了客廳,他低垂着眼睛,根本沒看到正朝他殺過來的黑耀明。
“嚴錫爵!”黑耀明咬牙切齒地叫着嚴錫爵的名字,抓起他的領子就給了他一拳。
嚴錫爵猝不及防被黑耀明打倒在地上,他擡起頭看着憤怒地朝他走來的黑耀明,他的拳頭一下一下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很快,嚴
錫爵嘴裡就傳來了血腥味,臉上也是一塊青一塊紫的掛了彩,他卻一直沒有還手,就任黑耀明一拳接着一拳的打他,好像他只是沙袋,根本就沒有感覺,也不會痛。
不知道打了多久,嚴錫爵一聲不吭,黑耀明也終於打累了。
黑耀明恨恨地甩開了嚴錫爵,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底是寫不盡的怒火。
“爲什麼不還手?!”
黑耀明雖然憤怒,卻知道嚴錫爵跟他不相上下,嚴錫爵沒道理一直挨他的打。
嚴錫爵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向黑耀明,仍舊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雖然他現在鼻青臉腫,嘴角還流着血。
“這是我欠你的……”嚴錫爵淡淡地說道,他很早就像讓黑耀明痛痛快快地打他一頓,沒想到現在終於實現了,卻是因爲安筱亞。
黑耀明皺起了眉,眼底的憤怒更勝,他刻意忽略掉想要殺死嚴錫爵的衝動,冷冷的問道:“安筱亞呢?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聽到安筱亞的名字,嚴錫爵有些黯然,他垂下眼睛,聲音沙啞地說:“我不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你敢說不是你把她從醫院裡弄走的?”黑耀明猛地俯身揪起了嚴錫爵的衣領,瞪着眼睛,咬牙切齒地問道。
嚴錫爵看了黑耀明一眼,不由得想笑,他這個樣子是做給誰看,他真的在乎安筱亞,如果真的在乎,爲什麼又把她傷的那麼深,如果不在乎,他大可放手,畢竟他一點兒都不缺女人,何必這樣大動肝火,難道他想要把安筱亞抓回去,繼續折磨嗎?
他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的!
“是!是我把她從醫院裡帶出來的,可是今天早上她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嚴錫爵如實說道,他沒有撒謊,他現在確實不知道安筱亞去了哪裡,不過這並不代表以後他也不知道。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說,你到底把她藏到哪裡去了,不然我也許會殺了你!”黑耀明睜着血紅的雙眼,惡狠狠的說道。
“哼,你殺了我,我也一樣不知道。”嚴錫爵冷哼一聲,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似乎生死對他來說已經都無所謂了。
“你!”黑耀明被嚴錫爵這種怎樣都無所謂的態度噎住了,他仔細地看了看嚴錫爵的表情,發現他似乎並不像在說謊。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嚴錫爵說安筱亞離開了他,嚴錫爵也不知道安筱亞去了哪裡,他心裡竟然稍微放鬆了些。
用力地推開了嚴錫爵,黑耀明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停下道:“嚴錫爵,從今往後,你我再也不是朋友!”
被推倒在地的嚴錫爵看着黑耀明離去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傷痛。
黑耀明早就不把他當朋友了,卻是第一次說出這種決裂的話,可是想起安筱亞,心裡的痛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了。
對於安筱亞的離開,嚴錫爵多少是能夠理解的,她無非就是不想他被連累。可是即使知道她是爲自己着想,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她心裡是真的一點他的位子都沒有的,她不相信他,不願意把自己交給他,所以纔會離開。
只是她太天真,她以爲就這樣悄悄地離開,他就沒辦法找到她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還真是被小瞧了!
想起昨夜仍在發高燒的安筱亞,嚴錫爵不由得皺起了眉,“安筱亞,你現在到底去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