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微微顫抖，那個時候的我，跪在父王的面前，請求他順應民意的話語，還清晰在耳：“父王，爲了不讓蚩尤的陰謀得逞，使得你的威望下降，我還是離開吧，只是女兒在離去之前，求
您一件事，應龍乃是待罪之身，女兒只請求您，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
“女魃，去吧……”
父王含淚揮了揮手，而我轉身離去，因爲我知道，父王已經默認了，所以，我把身邊唯一的侍女留下，讓她呆在應龍身邊，協助他戴罪立功。
想到這裡，我看向智者，面露微笑：“你一定想不到，其實是我主動請求父王準我離開，因爲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與蠻族，毀了我父王的江山社稷，華夏的根基”
“難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是誰泄密你心屬應龍之事，又是誰，封印你的聲音，讓應龍認不出你來嗎？”
智者再一次廢話重提，讓我冷笑出聲：“你想說，這一切都是我父王泄露的是嗎？”我再次晃了晃手，看着他的身軀就像是個破碎的布娃娃一樣搖擺，“很可惜不是，在蚩尤之戰後，我留在應龍身旁的侍女，偷偷來找我，跟我說應龍感染人間濁氣，無法昇天，我信了，在應龍熟睡之際，偷
偷去到他的房裡，引濁氣入體。”
“小玲兒……”
慕容冰夜呢喃出聲，我看到他碧綠的眼眸之中，有淚光在閃動，我的淚，直接滾落而下：“我知道，如果我直接去找應龍，應龍一定不會答應讓我這麼做的，所以，我偷偷進行。應龍如願昇天，而我，卻被濁氣入侵，在加上犼的三魂作亂，我喪失神志，四處爲害，所經之處寸草不生，就連河流都已經乾枯，侍女來找我，給我一種藥水，說是天帝所賜，我不疑有他，一飲而下，誰
想，她卻是因爲愛上了應龍，想要除去我，
妄想着從此以後，代替我的身份，成爲應龍所愛之人。
得知一切的我，聲音容貌卻乙全數盡毀，我只能去央求父王，讓我見應龍最後一面，只要能見他，我死也甘願，應龍果然來了，不過，此時的他卻是帶着誅殺我的天庭旨意而來……”
我的聲音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慕容冰夜緊緊的握着我的手，沒有吭聲，但我知道，他的心在痛，“雖然我知道我很傻，可是我無怨，父王是爲了天下萬民，而應龍是沒有認出我來。”
“小玲兒，你不傻，不管你是蘭羽靈，是藍小玲，還是一統天下的女魃，你愛一個人的時候，永遠都是如此奮不顧身，對我來說，這不是傻，這是愛，而我慶幸擁有你的人是我。”慕容冰夜的嗓音有些低沉，我看着他星眸裡的淚光，潸然淚下，“殭屍一死，本來是灰飛煙滅的，但是，女媧娘娘可憐我的經歷，於天地之間收集我的魂魄，再加上我的魂魄已經跟犼的三魂融合，處於不死
不滅的境界，才獲得了一絲輪迴的機會。”
“萬事皆是因果。”
智者突然輕嘆出聲，看着我們久久無語，我晃了晃手，“這些你們沒話說了吧？亂臣賊子不容於天地之間，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們活着的時候，在人間謀反，死了之後，居然敢跟天帝叫板？”
“女魃，你不怨黃帝，不怨天帝，甚至不怨殺死你的應龍，那試問，你怨不怨恨天道？”
智者這話一出，我便愣了一下，“什麼天道？天道不就是天帝所管？”
“因果乃冥冥之中是有定數的，而這個定數是由天道主宰，天帝也只是天道的守護者而已，何來的掌管天道？”
老實說，這番道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所以，有些緩不過神，“然後呢？小老頭，你想說什麼？”
“女魃，你生前衆叛親離，被侍女所害，替代你成爲應龍所愛，最後，被深愛之人所殺，你不覺得，你這一世也是如此嗎？”
智者的話，讓我愣了下，下意識的反駁道：“不是，我這一世沒有衆叛親離，也沒有被人所害，而且，慕容冰夜對我這麼好，怎麼會殺我？”
“那因爲你身邊多了一羣願意逆天改命的人啊……”智者艱難的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如果不是你的爺爺強行逆天改命，你從出生就會被扔入荒野，承受孤獨恐懼，如果不是你身邊的這位男人，願意以身試險，探查到那位假的玄陰之女，我估計，也就沒有
你什麼事了。”
“還有這回事？”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慕容冰夜，而慕容冰夜，脣角微微一泯，淡淡的說道：“當年，確實有一個女人，讓我覺得她應該是玄陰之女，爲了查明真假，我承受玄陽之氣，沉睡千年，直到遇上你。”“女魃，如果你身邊沒有一批這樣不要命的人，你所承受的應該是這樣的，你深愛的男人，守護着一個冒牌貨，對她恩愛有加，而你，從一出生，就被棄荒野，直到遇上了他，最後，被他所殺，延續你女魃
的命運。”
智者的話，讓我的身子微微一顫，一股寒意，從我心中蔓延開來，“爲什麼要這樣？”我呢喃着，不敢置信，“我明明已經轉世，爲什麼還要承受這種命運？”
“這就是天道的不可理喻，世人皆說凡事必有因果，這因果是怎麼來的呢？憑什麼他天道可以主宰我們的人生，他叫我們去死，我們就要去死嗎？”智者說着，臉上已經擁有了怒火，他憤怒的仰首望天，“女魃，你說，你憑什麼要生生世世，要承受這種悽苦？你憑什麼要一羣爲了守護你的人，逆天改命，而你，卻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躲在一旁，不敢
對抗天帝？”
我沉默了，因爲，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的手，已經微微鬆開，到我察覺的時候，智者已經一閃，從我的眼前消失，我的心有些黯然，“慕容冰夜，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選，我支持你。”慕容冰夜依然握着我的手，從未鬆開過，而我，擡頭望進他的雙瞳：“爲什麼？爲什麼要用自己的命，去查那個女人是真是假？”