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紅玉掃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白月,說道。
“竟然本宮的三皇弟已經回去,你身爲三皇弟的貼身侍女,卻還留在這裡是不是不太適合?”楊欣陽轉過身,看着白月。
“你很清楚,我爲什麼還會留在這裡。”白月依舊用面紗矇住了臉部,只露出那一雙墨色的眼眸,那眸子裡的神情平靜,不與人爭,不染世俗的高貴氣息盡顯無疑。
“是,本宮很清楚。”楊欣陽走到白月的跟前,“只是,竟然是合作,你就該明白,相對於本宮,你並不佔任何優勢不是麼?”
“這裡好聽點是景旋宮,通俗點也就是冷宮。本宮並不意外他會如此安排,五萬精兵換來了三百鐵衣護衛,倒也算不上很虧,至少孤雁國的五萬精兵依舊能夠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孤雁國。所以,本宮住冷宮,倒也並不覺得這一個結果令人難以接受。而你,沒有了黎王府,西門耀也不再是你的王,你若是跟着本宮三皇弟緊點,在本宮的眼裡你起碼還是一個三皇子殿下的貼身丫鬟。”
“你若是不想跟着,那麼你在本宮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你又拿什麼和本宮合作?”
“你在出爾反爾?”
“談不上出爾反爾。”楊欣陽收緊身上的披風,擡眸,眸光落在了整個荒蕪的宮殿的院子裡,心裡依舊難掩黯然和委屈,“依照三皇弟的性子,西門耀如此待本宮,他自然會爲本宮討回公道。只是,他的心性單純,定然會魯莽行事。”
“竟然是合作,就該講究的是公平。本宮可以告訴你死士的秘術,但是你卻必須要爲本宮辦事,幫着本宮看着三皇子殿下,以免他闖了禍,壞了本宮的大事。”
白月能成爲西門耀的貼身護衛,本身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覷。楊梵性子單純,雖有武功護體,但是卻容易魯莽行事,若是有白月在一旁護着,她自然也能放得下心。
“公平?”白月嘴角上揚起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意,“娘娘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可覺得這世間可有公平?”
“竟然月兒答應了合作,自然不會出爾反爾。死士的秘術你若是交給了月兒,月兒當然可以答應你守在三皇子殿下的身邊。”
她的目的是伊熙,楊欣陽的目的也是伊熙,她自然沒有要出爾反爾的道理。
如果單憑她的一己之力,自然是不可能動得了伊熙那個女人,但楊欣陽就不同。楊欣陽身爲孤雁國的第一公主,如今雖被打入了冷宮,但是她卻很清楚,在西門耀忙着穩固政權,瓦解太子朝中勢力時,楊欣陽早已經暗中拉攏了不少的官員,籠絡了不少勢力。
更何況,楊欣陽從西門耀的手中拿到了三百鐵衣護衛,這三百名的鐵衣護衛若是用死士控制,必定會有利於她上次和楊梵提到的那一個計劃。
這一次,是她能夠殺了伊熙的唯一一次機會。
楊欣陽點了點頭,“如今政權已經穩定,而朝中太子的勢力也已經被逐步瓦解,藍疆國如今也因新月國的內戰而嚴禁其他的百姓進入到境內。這樣一來,西門耀想要將那個女人從藍疆國帶回,很大的可能就只有舉兵進攻藍疆國。”
“這個是我們的機會,不過,若是想要順利的實行這一個計劃,我們就必須要裡外聯合,瞞天過海。”
“你覺得他已經開始對我們有所起疑?”
“不是懷疑,是確定。”
楊欣陽莞爾一笑,她揚起手,一旁的紅玉立即命人將棋盤拿了上來。她優雅的邁開步子,走到桌子前坐下。擡起手,她慢條斯理的將棋盤上的白子拿了起來,漫不經心的落在了棋盤上。
“本宮本該是如今這皇宮裡除了西門耀之外最該位高權貴之人,如今卻落得身居冷宮,受盡冷待。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本宮的身上,本宮卻依舊毫無反應,若你是西門耀,你可覺得正常?”
西門耀,一個如獵豹般危險的人,遊走在黑暗裡,又豈會嗅不出這太過平靜之下的暴風雨的氣息?
她在向他拿了三百鐵衣護衛之後卻如此平靜,他又豈會沒有察覺?只是,他之前是懶於理會,更或者是對於她,他早已經到了完全忽視的地步。如今,他的在意,也不過是怕她動了那個女人。
白月看着楊欣陽,眉頭輕輕地皺了下,“你知道他會起疑,就不該在這個時候見我。”
“他會對本宮有所起疑,但是卻不會對你。”楊欣陽勾起了嘴角,拿起一顆白子緩緩地探到了白月的跟前的那一隻黑子上,落下,只見一道勁風掠過,一隻小小的錦囊便落在了白月的掌心之中。
“這一隻錦囊裡藏着的是關於孤雁國死士的秘術方法,上次你和楊梵談及到的那個計劃不錯。所以這一次這一次爲了避開所有人的視線,這一個計劃只能你一個人暗中的進行。”她頓了頓,“本宮在想,以你之前在西門耀身邊當暗衛的身份,這件事情應該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的難度,鐵衣護衛對你而言,並不算陌生。”
“所以,能不能將一鳴甩開,以免讓他壞了我們的機會,這就要看你了。”
白月握着錦囊的那一隻手緩緩地收緊,不管是鐵衣護衛和一鳴,對她來說都不陌生。但是,楊欣陽該知道,她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的隱藏着自己的身份,爲的就是不想要一鳴和西門耀有所察覺,而楊欣陽明明就很清楚這一點,卻故意讓她去引開一鳴。
她抿了抿脣,點了點頭,“好。”
話落,楊欣陽緩緩地站起了身,“今夜天色已晚,本宮也是累了。紅玉,扶本宮回房休息。”
“是,娘娘。”紅玉立即伸出手,恭敬地扶着楊欣陽朝着景旋宮寢殿走了過去。
白月擡起眸,眸光落在了那一道紅色的背影上,眼底裡的神情令人窺探不透。忽地,她將握着那一個錦囊的手猛地收緊,久久地,緊握的手才緩緩地鬆開。
她站起身,眸光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眼院子的四周,瞬息之間,整個人便消失在了暗夜裡。
此時,一直隱在暗處的一鳴皺了皺,因爲隔得太遠,他並未能夠聽得清楚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當他的視線落在了白月袒露在外的那一雙眼眸時,總覺得透着幾分熟悉。
他皺了皺眉,眸光裡閃過了一絲的疑惑。當看到白月消失不見時,他便立即拿起手中的利劍,隨即跟了上去。
“娘娘,您就這樣將死士的秘術告訴她,就不怕她中途出爾反爾,毀了我們的計劃?”紅玉走到楊欣陽的身後,擡起手將楊欣陽肩上的披風解了下來,問道。
楊欣陽轉過身,擡起手將頭上的髮簪拿了下來,三千髮絲瞬間滑落,“你放心,本宮給她的錦囊裡的那一個死士的秘術也不過只是三分之一,她不至於爲了那三分之一的秘術因此出爾反爾。”
“相反,她會因此而更加的爲本宮賣力,因爲她和本宮一樣,同樣想要急於將伊熙殺了。”她頓了頓,俯下身,手探向了梳妝檯上的那一個檀木的錦盒,指尖滑動在錦盒上的那一個刻痕。
嘎吱一聲,整個錦盒上以肉眼無法捕抓的微弱角度在轉動,只見梳妝檯緩緩地移開,整個地面朝着兩邊裂開一道暗道。
楊欣陽朝着紅玉點了點頭,便邁開步子朝着暗道走了下去,這一條暗道是她暗中買通朝中的大臣幫着她在皇宮裡打通了這一條暗道。
篤……
篤……
篤……
腳步踩在石階上,在靜謐的暗道裡揚起了一陣陣輕微的細響,牆面上的燭燈被點起,隱隱若現的微光將整個的暗道照亮。
楊欣陽在紅玉的攙扶下慢條斯理的朝着暗道的盡頭走了過去,石門緩緩地被打開,只見暗道的盡頭是一間封閉的暗室,暗室裡整整齊齊的排列着一個個棺木,裡面赫然的躺着一位位鐵衣護衛。
三百隻足有兩米長的棺木,裡面的鐵衣護衛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發出的惡臭氣息令人作嘔。
“娘娘,奴婢已經命人暗中將死神草運入新月國,等到皇上舉兵攻入藍疆國時,我們就可以趁機將死神草運入宮中,到時候,這三百名貼於護衛就真的能爲娘娘所用。”
楊欣陽擡起手,將手中的那一隻簪子震了出去,掌心中震出一道紅色的微光。只見簪子在半空中被紅光纏繞,瞬間迸發出一股巨大的微光,奇特的氣息傾瀉而出,朝着整個暗室蔓延開來。
忽地,原本沉睡般的鐵衣護衛猛地站起身子,緩緩地走出了棺木,恭敬的跪在了楊欣陽的跟前。只是,每一個鐵衣護衛的臉上都面無表情,雙目空洞,整個就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不過,與傀儡不同的是,死士難以是難以被殺死的,除非是找到了死士的命門。
“這一隻簪子裡是用死神草泡製而成,能暫時的令死士甦醒。只是這一隻簪子的死神草不多,藥效不夠,所以我們必須要儘快的將死神草運進來。”楊欣陽揚起手,手中的簪子瞬間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中,“這段時間一鳴以定然會對我們有所起疑,所以必須要趁白月將一鳴引開的機會將這些死士運出宮外。”
“娘娘說的是要在這個時候將死士運出去?”紅玉臉上不禁的一愣,“如今宮內戒備森嚴,若是將這些死士全部運出宮外,定然會引起皇上的察覺,所以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