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手一甩,頓時一道藍光震了出去,落在了伊熙的身上,化成了一道網牢牢地困住了伊熙,使其雙手受傅,這下倒是完全的動彈不得了。
“這下倒是安靜了。”
“……”伊熙擡眸,嘴角上泛着諷刺的笑意,“王爺這麼重的口味,楊欣陽公主可知?”
擺明了仗勢欺人!
“它三個時辰之後自會解開,亦能散去你身上的內力數日。若是你表現不錯,懂得守規矩,本王倒是可以念在心情不錯的份上,給你解開。”西門耀頓了頓,“只是,這段時間裡恐怕本王心情都不是很好。”
說完,他便轉身朝着內殿外走了過去。
“……”
伊熙緩緩地眯起了雙眸,望着西門耀離去的身影,眸光清冷。
皇宮裡,楊欣陽端坐在軟榻之上,看着一旁的楊梵,想要苛責卻又心生不忍,只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三皇弟,你可知姐姐我有多擔心你是否安然無恙?你倒好,進了宮也不知道來給姐姐報個平安,卻在亭子裡給一個女子彈奏樂曲!”
楊梵伸出手將懷中的一個錦盒遞給了楊欣陽,臉上又討好之意,笑着道:“欣陽姐姐莫生氣,你看,楊梵現在並無大礙。還有,父皇曾教導兒臣,要知恩圖報,楊梵爲她撫琴不過是報答她在驛站的救命之恩。”
“還有,楊梵可沒忘記欣陽姐姐,這是你素日裡最喜歡的珠花簪子,楊梵可是命人連夜趕工花了十天十夜趕工製出,你看看,喜不喜歡?”
楊欣陽臉上透着一絲的無奈,“你倒是知道姐姐會生氣。”
她看着錦盒裡的那一隻精緻的珠花,嘴角上彎起了陣陣盈盈動人的笑意。她將錦盒交給一旁的侍女收好,看着楊梵,“你是說驛站之事,是她救了你?”
“恩恩!”楊梵點了點頭,說到伊熙之時,眼睛頓時閃過了一絲的亮色,“她不僅僅救過楊梵一次,在死亡之林時,莫教主之所以會救我們,也是因爲受她所託。她救了楊梵兩次,自然是楊梵這一生中最大的恩人。”
楊欣陽看着楊梵,她與楊梵相差不足兩歲,自小兩人關係甚篤,她自然清楚楊梵在談及那人之時的神情意味着什麼,“楊梵喜歡那名女子?”
聞言,楊梵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的紅暈,“她……她很特別……”
“那楊梵可知她身份?”楊欣陽心雖有不悅,卻未表露於外。那一名女子先與九黎王關係未曾得知,現又牽扯上楊梵。
她的直覺,那伊熙並非一個簡單之人,接近楊梵說不定另有目的。
楊梵搖了搖頭,說到這,不免心中泛起了一陣陣的失落。他好不容易纔能遇見她一次,只能從莫教主的口中知道她叫伊熙,卻不知她身處何處,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楊梵只是知道她名喚伊熙,卻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忽地,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一抹靈光,“方纔在御花園裡,那名玄衣男子是誰?她似乎是和那人一起的,如果知道那一名男子是誰,或許就可以知道她究竟住在哪裡。”
這樣,他就可以再見到她了。
此次,也不知道會留在新月國多久,他很想去和她好好的說說話,甚至可以讓她知道,他並非只會那麼一首曲子。
今晚,原本她心情就不好,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就更不想見到他了?
想到這,楊梵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陣陣傷心和懊惱的神情。
楊欣陽見了,不禁的皺了皺眉頭,望着楊梵,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夜深,楊欣陽肩上披着一件金絲鑲邊披風靜靜地站在宮殿外的廊道上,“墨將軍,你可否詳細的將這段時間你們在新月國發生的事情告知本宮?”
墨毅恭敬的低着頭,似有沉思,沉吟片刻後便開始將驛站和死亡之林的事情娓娓道來,至於佑聖宮的事情,他則是避而不談,他怕告知楊欣陽而另生禍起,從而牽連到了孤雁國。
楊欣陽望着前方,半隱在黑色之中,神情難明,似乎並未在聽,實則卻是聽的極其的仔細。
“那個時辰,已經是深夜子時,她爲何會出現在驛站?新月國的驛站乃是各國使者居住之地,重兵把守,她又是如何得知那個密道所在?”
聞言,墨毅眉頭皺起,沉吟片刻,說道:“這個問題末將也曾細細斟酌過,她確實十分可疑,只是自從驛站之後,她卻至今未向我們提出任何的要求。而死亡之林,也是她出手相救,末將和三皇子殿下才能從死亡之林裡險種逃生,她多次出手救了我們孤雁國衆多將士和三殿下一命,應該多半對我們應無惡意。”
這個問題,他自然也前前後後思考過了很多次,也命人調查過她的身份,雖然並無任何消息,但是卻從種種跡象來看,她應無惡意。
楊欣陽轉身,“墨將軍,現在敵我不明,過早下結論會不會太過草率?”
“是,公主殿下所言甚是,是末將考慮不周。”墨毅垂首,臉上的神情恭敬。
楊欣陽擡眸,望着天際,似有所思,“楊梵心性單純,本宮擔心若是她心思不純,故意接近楊梵,對楊梵不利。”
墨毅點了點頭,楊欣陽公主的擔心其實並不是不存在,他們的三皇子心性確實過於單純,並不知世間之險惡。如果那伊熙真是接近他們三皇子殿下另有所圖,那麼依照三皇子殿下現如今對那人的執着和癡念,定會出事。
這也是他擔心的地方,“公主殿下放心,末將會緊隨三皇子殿下身邊保護殿下。只是,三皇子殿下向來只聽公主殿下的勸阻,公主殿下平日裡應該多提點三皇子殿下該將心思放在江山社稷之上。”
他們的楊欣陽公主雖聰慧沉穩,不輸於任何男子,但是卻畢竟是女兒之身,他們孤雁國將來還是需要一個有擔當的皇子,這眼下三皇子孩子心性太強,若是不加以管教,恐怕日後難當重任。
“墨將軍,楊梵只是玩性強,日後時間長點了,他便會有所成長。”楊欣陽頓了頓,“只是,今晚墨將軍也看到了,楊梵似乎對那伊熙上了心,怕是這段時間他定會前去黎王府見她,這相處的時間多了,到時候以楊梵的性子恐怕是不肯回去。”
伊熙?
看來,她需要抽出一點時間去見見這人,以探究竟,看看那伊熙接近楊梵究竟有什麼目的。還有,那伊熙與九黎王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若是殿下前去黎王府見那人,末將會攔着殿下。更何況,據末將所知,黎王府向來戒備森嚴,並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甚至連新月國的皇上都需要得到九黎王的應允才能進去,公主殿下可以放心纔是。”
“攔怕是攔不住,就怕楊梵在懵懂不知的情況下得罪了黎王殿下。”
墨毅喟然長嘆,他們的三皇子殿下什麼時候才能不讓人如此頭疼?
“三皇子身份擺在那裡,黎王殿下應該不會太過於爲難。倒是公主殿下莫要忘記此次參加新月國的目的,此次,從國宴上的形勢上看,新月國皇帝對公主很滿意,甚至有意想要公主殿下和九黎王兩人聯姻,這是很好的開始。”
墨毅頓了頓,眸色沉了沉,說道:“九黎王在新月國權勢蓋天,若是與之聯姻,定能對共鞏固孤雁國的政權十分有利。九黎王這人太過危險,公主殿下切不可大意,萬事需謹慎而行。”
“本宮明白。”
楊欣陽轉過身,透過微光,目光落在了宮外。想起國宴上的那一張妖孽般的俊臉,似乎他的那一雙冰眸總是能給她另一種感覺,這一種感覺很奇妙。
九黎王?
楊欣陽脣邊呢喃着,這三個字溢出她的脣邊,久久的迴響。
次日,黎王府裡,昨日夜裡伊熙在困住身子的靈力解開之前,便因身上的傷勢尚未痊癒,體力不支而昏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緩緩地醒來。
伊熙伸出手,只見探向脈搏,眉頭頓時皺起。
該死,他說的沒錯,即使這一道靈力解開,她的靈力也會盡失。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昔日裡定時進來玄穹宮殿清理房間的侍女走了進來,在看到伊熙坐在西門耀的牀上之時,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之情。
“伊熙?”
聽到聲響,伊熙擡眸,看着侍女,“王爺不喜歡這一牀被褥,你迅速的命人換一牀新的。”
侍女看着伊熙,心中還是難掩震驚,這伊熙竟然躺在九黎王的牀上,這是不是表示,伊熙飛上枝頭當了鳳凰,成爲了九黎王殿下的女人?
這黎王殿下可是向來不允許任何人呆在他的內殿之中,甚至他們這些負責打掃房間的都要在規定的時間之內迅速的離開,否則惹怒了黎王殿下,誰都擔待不起。
“這……”侍女久久的看着伊熙,久久的纔回神,“好,奴婢這就馬上去辦。”
不過片刻,牀上已經煥然一新。
伊熙走到牀邊,漫不經心的拍了拍牀鋪,好似在檢查是否新換的牀褥是否令人滿意般,卻實則她的手落在牀上之時,指尖拂過牀鋪之下,不着痕跡的將指尖上的毒粉灑在了牀鋪下。
竟然殺不了,還怕毒不死不成。
他西門耀命再硬,警惕性在高,武功再強,總是會在睡覺之時疏於防範。
侍女看着伊熙的動作,不由得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唯恐這新換的被褥引得伊熙不滿。這伊熙可是在黎王殿下的躺過之人中唯一一個還能喘着的人,指不定會成爲他們的主子呢。
只見,伊熙收回手,臉上的神情並無不滿,淡漠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